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还能说什么？
友尽吧！
短暂交流中已经到了赤脚医生的住处，很简单粗陋的土坯房，隔着光线的是块看不出材质的黑布，有些沉重，看起来也有些年头。
这里人对防盗没什么特别在意，可能是因为本就家徒四壁。
从外看起来虽然粗陋，但里面空间还是挺空旷。
一堆草药摆放在深色的木墩上，旁边纸箱子里放了零星的便宜药物，整个室内有三个用布隔开的空间。
一间卧房，剩下一间是给看病人待的。
赤脚医生慢悠悠地拉开那道窗帘，喏了一声道：“你们要找的人就是这两个吧？”
顾月二话不说就围了上去，那些随行的人看起来也挺激动，倒是苏曼站在原地被推得往后靠，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股近乡情怯的思想。
突然间，顾月的惊呼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怎么只有老爷子，少爷呢！”
“搞什么，还兵分两路不成？”
“找到了人这单就算结束了，你要再想找人可得再加钱。”
“……”
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中，苏曼只听到了最关心的点，顾颜生不在这里！
那他能去哪？他们不是一起出事的吗？老爷子在这里，他却不在，那事发现场的血……
不能想太多，千万别胡思乱想，顾颜生才不会那么容易出事！
苏曼稳住脚，忙推开一众人，看见刚睡醒正揉眼睛的老爷子，而他旁边是个陌生的男人，身材魁梧且面貌黑沉，凌厉的眼神看过来，居然有几分顾颜生的影子。
“我是三少的人，被特指来保护老爷子的，至于三少行踪，很抱歉，我并不清楚。”男人苦恼地拧紧眉头，“你们瞪我也没有用，我的确是不清楚，三少带着老爷子逃出来以后就秘密联络到我，然后他说还有事没解决就离开了。”
顾月焦急地抓住男人衣领，秀美的脸蛋上满是焦灼：“他还有什么事，他回去做什么！”
除了起了大火的别墅，她没法想到顾颜生还能回哪去解决事情。
他睚眦必报，应该是想回去报复。
老爷子摇头道：“月丫头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看看人家正牌多淡定，整一个木墩似的，啥表示都没有。”
喂喂喂，别往别人身上泼脏水，还泼得这么高兴啊！
苏曼为了证明自己也是很担心人，忙摇手叹气：“我也很担心他，但这样担心也没用，如果有线索，那就趁着现在人多去准备……”
“还准备什么？我们接的单子已经完成了，现在我们想留下来，你们爱怎样怎样。”跟随而来的一留着络腮胡的男人摸着下巴道，“要是再加酬金，我们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再接单。”
“你们这是不遵守工作道义！还有人没找到怎么就算完成了！”顾月怒斥。
要不是这村子的人不和善，她一定现在就走人，可现状是他们两个女人，一个老人和一个看起来脑子不大灵光的高大个，要是和拥有铲子锄头的村民干起来，他们非得扑街不可。
“你给的钱也就值这一趟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老头身价多少！没倒打一耙要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一旁抽着老烟枪的男人接过话。
他留着很长的刘海，刚刚没仔细看，这会儿被赤脚医生土坯房的气氛一熏陶，苏曼的眼神就顿在了他脸上，那被风吹起的刘海下是一道很长的伤疤，从眼睑一直到耳上。
苏曼倒抽一口凉气时老爷子站了起来，他板着张脸道：“月丫头闭嘴，现在是你任性的时候吗？谁是你们领头人，我们来谈谈接下来的合作，其他人就请先回避一下。”
身材矮胖的毫不起眼的男人从角落里走出来，他笑着道：“是得好好谈谈接下来的合作。”
一众人蹲在赤脚医生的大门前，顾月不愿同这些不讲道义的人同流合污，硬是拉着苏曼站在赤脚医生平常晒药的地方。
浓烈的药草味扑鼻而来，苏曼拧着鼻子坐在一旁的草地上，她撑着脑袋颇为无奈地看向某一处发呆。
“你说顾颜生他会去哪呢？”苏曼抿了抿嘴，眼中满是迷茫，“如果他冲进别墅了，那会不会已经……”
“呸呸呸，你能不能往好的想了？少爷福大命大才不可能出事，他一定是去很远的地方拿东西了，顺便想要抛弃你这个糟糠。”顾月拔起青草就往苏曼身上扔，仿佛是想扔去她的晦气。
“你才糟糠呢，我觉得他办事不会这么没头没尾，除非那大高个满嘴跑火车没一句真话。”苏曼拨开草，身子往后一躺，直接睡在了青草地上。
虽然穷乡僻壤，但这里的风景还算不错，连绵不绝的青山，偶有群飞而过的鸟，仿佛还有很难见到的麻雀在叽叽喳喳叫唤。
顾月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腿，迷茫地看向对面的长河，眼底有无人能懂的落寞：“你懂个屁，少爷想做的事从来都是没踪迹可寻的，如果老爷子不准备帮忙，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找到他，不然……他很可能不会回来。”
“为什么不回来呢？”苏曼眨巴起大眼睛，颇为不解道，“这里有他的家他的势力，还有像你这种瞎了眼的爱慕者，傻子才会不回来吧？”苏曼噗嗤一声笑起来，大眼睛里满是揶揄。
“不过也是，如果我有他那种本事，不管去哪，那都是个称王称霸的大人物，也不会对这里有所怀念吧。”想着想着苏曼又笑起来，“如果有如果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一回头才发现顾月正用无比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仿佛在思考她是什么时候变成傻子的，“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我看你病得不太轻，你知不知道如果少爷回不来你的下场会是什么样？”顾月阴郁地看着她，阴森森地勾唇笑道，“既然是没用的女人，那过不了多久便会被老爷子打发送给下面人。”
“跟着老爷子的那可都是常年在刀尖上讨生活的，玩女人就是看的刺激，你能不能活到明年都是个问题。”
“你少吓唬我！”
“爱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