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书成怔怔的呆在了原地一动不动,面容之上带着一抹的冷意,开口说道:“我为何要到楚府去找你?”
吴书成似乎在刻意强调那楚府二字,吴老伯便已了然,他心中有愧,只能够同少爷解释道:“当时张恶霸一直占着这个宅子,我报了官之后,朝廷出面,才让这个宅子列入了拍卖的名单,而后是我求着楚姑娘将宅子买下的,为的就是遵循老爷的遗志,不让宅子落入恶人之手。”
在他解释了一番之后,吴书成面容之上的神情还是没有丝毫的缓和,仍然是沉着一张脸,而后对着吴老伯说道:“这些东西你不必和我解释,你只需要和我死去的爹解释清楚就好。”
吴老伯低下了头,不曾想到,吴少爷回来之后,竟然会以这般的态度对待自己,尽管如此,吴老伯仍然是觉得,只要少爷回来了,那便是好的。
他急着补充道:“楚小姐是个好人,她说会留下一个院子给你,你回去之后,还是可以住在宅子里的,我知道少爷埋怨我这件事情办得不好,你怪老奴,我也认了……”
吴老伯当初也是别无他法,才出此下策,保住了那个宅子。
吴少爷冷哼了一声之后,拿着手中药材便想绕过吴老伯离开这个地方,不曾想今日遇到了这个人,差点误了自己的计划。
吴老伯却伸手抓住了吴书成的右臂,而后继续说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你哪里受了伤?”
吴老伯看着少爷手中的那些药材,看起来十分的渗人,这一堆的药材,恐怕是要吃上一年半载的量。
吴书成直接将吴老伯的手甩了出去,随后冷笑了一道:“还真是个忠心的奴才。”
说罢,他便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从这个药铺里离开。
吴老伯想要跟上他的脚步,可他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在外头看了一圈,仍然没有找到半点少爷的踪迹。
吴老伯回到家中后,派人前去打探,可这偌大的东陵皇城,想要找一个人又谈何容易,所以吴家的少爷就这样出现又消失了。
直到前不久,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大姑娘前来通传,吴老伯满怀狐疑之色走了出去,心中却激动不已。
当看到吴书成站在宅子门前之时,吴老伯热情的走了上去,将少爷给请了进来。
出奇的是,这次看到少爷,他和那时的少爷截然不同,他的面容之上带着春风般的笑意,和从前的少爷并无区别。
这样的转变反而是让吴老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将少爷安置在了正厅,随后说道:“楚姑娘住进宅子之后,将吴府原来的房子修葺了一番,我看着觉得比从前好像亮堂了不少。”
吴少爷轻点着头,而后夸赞道:“不错,是比从前那沉闷的感觉要好多了。”
吴老伯微微一怔,完全没有料到,少爷竟然会直接承认楚绣的风格,其实当初这个吴府的布局便是少爷钦定的。
少爷对于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不曾想到,在经历了这么大的翻修之后,少爷的心中并不愠怒之气。
其实吴老伯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或许少爷会觉得遗憾,又或是责备上几句,总之,现如今的少爷,让吴老伯觉得有些怪异。
吴老伯给少爷端了一杯茶水,放在了他的右侧,少爷对那一杯茶水视而不见,轻咳了一声之后,开始直接进入了主题:“吴老伯,你在吴府呆了足足五十多年的时间,我们吴府对你如何,你的心里应该清楚吧?”
“少爷和老爷对我自然是没话说,少爷若是有什么事情,可直接同我说。”
吴老伯看着少爷这样吞吞吐吐的样子,便知是藏有什么事情,于是直接相问。
吴书成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嘴角的弧度不曾改变就像是一个木偶一般,十分的僵硬,他的眼神虽然是变化多端,可还是带着一抹的空洞。
“吴老伯,我想要回这个宅子,即使是用两倍的价格,只要能够买下这个宅子便可,这件事情,还需要你和那位楚姑娘相互交涉一番。”
吴书成十分自然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他的面容之上带着一抹的狡猾,这个宅子里有他想要的东西,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将宅子弄到手才是。
吴老伯微微一怔,记得当初少爷就是因为过于清贫,所以才会沦落至此,被人逐出了东陵皇城,可这次回来,出手就如此的阔绰,他不禁觉得疑惑,自家的少爷一直以来,都被老爷和夫人捧在了手心,除了研究诗书和花以外,再无其他的爱好,甚至连独自生活的能力都欠缺。
“少爷,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吴老伯虽然是吴府的管家,可是一直以来,一旦少爷犯错,他也是照管不误的,他的心中带着隐隐的不安,少爷或许已经误入歧途,如今老爷不在,他更是要承担老爷的职责。
“关于钱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现在需要由你之手前去和楚绣交涉一番。”
吴书成的面容之上带着一抹的笑意,还是那般的空洞。
吴老伯再三劝道:“这个宅子如今已经不属于你了,楚小姐心地善良,给你留了一个院子,你便收下吧,如今这个宅子里住着这么多人,你一旦买下,她们又何去何从?”
吴书成伸手一拍桌子,可转瞬之间,还是渐渐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而后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我买下这个宅子,那些人自然是不能再住在这里头,不过那笔钱,也足够让他们安家了不是吗?”
吴老伯摇了摇头:“楚小姐根本不是那种爱财之人,只怕是难啊……”
“到底是难,还是你现在根本是向着她,不愿意为我拿回宅子,吴老伯你可要仔细的思量了!”
吴书成的面容之上带着一抹的愠怒之意,已经起身背对着吴老伯。
吴老伯触不及防,压根就没有想到,少爷会这样性情大变,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满口都是污秽的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