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直接下了人面子。
少女再怎么喜欢他喜欢得无法自拔，终归也是个面皮薄的，当下脸都红了大半，她磨了磨后槽牙。
得想个办法治治他。
少女脑袋一扭，高马尾在脑后一晃一晃，嗓音是加了蜜的那种甜：“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走这一趟了啊，我朋友没事了，下次见请你们喝饮料。”
跟着她过来的两人心思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闻言只笑了笑：“用不着这么客气，同学间互帮互助罢了。”
打发完那两人以后，顾颜生看着站在原地似乎没有要走欲望的女人，拧眉道：“你们现在的女生都比较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吗？”
“你说什么？”少女不敢置信地看着出言不逊的少年。
他这一副好皮相有的是资格让别人疯狂，奈何这张嘴是泡过福尔马林的，吐出的字眼都极为伤人，但仍旧不差像她这样知晓风言风语，依旧抱有希望的人。
“我说你很吵，真那么想谈恋爱，不知道和刚刚哪两个人试试？”顾颜生斜睨她一眼，眸底清明，干净得像是一潭清酒。
“你少侮辱人了！”少女熏红了一双眼，咬牙切齿着转身就跑，“我以后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顾颜生点燃一支烟，笑笑：“哦，求之不得。”
肆意潇洒的少年气人本事极为出挑。
往外跑的少女差点摔进臭水沟。
她回去以后，一定要和怀春小姐妹们揭露这披着人皮的魔鬼是什么德行！
墙角处传来轻响，顾颜生抬眸一看，一道阴影从上覆盖下来，轻巧的身影在他旁边落下。
来人笑容调侃，动作熟稔地从顾颜生手里抽了支烟：“真是没想到，居然还能看到有人和你告白。”
打火机被扔进怀中，他笑了声点燃。
啧，今天的烟又换了种味。
顾颜生往上看了眼：“他还要多久到？”
“破坏别人姻缘去了，马上就到。”
刚说完，便听到上头传来道笑声：“你们两倒是享受。”
面貌白皙的少年人笑嘻嘻道：“谁迟到谁请客，我看后门有家碳烧店就不错。”
他的脸色是易于常人的苍白，显得那唇越发的红，嘴倒是馋得厉害。
白回丛勾了勾嘴角：“昨天吃坏肚子拉了一宿你忘了？真是挨打不长记性，还敢在这里瞎吃？”
何兵荣冷漠脸：“啧，我就不该跟着你们两个人出来吃。”
……
苏曼踩点赶到兼职的饭店。
店里只有老板娘在，中午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她一个人忙得焦头烂额，看见满头大汗跑过来的苏曼数落了几句，便让她端着盘子出去干活。
忙碌而又快速的节奏让苏曼找回了一丝安心感。
等到将近两点时，店里客人逐渐少去。
老板娘将她叫进厨房，端了两份菜，青椒炒白菜，红烧豆腐。
素得可以。
但她已经吃这种菜吃了快两个学期。
以后大概也会一直吃下去。
十一月左右，学校举办校运会。
苏曼正寻思趁着不用按时上课的时间段能去接几份发传单活时，一份报名表突然被体育委员拍到了她面前。
“苏曼，校运会可关系着班级荣耀，你可别又用什么身体不好的借口躲过去啊，我看你每天打零工的时候可是很有劲啊。”身高腿长，身材均匀的少女凑近她，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不像苏曼了解的劣质香水般刺鼻，而是浓郁得泛着甜。
苏曼盯着报名表沉默着。
坐在苏曼面前的班长转身看过来，也附和着体委的话：“你以前什么班级活动都不参加，我们都给你瞒下来了，这次可不能再逃了。”
苏曼拧眉辩解：“我之前有帮忙出黑板报，班级活动做后勤，也……”
体委呵呵一笑，面色冷了不少：“你在这里数你之前的功劳，好让自己没有负罪感？”
班长拦住体委，语气温和：“苏曼你就参加一个吧，也是为班级争光。”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都在逼她就范。
苏曼垂了垂眼：“好。”
她拿起笔勾了一个百米冲刺。
体委与班长隔空对视，唇角上挑，眼底有光。
这事暂时告一段落，苏曼也没把校运会太放在心上。
直到她的一百米刚跑完，立马有个同伴的女同学跑过来，她扶着自己绑着绷带的手，咬牙惨兮兮道：“苏曼，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苏曼在班里从未和她说过话，也不清楚她什么名字，她知道自己被她们那群人背后里讨论成什么样，当下是很不愿意帮的。
她又不是圣母。
“我手摔到了，待会就得去跑三千米，可是大家都在忙，你能不能代替我跑一下？只用上场就好，不需要多拼的。”
学校操场是标准的四百米跑圈，三千米是七圈半。
苏曼毫不留情地拒绝：“你是伤了手，又不是伤腿，只用上场的话，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她刚用劲跑完，喉咙干涩无比，话都不想多说。
而出口不远便是长排的各班休息桌。
她们班级的休息桌旁围了一群人，运动饮料和矿泉水摆满了，还有不少人正在吃着零嘴嬉笑着。
少女面色错愕，她没想到被排挤的苏曼居然会放弃这种能讨好她的机会，弱弱地又道：“苏曼我这不是疼吗……”
“你疼关我什么事？”苏曼瞧见休息桌旁有人拿水走过来，她眼神柔和了不少，“你要真想让别人帮忙，最好收收你眼里的不屑。”
“苏曼你什么意思啊，谁不屑了啊……”
“也是，你要不屑我的帮助，你来让我帮忙做什么呢？就是想让我去丢人现眼吧？”苏曼扯着嘴角上上下下打量她。
“看不起我就叫别人帮你去，那里可坐了一排的闲人，你要是眼睛有问题，先去医院挂个号治治。”
“苏曼你欺人太甚！怪不得她们都那么讨厌你，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大概我的可恨之处就是穷了吧。”苏曼耸耸肩，一脸不以为然。
少女面色怫然，冷笑：“呵，谁稀罕你帮！”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