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瞬间的寂静，灼热的阳光在身上掠过，暖热又燥闷，一如她现在被男人的笑烫到的心。
苏曼坚信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还是配合发问：“什么？”
“你很有自知之明。”
“……”
翻跃过一条浅沟，视野霍然开朗，不远处的草地上停放着一辆越野车。让她难以想象的是，车身上溅了不少新鲜泥土，像是奋力从什么地方极速赶来的一般。
“既然你选择跟着我，那就得有自保的能力。”不待她深思，顾颜生已上前打开车门，“回去就找人锻炼你。”
苏曼扯了扯嘴角，“我不是自愿跟随的。”如果没有那份卖身契，她现在不知道有多逍遥。
“过程不重要。”顾颜生开动车子，车速快得惊人，苏曼颤着手飞快系好安全带。
车厢里仿佛有人低笑一声，是在嘲讽她的手忙脚乱？苏曼转头，开车的男人目光专注前方，干净俊秀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啧，应该是她幻听了。
顾颜生说到做到，她下车刚站稳脚，就有身材高大，异常彪悍的男人走上前来要带她去练习场地。
男人只穿着件套头的工字背心，深色皮肤下形状粗矿的肌肉异常显眼，那人留着寸头，不笑的时候很严肃，笑起来……还是别笑吧。
她小胳膊小腿的，该不会被人一折就断吧？苏曼心里慌得一匹。
“少爷，让久生来教少奶奶，这似乎有些不妥吧？”杨管家看得心惊肉跳。
被指导动作时无法避免身体接触，少爷他真的不介意？
跟老爷子报备了苏曼的存在，老爷子笑着让他继续观察，不用打草惊蛇。
“有什么问题？难不成杨管家想亲自教她？我听爸说过，杨管家年轻时也是体术界个中高手。”
杨管家有些尴尬地退后，忙道：“不敢不敢。”皱纹不浅的脸上有抹不易忽视的悲伤。
“舍不得走？”顾颜生忽然看向拧眉思索的苏曼，深色的瞳孔里清冷得犹如寒霜遍地。
苏曼干笑两声摇头。
粗矿的男人有礼道：“少奶奶请。”
待两人身影消失于长廊上，顾颜生干净利落的眉又拧了起来，“这里有其他女人吗？”
杨管家身子一颤，劝诫道：“少爷三思啊！”
老糊涂，以为他要做什么呢？顾颜生清冷而阴郁的目光落在长廊尽头，“给她换一个女人来教。”
话一落，顾颜生便开着越野车如风般离去。
杨管家呆若木鸡，他怕不是老眼昏花了，怎么感觉刚刚的少爷像是落荒而逃？
严肃多年的老脸上蔓延起了抹深重的笑意，少爷果然是长大了，知道疼媳妇。
苏曼被带着一直往下走，爬了好几层楼梯后进入更暗沉的天地。直到啪的一声，四面八方的灯被打开，初始的模糊散去，她看见一片宽阔的场地。
左侧角落有扇窗户，旁边放着个铁柜子，里面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而场地中心铺着黑色软垫。
苏曼开始只觉稀奇，直到后来痛不欲生。
繁华街道下一处巨大存储仓库，顾老大的属下被处理了七七八八，他再没法张牙舞爪。
躺在一张摇椅上气喘吁吁，仿佛受了不少委屈。
顾颜生不能解决他，因为老爷子命令禁止他们自相残杀。私下里乱斗他不管，一旦闹出殒命的事，老爷子绝不会坐视不管。
仓库大门一开一合，光线重现又消失，沉稳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你还来做什么？看我笑话？”顾老大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怒瞪着顾颜生，他站在三米外，修长身体自带傲人气场。
他看起来那么不可侵犯，而自己却已然沦为阶下囚，再想到老爷子有意将位置传给他，心底的恨意滔滔不绝。
“没兴趣。”顾颜生退半步，坐在属下搬来的高背椅上。
他这是瞧不起他！
顾老大面色发紧，眼底一片浓重的青色，长期纵欲过度后的身体也体力不支，“呵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话倒是说得有几分大义凛然。那蓝色的瞳孔底下却是藏着恐惧与愤怒。
“是谁指使你绑架她的？”顾颜生正了正身，阴郁暗沉的眸扫向他的眼，“你背后的人是谁？”
顾老大面露不悦：“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就非得背后有人指使才能绑架人？”
凭什么这么瞧不起他？
“你不仅肾虚，脑子发育也不完全，没办法布置眼线注意我的一举一动。”顾颜生有些惋惜，“蔡音跟着你真是受苦。”
“你！”顾老大气急败坏地要冲过来，膝上忽然一痛，平衡不再，跪在了地上。
顾颜生的亲信出现在他身前，弯腰啧啧两声，“大少爷在床上厉害得不行，这下了床怎么就跟软脚虾似得？”
“顾颜生我跟你拼了。”顾老大愤怒地抓地爬起，满面狰狞。
还未近身就被制服于地上，脸紧贴于地面，用劲侧头才有了喘息的空挡。
顾颜生淡漠得没有人情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用刑，不说出来别放他走。”
“爸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只不过是在反击，如果你想让爸知道，我现在就能联系他。”
“……”顾老大沉默下来，愤怒灼烧过后的理智猛然回笼。
湛蓝眼底有凶狠闪过，等他出去了，他绝不让顾颜生好过！
亲信抬头寻求顾颜生示意，男人面无表情，阴郁的眸沉了几分：“带下去。”
顾老大被关进一间阴暗房间，角落处的女人抬头看向他，两人相视无言。
“蔡音，我真是太没用了，每次都被顾颜生给压一头，明明我才是老大，可老爷子却要把位置传给他！”顾老大垂头丧气地坐在阴暗角落。
蔡音不语，心里却是有了较量，老爷子向来崇尚能者，而非长次之分。偏偏顾老大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三番五次使小伎俩对付顾颜生，往往都败下风。
顾老大忽然抬头，湛蓝眸底闪现抹疯狂来：“如果……把新研制的药用在他身上，你说他还会这么能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