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棠雪差点从高处跌落,要不是有帝辛把持着她,恐怕早就一头栽下。
母亲怎么会死?那么多年,即便一个人青灯古佛,也还是好好的活着!怎么突然就死了。
若说被姚棠仙害死,她一点都不相信。姚棠仙虽有心计,却不够狠毒,现在的她想要害死一个人绝对不可能。
“我……我要回去。”姚棠雪垂泪。没有亲眼看,她不信!
“好。我回去安排,明日我们大大方方的回去。”帝辛看着下面的两人,搂着姚棠雪飞身离开。
回到王府后姚棠雪还是魂不守舍,帝辛让飞商安排回姚府的事情,自己则守在姚棠雪的身边。
默默的掉了许久眼泪后,姚棠雪开口:“我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为她哭了。那么无情,那么冷血的女人,哪里值得我为她哭啊!但是,知道再也看不见她的时候,我心里还是难受。因为我今后没有娘了!”
“我也没有。今后我替你娘疼爱你。”帝辛将她搂紧怀里,感受她颤抖的哭泣。
“我娘她从未疼爱过我,越是长大,她便将我推得越远,好像我不是她的女儿一般。”姚棠雪一直都很奇怪萧若羽对她的态度,那是一个母亲,怎么会如此漠视她的存在。
所以她发誓,若是自己做了母亲,要给孩子最好的,绝对不会像她母亲那样不管不顾。
可是即便她再怨恨母亲对她的不管不顾,心中也还是有期待的,期待她有一天,能够心疼她,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她都心满意足。
只可惜,现在她再也等不到了。
姚棠雪伤心到不吃不喝,帝辛看着心疼,却不敢逼她,担心她会胡思乱想,便片刻不离的守着她。
飞商在一边默默看着,转身去厨房做了一碗粥递给帝辛:“让她多少吃点吧。饿坏了对身体和孩子都不敢,她才刚刚把虫子取出来,哪怕是为了孩子,也要吃一点。”
帝辛复杂的看了飞商一眼,手中端着碗正要劝姚棠雪。
就见一双纤细瘦弱的双手接过他手中的粥喝了起来。此刻的粥她尝不出好吃还是不好吃,只觉得什么味道都没有,带着心中的伤痛,泛着浓浓的苦涩。
帝辛见她吃地痛苦,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碗:“不想吃就别吃。孩子会理解你的,不要强迫自己。”
他捧在心上疼的人儿,他分毫都舍不得伤害的人儿,怎么能去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太子而起,珩王冷声吩咐:“飞一,明日让太子殿下到玄机营长住,好好的操练一番,什么时候能打过我了,什么时候再离开玄机营。”
“是。”飞一从暗处出来领命,随后又隐没而去。
太子打过珩王,只怕是遥遥无期。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日,帝辛带着姚棠雪前去奔丧。
姚府上下布满白蓝两色冥布。府门两端挂着蓝色灯笼,黑色的奠字张牙舞爪的依附在蓝色纸上凄冷森寒。
姚棠雪和帝辛走进姚府,姚舒村已经接到通知迎了出来,没有注意到姚棠雪而是对珩王说道:“珩王殿下千岁,下官家中有丧,多有不便,请多原谅。”
“无碍。本王陪王妃前来为岳母奔丧,姚尚书尽管自忙去吧。”帝辛今日换了黑色面具,加上周身一股冷中带煞气的样子,更是将姚舒村吓的腿肚子打颤。
姚棠雪朝着奠堂走去,看着前厅中那一副上好的棺木,以及跪在一旁哭泣烧纸的下人。
姚舒村看着熟悉的人,终于能想起来,这不是自己几个月前出嫁的女儿么!
所以那天在朝政大殿中看见的人果然就是他女儿。可她为什么不认自己?又为什么会成为珩王妃?
而且珩王叫那死去的萧若羽岳母,却又不认他做岳父,这是什么道理。
姚堂雪站在棺木前,看着躺在里面的女人黑僵的脸,觉得那么的不真实。仿佛那个人并不是她的母亲,她母亲即便老去也依旧风华绝代,怎么会是躺在里面那个毫无声息的人。
泪水顺着眼角不停的滑落,他想要嚎啕大哭却哭不出声来。只能默默的流泪。
帝辛走到她旁边,轻轻的搂着她,带着她跪在奠堂前,一言不发的陪着她。
他知道此刻任何话都安慰不了她。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在她身旁,给她肩膀依靠,她温暖。
哭了许久之后,姚棠雪转头问跪在一旁的姚舒村:“母亲是怎么死的?”
“自你嫁人之后,她便一病不起。看来大夫吃了药也时好时坏,直到半个月前突然不好,日日吐血不止,直到三日前,毫无征兆的一命归西了。”姚舒村说的是实情。
半个月前就是她到达汴京的时刻。怎么会这么巧!姚棠雪却不信他的这番话,转头问道:“怎么不见徐姨娘和二妹、三妹?”
“画眉昨夜突然也病重起来,你二妹担心她像你母亲一般一病不起,便急忙跟去照顾了。”姚舒村不由长叹一口气。家里一个刚病死,另一个又生病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姚家惹了什么瘟疫,一个接一个的。
“那三妹呢?”姚棠雪最气愤的便是姚棠月居然没有来。
“你妹妹她被皇后殿下接进宫中学习礼仪了。”姚舒村蹙眉。
姚棠雪所有的怒气爆发了“太子殿下居然会看上她,简直可笑!”也许是萧若羽的之死激发了姚棠雪恶劣的本性,她丝毫不想再隐藏自己,话语锐利的就如同上一世的她。
姚舒村见珩王殿下在场,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脾气说道:“你妹妹将来贵为太子侧妃,入宫是为了学习也是为了姚家好。今日她便会回来,你也别介意了。”
姚家怎样与她何干!“要我不介意也可以。等她回来的时候让她在这里跪上一天一夜。”要说姚棠月小时候大病一场,要不是母亲拼死进宫向皇后求药,她哪里能活到现在,她欠母亲一条命,凭什么不跪?
母亲对她这个嫡女都不管不顾,对姚棠月这个庶女可以连命都不要,如今她死了,姚棠月却没有出现在这里为她哭丧,她不能忍!死都不能。
“你这是胡闹,姚檀越可是未来太子侧妃,岂能……”姚舒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帝辛截道:“难道姚尚书是在质疑珩王妃的决定!”
姚舒村当即冷汗连连,急忙摇头说:“不敢不敢,那孽女回来我定让她跪上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