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盘溜条顺的牛排,苏曼瞬间失了胃口。嫌弃地将其推远了一点,抱起牛奶猛喝几口。
苏曼忽然拧眉,拿起杯子看了两眼,“咦,这味道和我平常喝的有点不一样啊。”
乳白色的液体被她晃了晃,依旧没什么变化,细微的泡泡在顶上浮起,她看不出蹊跷。
“是你舌头出问题了。”顾颜生面色不改地看她。
呸,她嘴才没有出问题,明明就是这牛奶味道有些不一样。
苏曼不敢再喝,牛排也不敢吃,肚子空荡荡的,身旁的男人优雅地享用着本该属于她的早餐,看起来居然有几分诱惑。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残忍吗?”苏曼用眼神控诉他好一会。
“你自己食欲不振,反倒怪我?”顾颜生咀嚼完食物,冷眸看她,“你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
苏曼不敢置信瞪大眼:“你……果然不要脸!”
然而,顾颜生像是转性一般,叫下人给她重新上了早餐,中式的小笼包和豆浆油条,意外地好吃。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苏曼这回被收买,果断地没有再说一句他的坏话,在他不算无理的要求下还很配合。
但,她有个疑惑。
回卧室途中,苏曼壮着胆子问道:“你是不是不行啊?”
男人脸色眸色都黑沉下来,就在他要口出惊人之话前头,苏曼连忙紧接道:“我之前不是做过很多检查嘛,医生说一切正常,但……”
还是一直怀不上,唯一有次孕吐,结果还是假孕。
顾颜生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好转,扯着嘴角道:“你怀疑我的精子质量?”
他脸色实在太差,苏曼认可的话怎么都吐不出来,会被掐死的。
“我可没这样说。”她慢慢后退几步,保持安全距离,耸肩摘除自己的责任。
顾颜生闻言勾着嘴角笑了笑,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给掐死,也省得让他烦心。
“肚子不争气还冤上我,趁着我心情不错,快点滚。”
“……”
苏曼滚了,刚滚出没几步又被老爷子的下属堵住,请去和人喝茶。
意料之外的,她看见了程婕忆。
穿一身樱花色拼接上裙的程婕忆笑着同老爷子说话,似乎是很值得人高兴的点,老爷子也捧场地哈哈大笑。
“我现在过去是不是不太好啊?老爷子还招待着其他客人呢。”苏曼有些尴尬地问带自己过来的女佣。
女佣一板一眼道:“这似乎不是苏小姐该忧心的事。”
苏曼扯扯嘴角,服了。
程婕忆对于她的出现早有预料,轻笑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这吧。”
她的态度很友好,就像是还没摊牌时的样子。
苏曼有些楞,程婕忆笑着下巴扬了扬,学她一扬,看见了老爷子收敛笑意的脸。
哦,原来是要做戏给他看。
“你知道我叫你过来为了什么吗?”老爷子待她坐下,劈头盖脸甩去一个问题。
苏曼脸上的假笑一僵,余光里看见程婕忆正在倒茶,白皙的指仿佛也停顿了一会才继续动作。
“我知道。”
她的声音清脆有力,垂着长睫,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老爷子就是被她这乖乖牌的外表欺骗,吃了鳖。
想着程婕忆来看自己,便将她给叫过来,想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云泥之别。
老爷子呵呵笑道:“既然知道,那你还来?”
“正是因为知道您想做什么,我才过来的。”苏曼谢过程婕忆的茶,氤氲的雾气袅袅上升,茶色的眸中仿佛有一闪而逝的笑意,“我不来,怎么让您死了拆散我们两的心呢?”
咔的一声,青瓷杯身出现几道裂痕,老爷子气得不轻,吹胡子瞪眼:“我是绝不会让你这嘴皮子功夫厉害的女人进我顾家门的!”
“您别气坏了身子。”程婕忆适时地端过一杯茶给老爷子,轻拍了后背,“苏小姐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明知老爷子身体不好,还专挑让人生气的说?”
“如果老爷子不让我做为难的事,我也能和程小姐一样乖巧懂事。”苏曼没太大感觉,面色如常地看着桌上的茶。
深色的茶叶被泡开,犹如是深色的花朵层层叠叠着引人想一探究竟,剥开那深色外衣,窥探里面神秘。
“谁还不是只能活一次了,您让我不顺心了,我又何必忍让您。”苏曼没起身,可气场全开的模样有几分骇人,“程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的神态有些像顾颜生。
果然,不管什么样的人和什么样的人待久了,强势的那一方势必会同化势弱的一方。
“苏小姐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不管如何,长辈终究还是长辈。”程婕忆看着她,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更何况,你还要和顾颜生在一起,得罪了老爷子于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得不得罪都没好处。
苏曼拧起眉,程婕忆以为她被自己说动,刚舒了一口气,老爷子的咳嗽也止住,对面人却笑得张扬无比。
“如果老爷子认我这个儿媳妇,我自然恭恭敬敬百依百顺,如果不认,我们似乎和仇人也没什么差别。”
“苏小姐你……”程婕忆愤然而视,美眸中仿佛有火焰迸射而出,话头刚开,就被对面不讨喜的女人截胡。
“讨伐我的废话就不用说了吧,如果老爷子是真心想和我坐下来谈谈,欢迎继续找我。”苏曼放下空茶杯,手指在青花瓷上抠了抠,“如果不是,我想我们还是少见点面吧。”
话一落,她便起身离开。
程婕忆想追,却被老爷子拦住。
“您没事吧?”程婕忆憋屈地慰问。
却见老爷子面色红润,不知是被气成这样,还是真的脸色健康。
“我没什么事,就是有些担心顾颜生,要真放任这女人待在他身边,我怕啊。”老爷子忧愁地看向远处,两鬓的苍白将他的老态展露无疑。
“她会毁了顾颜生的。”
老爷子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沙哑而又疲惫,极为恨铁不成钢,“也是我教导无方,让他识人不清,招惹上这么一个嚣张跋扈的丫头!”
程婕忆稳了稳心神,“我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