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当产房中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医生和护士将叶青青推了出来。
她高高的肚子已经干瘪了下去,整个人憔悴虚弱的昏迷着,脸色苍白的可怕。
本来洁白的病号服上,大片大片干涸掉的血污,看上去触目惊心。
“天呐。”
看着叶青青那凄惨的样子,孟佳不由得捂住了嘴巴。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她和叶青青都是少女时代在一起的闺蜜,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生产的鬼门关?
“没事的,青青已经救下来了。”
罗佑威将孟佳紧紧地揽在了怀中,他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真的陪产之后,才会明白女人为什么都这么害怕生产了。
那是种从鬼门关走一圈的痛。
刘子源心疼的看着护士一路将叶青青推到了病房中,这才转眸看向了医生。
“产妇现在身体很差劲,大出血,能够救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不等他们开口,医生便直接说道,“接下来的时间,好好给她补充身体吧。”
伤了的元气和根本,不是一天一宿的功夫就能够补充好的。
而且……
看了眼刘子源,医生低声道,“接下来的两年内最好不要怀孕,她的身体受伤害太重了,两年内怀孕对她的身体有损。”
还好,不过是两年而已。
刘子源松了口气,他和叶青青都还年轻,两年的时光,他能够等得起。
病房中,叶青青身上的血污已经被处理干净了。
她是昏迷的,一切都是孟佳和护工完成的。
看着她那憔悴的脸庞,孟佳叹了口气,轻轻的抽出来她的右手,放在两只手中间。
冰冷,苍白,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道。
“叶青青,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咱们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就简单生活,好不好。”
孟佳低声说着,用纸巾擦了擦叶青青额头上的汗水。
刘子源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养品进来,毫不客气的将旁边的病床给收拾好。
将东西放下,看他的样子,竟然是要在病房中住下。
“你可是刘氏的人,怎么能住在病房中?”
孟佳不客气的说道,“而且,照顾青青我来就好了,刘子源,这可是女人才能来的活儿。”
她说话很不礼貌,罗佑威偷偷拽了拽她的头发。
只要是碰到叶青青的问题,孟佳都变得这样不可理喻,如同是护崽子的老鹰。
刘子源倒是不生气,“我若不在,你再给她喝红枣奶茶怎么办?”
这话一下子戳中了孟佳的要害,她变了脸色,几乎就要站起来厮打男人了。
“我只是想照顾她。”
就在这时,刘子源轻声说道,“她不是为了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但我还是想照顾她一生一世。”
他也很痛苦,看着心爱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难产,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他想过远远的逃离,不要去看着她受苦,也不用让自己的心底受折磨。
可是他做不到,只要不看到她,他就感到难受。
刘子源恨透了这样懦弱的自己,但又只能随之而去。
看着他眸中那痛苦的神色,孟佳轻轻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
“如果,司皓晨有你一半这样温柔贴心,或许青青也不会受到什么折磨了。”
她轻声说道,刘子源看着她那认真的神色,淡淡笑了。
纽约华尔街上,司皓晨正在设计着手中宝石的图纸,可却是突然猛烈的握住了左胸。
那里,汹涌而来的疼痛。
他苍白着脸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掉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狠狠的攥住胸前的软肉,痛感来的快去的也快,当他试图站起来的时候,所有的痛楚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难道是家里出事了?
司皓晨心中不安,冲动的想要回国去,可看到手中那份未完成的作品,还是慢慢的坐了下来。
等到将这份设计完成,拿到了世界上的大奖,成为了美洲著名的设计师,他就回去!
“啪!”
司家老宅中,袁雪一把将桌子上的水晶装饰都推落,伴随着清脆的声音,所有好看的装饰都变作了粉末。
“你让我走,这下好了,连孙子都没了!”
恶狠狠的看着司林禛,她气喘吁吁大骂道,“司林禛,你是不是傻了,难道在你眼中我们司家的血脉,都比不上叶青青那个贱人的命吗?”
“你够了!”
司林禛低声吼道,“我不能看着叶青青死,若是皓晨回来,怕是会埋怨死的。”
“我看你就是不想,当年你看着叶青莲那个贱人死了,怕叶青青也死了,让儿子经历和你一样的……”
“啪!”
又是一声响亮的声音,袁雪陡然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怒不可遏的男人。
这,是在他们结婚之后到现在的几十年,司林禛第二次打她。
第一次,是因为知道叶青莲难产而死的时候,这一次,是为了叶青青。
“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任何关于叶青莲和叶青青的事。”
司林禛并没有看到袁雪那扭曲的脸庞,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再提,我会杀人。”
说完,他不再去看她,转身上了书房。
司氏的生意还要靠着他来打理,因为叶青青生产的缘故,他已经两天没有去处理公务了。
看着紧紧关上的门,袁雪的眼眶突然迅速的红了起来。
叶氏的女人都不得好死,年轻的时候是叶青莲勾引她的老公,现在是叶青青勾引她的儿子,这辈子,她注定要和叶氏的女人纠缠到底!
病房中,叶青青悠然的醒转过来了。
浑身无力,肌肉四肢仿佛都不是她身体所有,轻轻动了下身体,软绵绵的感觉让她顿时苦笑了起来。
耳朵旁有声音,下体有浓重的腥咸味道和热流,她知道,那不是水,而是鲜血。
生产一次,真的是女人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这并不是谎话。
“你醒了。”
刘子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青青转头看去,他的距离明明很近,可是听起来声音却像是被塞了棉花一般那么的遥远。
“我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