短短几秒的语音条被他重复听了好几遍。
易天恒捂着嘴矜持地练了几遍嗓子，说你没事就好，注意安全。
足足练了十几二十遍，他闭上干涩的嘴，长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发了一张表情包过去。
易天恒闭眼等待回复，漫长难熬的等待居然让他觉得泛甜。
“叮咚——”
消息声响起，他的脸色却白得像纸。
他应该做的是哄骗女人出轨，让顾颜生的生活添加一抹绿色，还要给人qq冲一年绿钻。
而不是因为她一条语音消息就笑得像是捡了几百万，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叮——
正面对他的电梯门打开。
一身穿着正统西装的人跃入眼帘，在油光满面的中年人中有一个因气质身高而卓越出众的男人显得格外赏心悦目，易天恒抬眸打量了两眼，高级定制的西装，富家子弟。
看到那张脸时一腔热血泄了一半。
鹤立鸡群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直以来最看不惯，最不想他好过的顾颜生。
他死死瞪着人，可顾颜生却被一群人簇拥着，目不斜视地从转角处消失，仿佛在他眼中，易天恒也不过就是空气。
易天恒瞪圆了一会眼睛后突然笑了一下，不知道把他女人给抢了，他还能不能保持现在这种春风得意的模样？
只要一想到往后的顾颜生能被自己踩在脚底下讥讽，他就忍不住开怀。
包厢中，有人在谈论。
“什么？刚刚电梯门口的是易总的小儿子？”
“年纪轻轻却格外心狠手辣，但也算是个商业人才，只不过易总对他似乎颇为微词。”
中年男人说起八卦来与市井妇人毫不逊色。
顾颜生听得乏味，索性做个与世隔绝的拿着手机刷微信。
也没什么好刷，消息页面只有苏曼的对话框。
别墅。
豆浆刚下肚，苏曼手机上同时来了两条信息。
一条顾颜生的，一条老板的。
顾颜生发送的文字，不点击进去都能看见内容——给我发条语音。
神经病吧这是？
当然，在债主面前，她决定放低姿态。
而老板那里却是给她传送了一个文档，给她拿到了一个网络剧女n号的试音。
给他发送干音，他那边稍做修改。
苏曼摸着额头，她总感觉老板对自己格外关注，也许是错觉吧。
语音放了一遍，经过电子设备产生变化的女声从手机中传出来，清亮而不失笑意：“神经病啊？”
播放的声音不大，但耐不住顾颜生脸上的笑脸过分，桌上围坐的其他人各个停下说话声，眼神奇异地看向在一旁装了许久高冷人设的顾颜生。
他们与顾颜生的交情并不够，这会也不过是为了个合作案一起吃饭，待会还得请人签合同。也从未见过在人前矜贵疏离自带狂妄气质的男人笑得如此……生动。
不是眉眼微弯的皮笑肉不笑，而是能让人忍不住跟着一同笑，感染力极强的笑。
有意亲近的人凑上去，笑着道：“顾总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东城那块地皮可是赚了不少吧？”
以超低价拍卖地低价购买的一块施工频发事故的地，结果人转手就请个风水大师取嚎头，说那是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只不过那地不适合居住活人，倒适合埋入黄土的人颐养，以保子孙后代福泽深厚。
寸金寸土的棉城，连墓地都被炒到天价。
顾颜生笑而不语，旁的人瞧出他的意思，忙接过话头道：“不过一点小收益，像顾总这种日理万机的人怎么会放在心上，你说你该不该自罚一杯？”
倒是给了各自推杯换盏的好借口。
不知道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嘴中所说的顾总因为被骂而笑得丧心病狂，会不会惊掉大牙。
合同签署顺利，公关部在处理尾声，顾颜生推门去卫生间。
长廊有间包厢门未关紧，引人遐想的男女声音泄露了出来，皮鞭敲打着皮肉，痛呼间又带着种舒服的轻哼，各种声音糅合在一起，让过路人忍不住驻足。
顾颜生到底是混这个圈子的，知道这些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人，皮下都是多肮脏的灵魂，听闻过群p派对，但他从未涉足过。
此时也没有心思搭理一群管不住身体大胆奔放的人，只不过，那门突然被打开，衣冠楚楚的男人身子还卡在门与框之间，瞪大的眼却灵动地盯着顾颜生。
男人的眼神太热烈，就像和他熟稔无比，语气却差得可以：“你怎么阴魂不散的，到哪都能看见你！”真特么晦气！
“我们有见过？”
这特么就尴尬了。
气氛僵持了一会，男人探身走出门，将那旖旎声封锁在门内，不得不夸夸这里的隔音效果，门一关，还真就一点都听不出来其中疯狂。
男人整了整衣服，抬头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我们前不久见过。”
顾颜生皱眉：“我向来洁身自好。”
言外之意是不可能见过滥交的男人。
“前不久的在地下停车场，你带着一群人将我给围堵，那时候我身边还跟着苏曼。”男人挑着唇，得意的笑还没坚持多久，一带风的拳头砸在他头旁的门框。
男人直到顾颜生的眉毛处，顾颜生微偏头，墨色的眼底蕴着深寒，薄唇弯出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磁性的嗓音像是毒蛇一般钻入人耳中，破去一切屏障，直击心灵。
他问：“然后你想说什么？”
易天恒背贴着门，腰下位置硌着门把手，他艰难地挪动着脚，往旁边的躲，一双淡褐色的眸被灯一照，顿时熠熠生辉。
他一动，顾颜生也跟着动，怎么都躲不过。
“顾先生这回是真动心了？前几年逃婚该不会也是为了她吧？那你们之间的纠缠也真是够深……唔……”易天恒腹部突然受痛，男人闷哼一身，高大的身体顺着门往下倒，但他也不是吃素的，身子一滑，抬手就抓顾颜生的腿，想将人从下制压。
接到求救的工作人员赶来时一场恶战还没结束。
易天恒被踹出一身伤，唯独脸上没有任何痕迹，而顾颜生却是眼角嘴角破相，看起来较为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