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姑娘进城有何事,是寻人还是做甚么?”
“哦,我去寻个差事做。不知大哥可知道有什么好的差事?”
“近日里听说侍卫营正在招人,不过侍卫营里都是男子,你一个姑娘家的进不去。你可以去看看那些大户人家要不要丫鬟,虽说累点,可是遇到好的人家赚的钱还是很多的。”
“好的,谢谢大哥了。你可知那侍卫营在哪处招人?”
“怎么,你想去试试?”
“不不不,我有一个远方表哥在侍卫营里当差,过去看看说不定能碰上,日后都在这城里做事,也好有个照应不是。”霍梧栖笑脸吟吟的说道,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混入侍卫营,说不定还能碰上九影,让他带自己进入驿站和公主会和,就算碰不到九影,作为侍卫也应该有机会接触到驿站和宫中的守卫,想到快要见到公主他们了,霍梧栖心中就有个小人在欢呼雀跃,面上却还是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
“这样啊,就在城南的紫阳门那边,你可以去那边……”
谈话间,就到了城门口,城门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煊阳城”。城门口盘查甚是森严。城门口排着两条长龙,排队的人们相互攀谈着。
“听说这凤鸣国紫霓公主前日入城,三日后就要入宫面圣了,所以才盘查的这么严的。”
“是吗,传言啊,凤鸣国这位公主可是美艳四方,乃凤鸣国第一美人呢。”
“是的,我表侄前日从城里回到家中讲凤鸣国公主现在就住在城南的驿站之中,那日城中甚是热闹。”排队的人基本都在谈论着前几日刚到达煊阳城的紫霓公主,你一言他一语,好像他们都亲眼目睹紫霓公主的芳容一样。
不过霍梧栖听到了紫霓公主他们现在住在城南的驿站之中,眼前一亮,侍卫营不也在那边,还未进宫去,那就好办多了。霍梧栖暗喜。
很快就轮到了他们进城,“进城干嘛去。”盘查的士兵穿着布满灰尘的铠甲,对着大哥厉声喝到,言语中尽是不耐烦。
“回禀官爷,和我家小兄弟进城去送柴伙。”朴实的大哥指了指后面的牛车,又看了看身边低头不语的霍梧栖,农家大哥对着那个士兵点头哈腰的样子,让士兵感受到了一丝丝得意。
“快走快走”士兵心情不错的摆了摆手示意霍梧栖他们快走。
进城之后,憨实的大哥停下来跟霍梧栖说:“只能送到你这里了,往那边走直直的走就是紫阳门,侍卫营就在那边。”霍梧栖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小商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清晨的金色的阳光淡淡的照射在精致的楼阁飞檐之上,给这眼前这一片繁华的煊阳城增添了一抹柔和。
霍梧栖告别了那个大哥,就独自一人将自己投入了这泱泱人流之中。一袭棉布衣裳的霍梧栖行走在异国的街道上,呼吸着夏云国的空气。看着夏云国的繁华喧嚣,霍梧栖心头不禁感叹:那精致巧妙的飞檐阁楼,高高飘扬的酒肆旗帜,还有街道上接踵而至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车马,无一不向她昭示着夏云国的繁盛。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凤帝要忍痛割爱,把紫霓公主送到夏云国来和亲。如此盛世的夏云国是凤鸣国再过一百年也追赶不上的。
不知不觉间,霍梧栖就来到了侍卫营的门前,霍梧栖站定,看着面前气势磅礴的朱红色的大门敞开,显得威严庄重,一对七尺高的貔貅立在门前,似乎在耀武扬威,告诉世人它不容侵犯。只是站在门前就可以真切的感受到里面训练场上士兵的热血。
霍梧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准备跨门而入。门口守卫的小兵,伸手拦住了霍梧栖。“你可知这是何处,怎敢擅闯?”
“这不是侍卫营么?我是来应召的。”霍梧栖脸上堆起了谄媚的笑,私下里摸出怀里的碎银子塞到了那侍卫手中。
“进门左转,找武教头。”小兵摸到银子之后,便将霍梧栖放行。
霍梧栖顺利进去之后,就看到一队队巡逻的侍卫,整齐划一,慷锵有力的步伐,不难看出他们纪律严明。霍梧栖一路畅通无阻,不久就看到了一队布衣男子在排队。
霍梧栖见状过去,拍了拍排在末尾的男子的肩膀,“敢问兄台,可是在此处报名参加侍卫营?”
“是的,就是此处。”那名男子扭过头来,压低声音对霍梧栖讲话。
“敢问兄台名字,交个朋友,以后可以相互照应。”霍梧栖见该男子颇为和善,想他势必是个好相与的,就想跟他交个朋友。
“吴才,”吴才这次声音压得更低了,“小声点,武教头听到了可没有你好果子吃。”
霍梧栖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什么排队的人中没有人交谈,可是似乎明白的有点晚。
“后面说话的那两个,给我站出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叫声就传入了众人耳中。
被点名的的霍梧栖和吴才俩人立马噤了声,赶紧站好,不敢再说话。
“叫你们出来没听到么?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武教头不屑一顾,具有穿透力的声音让他们听了发毛。
武教头的激将法显然是有用的,吴才一个冲动就想要走出队伍,霍梧栖一把抓住他,冲他摇摇头。这样他一个人出去,他前后左右的人肯定都会免不了一顿责罚,只听武教头的声音就知道武教头定是个不能招惹的角色,以后还要在他的手下干活,现在出去,让他注意到你是个顽劣的角色,少不得他以后找自己他们麻烦。不如两个人都不出去,报名过后,武教头最多也是对大家训话,总不会为难所有的人。
权衡这利害关系之后,霍梧栖示意吴才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报名之后,再做打算。吴才看了霍梧栖对他的小动作,也没有再有什么动作,很快轮到了他们。
在武教头那边报名,领了侍卫营统一的服饰之后,两人正准备去侍卫营安排的住宿的院子看看,武教头突然抬头,斜眼看着两人“刚刚是你二人在窃窃私语吧?”
“您怎么……”吴才满脸惊诧脱口而出,没等吴才把话说完,霍梧栖立马开口。
“呵呵……怎么会呢,武教头。”霍梧栖尴尬的冲武教头笑着。“我们先下去了,教头。”
“下去吧,下去吧……”武教头一副了然的样子,冲霍梧栖二人不耐烦的摆摆手。
霍梧栖拉着傻愣在那里的吴才的衣角就往下走。走出可以一段距离之后,两人才停下来。
吴才一脸感激的对霍梧栖讲,“方才,多谢兄台相助。还没问兄台贵姓?”霍梧栖看着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的吴才,对她鞠躬施礼,心中莫名的好笑。
“免贵姓霍,单名一个梧。看样子你应该比我大,我该称你一声吴大哥。”霍梧栖笑嘻嘻的望着吴才,吴才竟然害羞的挠了挠头。
“那我们快走吧,不然等会该没有好房间了。”两人相伴走向西南角的一处院子。
路上吴才热情的跟霍梧栖侃侃而谈,貌似很喜欢这个新交的朋友,虽然他瘦弱的不像个男子,怕是一阵风刮来都会把他吹走……。
途中又遇到了几队巡逻的侍卫,霍梧栖一路走来暗自观察着周遭的布置。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面,他们身处在一条宽敞的石子路上,走在上面让人感觉很是舒适,而四面则是修剪平整的淡青色草坪,那些点缀其中的粉嫩的小花很是可爱,偶尔窜出的一抹鲜艳的红色,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再向前面看去,不远处是一排排排列整齐的房子,像刚刚遇到的整齐划一的队列,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的小狮子,尽显庄严。没有王公贵族家中的富丽堂皇,却让人有种肃然起敬的敬畏之心。
严谨庄重,有条不紊。
霍梧栖和吴才很快就到了侍卫营的人居住的院子。略微潮湿的院门敞开着,进到院子里面,干净整齐,除去先他们几步到,和他们一样的新应召的侍卫,在忙忙碌碌的收拾房间,没有其他人了。
这个院子里只有一株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槐树,目光所及之处,再没有其他多余的布置,一看就是男子的居住场所。房间里的陈设也很是讲究,房间里面都是大通铺,诺大的房间里,除了房门的那面,其余三面都砌了一张可以容纳十人的炕。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叠好的被子枕头。鞋子和其他私人物品也都有自己的位置存放,可见侍卫营中军纪严明。
霍梧栖二人进门之后,吴才飞奔到炕前,立马占到了仅剩的两个靠窗的铺位,兴高采烈的吴才坐在那里,招手示意霍梧栖赶快过去,“霍梧,赶快过来,这还有两个铺位!”霍梧栖看着吴才兴奋冲她招收的样子,快步走了过去。
由于今日只是报名,明天才开始训练,安顿好之后,已经到了傍晚十分。霍梧栖想着自己身上还有点碎银子,怀里也还有点之前从头上拆下来的首饰,拿去当铺应该还能换点银两。就想去街上买点生活用品,虽说侍卫营里管吃管住,可是从小就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霍梧栖深知不管自己走到哪里都需要打点关系,没有银两是万万不行的,何况自己还要买身替换的衣物。霍梧栖邀了一旁早已收拾妥当准备歇息一会的吴才,说要一同去集市逛逛。
百闻不如一见。
吴才知道霍梧栖不是本地人,就带她去了承前街。承前街先比之前霍梧栖路过的那条街道更为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