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述说了一下熟人的事,他就说救不救的话了。
苏曼转了个身,大眼睛无光地盯着天花板,繁复的花纹越看越烦:“怎么救?”
顾颜生快速看完手机上的短信,眯眸道:“给她找医生。”
说得简单,看白回丛那架势,可没想过要放人进医院,说起来,这两人是好友,让顾颜生劝他也许可行!
苏曼腾地一下坐起身,满怀期待的眼神看向正在看手机的男人,“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我给你揉揉肩掐掐腿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顾颜生眼皮未掀,红唇吐字:“滚。”
态度恶劣得跟坨狗屎一样,但没关系,她不抛弃不放弃!
“脸肿得真厉害,我给你拿冰敷敷?”苏曼转身念叨拿冰,手腕被扯,腿一打叉,差点摔在男人怀里。
沙发靠背咯着她腰疼,“松手松手,我饭个身。”顾颜生没动作,反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苏曼维持着咯腰的动作,撇撇嘴,这话说得可真直,让她想虚与委蛇都不给机会。
“你猜我今天在餐厅见到谁了?”
“没兴趣。”
“……能不能让我有点聊天欲?”
顾颜生奇怪地看她一眼,漂亮的眸微眯:“继续。”
已经沦落到为下一句说什么而苦恼的苏曼怨念十足地瞪了他一眼,男人肿着脸,看不见她的目光冲击波。
“我见到白回丛了!”苏曼大声起来,仿佛很惊讶,浮夸的表情惹得男人渐起好奇,“又不是见到阎王爷,至于这么惊讶?”
呵呵,她倒是宁愿见到阎王爷,也不想看见好友被渣男欺骗。
苏曼忍着腰上不适,哼了两声:“就是他带着我朋友,能不能拜托你说服他?”
“凭什么要帮你?”顾颜生松开手,女人立马转身坐到他对面沙发上,拧着眉头,颇淡然道,“我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
顾颜生不怀好意:“炮友?”
“***……”
顾颜生挑眉,红肿脸却故作威严,看起来有些滑稽,磁性的声音搭配点沙哑,“你说什么了?”
“不利于社会主义的脏话,这个不重要。”苏曼猛挥手,笑着凑近,“你知道白回丛这家伙人面兽心吧?他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顾颜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那是他的事。”
苏曼激动拍沙发,靠垫被她用力甩到了地上,她大叫道:“他私生活混乱!他会得病!你们是好朋友,要是他传给你了咋整!”
“我们又没有py交易,你是不是担心得有点多余了?”沙哑的声音不耐地响起,顶着张红脸的顾颜生不管做什么表情都看起来有点不可言说的味道。
“我觉得我们沟通有点障碍,让我很难不怀疑,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我倒是觉得你今天有些奇怪,不是很怕我吗?嗯?”
可今天她所做的,都与平常的小心翼翼胆战心惊不相符,甚至还敢打趣他,调侃他,现在更是光明正大寻求帮助。
苏曼也察觉出自己的不对劲,澄澈的眸里露出抹迟疑犹豫,张嘴支吾:“我……”
“你和我说这些没用,我不会去管别人的私生活。”
“那你能提供对我的帮助吗?我可以自己解决。”苏曼挺直了背脊,眼神坚定地看向男人,茶色的眸里满是认真。
可她的这份认真,是因为别人。
啧,烦。
顾颜生一字一字,清晰无比道:“想得美。”
“……”料想到结局的苏曼满脸冷漠地往回走,动作敏捷地躲过男人的手,端的是个健步如飞目的明确姿态。
她这默不作声的幽怨模样看得人发笑,像兔子,不会张牙舞爪,也不敢鸡飞狗跳,只红着眼控诉。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管闲事?”顾颜生淡漠得有些冷的声音响起,带着点疑惑,“不管是之前的陈鸣,还是你现在的朋友,他们的死活都跟你没多大关系。”
苏曼怔忡了下才回头,小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怜悯意味,“你一定没爱过谁,没在乎过谁,所以才能说得出这种话。”
她说这话的样子可真欠揍,跟站在道德制高点对人进行批判似得。
没爱过人,没有在乎的人又怎样,能省得操心就是最好的。
顾颜生心里憋了一大通想怼回去的话,可在目光碰触到她的眼时软了下来,那些话便再说不出口。
“做着圣母事,你很高兴?”
苏曼不想同他说话,抿了抿红唇,转身道:“跟你讲不通。”
“那你想和谁去讲?”手腕忽然被抓,危险的磁性嗓音在耳旁响起,男人的薄荷香犹如丝线般,丝丝缕缕地钻入鼻腔。
“你今天怎么了?好奇怪,是不是发烧了?过个敏把脑子整坏了?”苏曼一愣后探手摸他额头,手伸到一半被过段打落。
男人红肿的脸偏着,她只看得见他黝黑瞳孔里闪烁不定的光,犹如漩涡,能把人给吸进去。
“别动手动脚的。”顾颜生颇正人君子说完后,直起身大步往床走,被子一掀,欣长的身体就迅速躺了上去。
“神经,谁想对你动手动脚了。”
他的薄荷香和体温还残留在空气和手臂上,苏曼路过梳妆镜才发现,自己的脸比他白不了多少。
一双大眼睛水波流转,她轻抿唇,小巧的脸蛋流露出抹无法言说的表情。
一定是气的!
心里建设了几分钟,她挪着脚走向床,都睡过了,无所谓同床共枕几次了,没必要因为矫情委屈了自己。
可那张超长定制的大床上,顾颜生睡在了中间,用极为奇怪的姿势霸占了床,就差来个一字马以示主权。
苏曼手指抖了抖,又气又好笑:“你什么意思啊?”
“看见你就烦。”话落,一枕头甩了过来,苏曼连忙抓住,依旧是满头雾水,“你睡觉又不是睁着眼睡,看不到我啊。”
顾颜生怔了一会,黑如墨的睫毛抖了抖,一双干净漂亮的眸睁开,他似笑非笑道:“你就这么想和我睡觉?”
她是很想睡觉,可不是想和他睡觉,他这帽子扣得有点重了,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苏曼抱着针头猛烈摇头:“我才没……啊!”
“有”字都还在舌尖留恋,她就被男人扯上了床。
短促的尖叫被双大掌抑制,大眼睛对上他深邃而幽墨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