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除了小正太外都喝了不少，苏曼端坐着，可桌下两条腿已经开始绞麻花。
就算醉了，也得潇洒。
国人饭桌上，除却喝醉装醒外，更多的还是载歌载舞和吹牛皮。
老板和不良骚年吹牛皮吹得最为卖力，而何美人被苏曼制住才没载歌载舞。
“你看他们两个像不像傻逼？”何美人抓着苏曼的手笑嘻嘻道，狐狸眼弯成新月状，完全没有平时的冷艳，“唔，你怎么有两个脑袋，不，你不是苏曼，妖怪快显出原形！”
苏曼抽搐了一下嘴角：“你喝醉了。”
“放你的狗屁！我可是千杯不醉！大胆妖怪，装我朋友就算了，还敢妖言惑众，看我不……”话未说完，她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苏曼与小正太对视一眼，而后无奈摊开手。
真是拿她没办法。
日头正灼热，用力烘焙着大地，路边休整干净的大树被海风吹拂，咸涩的味将绿叶沾染得颜色加重。
不良骚年被留在餐厅，晕晕乎乎的苏曼和小正太将另外两个醉鬼搬回事务所，苏曼站在门边，“谢谢师傅。”
司机师傅黑着脸：“大妹子你记一下我车牌，以后看见可别上车了。”
三个醉鬼吐了他一车不说，还死皮赖脸地求他把两人送上来。
苏曼看起来正常，但到底还是醉了，她歪歪脑袋还想说话，一旁的小正太从她腋下挤了出来，笑得人畜无害：“好的，师傅慢走。”
醉鬼蹲下身捏了把小正太的脸，笑嘻嘻道：“装什么小大人啊。”
小正太卸下温和的面具，双手捧住她的脸道：“去旁边待着，别添乱。”
苏曼挣开他的手，吐舌头道：“才不要听你的呢，我就要到处走。”
转身要走，脚底忽然一滑，嘭的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酒精麻痹五感，她马上爬起来又要走，小正太递给她一块毛巾，摇着脑袋从她口袋里掏出手机。
“叔叔嘛，嗯，是我，这里有些麻烦，不，不是被绑架出车祸，婶婶她喝醉了而已。”
电话那边不知道回复了什么，小男孩抿着嘴角看起来一副很认真的模样，时不时看一眼苏曼。
她抱着桌脚哭爹喊娘，背景音很快透过话筒让顾颜生听个清楚。
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男人仿佛在快速移动。
“叔叔要马上过来吗？”
“我现在走不开，给你个电话，叫人来照顾。”
小正太迟疑了几秒：“好。”
顾颜生挂断电话，不远处躺了几个哀痛不止的彪形大汉，钓鱼用具被打碎，装满小鱼的铁桶被掀翻，睁着眼的鱼在烈日下蹦跳着垂死挣扎。
“你们有什么冲着他来，对付我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人多让你们祖宗蒙羞！”老爷子拄着拐杖躲在顾颜生身后放话，红光满面的老脸丝毫不觉得跌份，“等以后下去了，你们怕是会被抽死。”
剩下还站着的几人不为所动，冷静自持，就算同伴已经没了命依旧想将顾颜生打趴按在地上摩擦，大多都是有备而来的专业杀手。
幸好这回选的地方不适合打狙击，不然有几条命都不够嚯嚯。
顾颜生脱下外套露出结实的胳膊，勾唇冷笑一声道：“求您高抬贵嘴别再给我招仇恨了，待会打起来，我可没法顾及你的安危。”
“你个臭小子能不能有点人性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老子！”老爷子话刚落，一群人便冲了上来，攻势凶狠且专挑弱势的老爷子方向围追，每次顾颜生都能在那些人要近身的时候将其打下。
可寡不敌众，顾颜生也挂了不少彩。
两人被呈扇形围困，顾颜生轻笑一声道：“你的那些保镖都可以炒鱿鱼了，等我们出去，我亲自动手。”
“别，这种耍帅的机会还是给我留一留吧，你这么年轻还能装无数次逼，可我不行了。”老爷子摇摇头，声音里也听不出半点的害怕，反而跃跃欲试，“”
“一把老骨头就悠着点，好好等着他们踏过我的尸体把你抓走。”
“能不能别说这么丧气的话！”
老爷子尽管年纪上来，但年轻时的经历使他还是能快速面对扑上来的敌人，并且做出高难度挥拳。
老爷子抬起拐杖打跪下一人后笑道：“呵，可别小瞧你老子，我可是宝刀未老。”
“别逞强。”两人后背紧贴，四面八方都是被打下后又爬起来的敌人，还有一团黑影正朝着这边而来，顾颜生难得幽默道，“不如我们跳鱼塘。”
“都什么时候了，你臭小子还有空开玩笑，啧，你现在到底怎么回事，一个都没下死手，妇人之仁。”
“就你废话多。”
“死到临头还学不会尊老爱幼吗？”
“……”
傍晚时分，厚重的乌云笼罩了整个晴空，隐隐瞧见有白色闪电在云层间翻涌，忽然闷响一声，像是受到召唤一般，豆大的雨哗啦啦地往地面砸。
公交车晚点，小正太照顾三个醉鬼精疲力尽，苏曼将他抱上顾颜生助理的车，黑色的长柄伞替她隔绝淅淅沥沥的雨声。
助理透过后视镜看向抱着孩子的苏曼：“少奶奶需要先用晚餐吗？”
面容只能算得上清秀的女人淡然地抬头看向后视镜，与他对视一眼，“回去吧。”
“好。”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再说话。
雨声噼里啪啦地打在车身，雨刮刮下厚重雨气又马上覆盖一层，车上放着新闻，似乎在讲某处塌方和斗殴事件。
苏曼偏过脑袋看着层层雨雾和路上避雨的行人，心情有些压抑，仿佛快要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回来路上右眼皮跳了许久都没事，也不知道待会会出什么幺蛾子。
顾颜生恢复记忆，还是他提着一桶鱼往她脑袋上扔？
仿佛都不如知道他失踪的情况更糟糕。
客厅的人抱成一团哭泣着，顾月冷着张俏脸呵斥：“哭什么哭，顾家给你们开这么高的工资就是让你们来吊唁的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谁要是再让我听见偷偷咒少爷就立马给我滚蛋。”
少爷福大命大才不会出事，那些血迹也一定不是他的，他那么厉害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