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靠在边缘围墙上,嘴里叼着香烟,被陶雨和徐玲留下的伤还挂在脸上。
若这家伙守信,世上就全是说谎的人了。
“放开她。”
张笑天站在通道口,攥紧拳头怒视王刚。
“这个女人当真很美,就是可惜了,碰上你这坨牛粪,不过小爷还真挺喜欢她的暴脾气,带刺的玫瑰花啊……”
王刚惋惜轻叹,可恶的嘴脸让人看了怪难受。
她就算再厉害,能一打十,难不成还能一打百?被捉是肯定的事。
“我叫你放开她。”
张笑天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知道吗,老子很喜欢看你愤怒的样子,更喜欢看你无能为力的苦逼样,你越愤怒、越生气,老子心里就越爽。”
王刚弹掉烟头,张狂大笑。
“老子说了,不碰她,就绝不碰她,想救人?自己过来,当然,前提是你过来后还有力气站着,并能为他解开绳子。”
四周的人围拢过来,只留了一条路通向最里面。
他们目光冰冷,眼神嘲讽,表情不屑。
深深吸气,张笑天迎着烈日,迈出步伐,走向陶雨和王刚。
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名声可以不要,书可以不读,谩骂可以忍受。
但,陶雨既然住进了别墅,那他就得承担起责任,哪怕今天死在这里,也要带这个女人安全离开。
“可别太慢,否则老子保不齐心血来潮,就在这楼顶给你来个现场直播,哈哈……”
王刚又点燃一支香烟,眼中迸出冷光。
“小子,你只有一支烟的时间,否则……”
阴恻恻的邪笑冲击张笑天灵魂,咬牙咯吱作响,胸中怒火快要彻底爆炸,压抑的屈辱到了临界点。
啊……
张笑天嘶哑着嗓音吼叫,狂奔向前。
砰、砰……
两旁的人无情地抡动拳头、踢出双脚,漫天都是拳影和腿。
手臂被击中,小腿被踹痛,后背被一拳打响……
宛若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倒下了,又爬起。
爬起了,又倒下。
短短数米距离,对此刻的他却如同天堑沟壑,就算能冲过去,半条命也得丢在这里。
嘴角溢血,鼻子流出鲜红液体,每走一步,他的身体都会颤抖数下,此刻真是身心疲惫。
浑身骨头仿佛都要散架了。
恨不能就这样倒下美美睡上一觉,可前方还有个女人在等他。
若倒下了,她的下场……
想想都于心不忍,就算爬,也得爬过去。
“你没时间了。”
王刚吸完最后一点烟丝,火花在阳光下噗嗤燃尽。
烟头被弹出,在空中划出绚烂弧度,落到张笑天面前弹动了两下,还飘着的青烟刺激鼻孔……
见王刚真的要对陶雨动手,张笑天的心被原子弹炸裂。
啊……
他被刺激得好似打了鸡血,胸中的憋闷、怒火、委屈终于到达临界点,彻底如火山汹涌般爆发。
一朵蘑菇云在张笑天的体内炸开,趴在地上的身体猛地站了起来,眸子红得宛若两颗妖邪的血钻,目光如刀,眼神犀利骇人。
宛若一头蛰伏的洪荒猛兽在复苏,与天斗、与人斗、与命斗。
跟这不公去斗。
“没有法律,老子就代替法律,没有公道,老子就成为公道,进了局子能出来,老子就叫你进了医院出不来。
“任你再有钱,也总有买不来的东西,老子让你有钱也没命花。
“老子……杀了你。”
动若狂风,怒似岩浆。
如山洪,似海啸,张笑天迎着烈日和无数拳影不顾一切向前冲,抛弃杂念和顾虑奔向王刚。
对上他血红的眸子,王刚被生生吓怔住了。
“拦住他,给老子拦住他……”
王刚忽然害怕了,嘶吼着胆寒了身体。
短短距离,在张笑天百米冲刺的速度中眨眼便至,他没有去救陶雨,而是用削瘦、高大的身体撞在王刚身上。
砰……
嘴角勾勒疯狂到极致的森寒弧度,嗜血而冷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他此时连一秒都等不了。
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报仇也就在刹那里,不是要嘲笑、讽刺、陷害他吗?行,就让王刚今后再也无法站在他面前。
“啊,不……”
王刚被撞飞。
张笑天纵身跃起,双手死死抱住王刚的身体,横空跳出楼顶,放声得意地大笑,畅快、舒服、爽。
光脚的,还他妈怕穿鞋的?
反正身下有现成肉垫,摔到地上,他也不一定会见阎王。
阳光照到张笑天脸上,能看得出他的表情爽快而高兴,既然敢陷害他,那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十倍、百倍奉还。
再醒来,已是三天后。
只记得昏迷前听到了王刚撕心裂肺的惨叫,脑海里还映着对方那惊恐、畏惧、害怕的表情。
随后就在震耳欲聋的落地声中昏死。
睁开像是被胶带缠住的眼,刺目的白炽灯光跌落进瞳孔,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火烧般的难受。
好似被一块滚烫的烙铁堵在咽喉。
想要起身,胸口就像压了块大石头,无法动弹,仿佛浑身骨头都是重新接上的一样。
耳边嗡嗡作响,脑袋疼痛欲裂,胸闷气短,有意识,却感受不到身体,仿佛这压根不是他。
“医生、医生……”
她依稀听到透着急迫和哭腔的女人声。
“陶雨……”
耳边传来凌乱脚步声,眼前刺目的灯光中依稀可见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晃动,眼皮被人掀开,身体被人碰这碰那。
随后便听有人说他已无大碍,稍作休息就能恢复。
接下来又陷入昏迷。
第二次醒来,窗外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眼珠转动,瞟见赵舒雅坐在病床旁正削苹果,他喉咙仍旧难受,嘴皮干燥,说话不得,只能忍痛轻咳两声,告诉身边的人他醒了。
赵舒雅闻声抬头,四目相对,面露喜色。
“醒了?”
张笑天翻白眼,这不废话吗?
赵舒雅干笑两声,把没削完的苹果放到篮子里,起身倒来杯温水,用棉签沾湿,轻轻涂抹在张张笑天嘴唇。
“医生说了,你刚醒,身体机能还没恢复,不能喝太多水,先这样将就忍着。”
闻听她轻柔的嗓音,凝望她专注的神情,张笑天想到下的药,心里便滋生些许愧疚。
随后,房内寂静无话,他有口难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有了水的滋润,嘴唇要舒服了许多,喉咙也不再那般干涩火辣。
“尿……”
尴尬地想说要尿尿,最后只吐出一字。
“你说什么?”
赵舒雅没听清。
“尿……”
“你要喝尿?”
她瞪眼诧异,怀疑床上这家伙不会摔傻了吧?或者说想喝水想疯了。
喝你妹!
张笑天翻白眼。
“尿尿……”
“鸟鸟?这里没鸟呀。”
见她挠头四下张望,他真要崩溃了,没想到这小仙女奇葩得可爱,难道故意报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