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该死,下官不是这个意思,求皇上恕罪。”
李飞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他没有想到他已经搬出来手中的王牌秦相秦汉荣云凰天竟然还是没有丝毫的退让,平日里一向对秦相尊重有加的皇上如今竟然会如此硬气,李飞慌了手脚。
“那你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什么意思?嗯?说来给朕和众位爱卿听听。”
今日是云凰天有意为难,无论是谨慎小心,聪慧过人的陈利还是口无遮拦,目中无人的李飞都有些招架不住,一时慌了心智乱了手脚。
忽然陈利脑中一闪而过,难道是皇上发现了什么?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一颗种在土里种子,生长的越来越快,一发不可收拾。
陈利迅速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刚刚来的早,站到了前面,没有注意后面进来的究竟都是什么人。
不看不要紧,一看便吓了一跳,这满满一屋子身着朝廷官服的官员竟然全都是秦汉荣的手下,有几个甚至是隐藏极深的暗钉子。
不行,事态发展的趋势已经不是陈利能够控制的了,他有些慌忙,额头上也微微渗出来了些些薄汗。
这是陈利的目光锁定了整个房间最前面的执扇宫女,那个宫女捕捉到了陈利的目光,微不可见的点了一下头,陈利心中便有了数。
陈利是秦汉荣最得意的门生,自科举及第后便一直跟随着秦汉荣多年,早已经成为秦汉荣的义子,在秦汉荣一派有很高的地位,因此,秦汉荣在龙章殿安插人手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怕的就是以防今天这种困境出现。
此时的李飞支支吾吾,满头大汗,跪在地上,面前的地上已经汗湿一片,陈利皱了皱眉,却不敢再次出手相帮,生怕惹的云凰天不悦,再次给秦相一党造成不好收拾的局面。
“既然李爱卿说不出来,那么你们谁能替他说说?”云凰天再次提高了声调,屋内顿时又是一阵寂静。
“既然没人替他辩解,那朕就对不住李爱卿了。”云凰天一个眼锋扫过,陈利也打了一个寒颤。
九影听到云凰天的召唤一下子便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李飞的胳膊向后掰去,李飞一声惨叫,就趴到地上。
众人见九影如此凶狠急忙向后退去,只有李飞动弹不得,倒在地上。人群一阵骚乱。
这时,那个执扇宫女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到了陈利身后,将一团小纸条飞速的塞到她手中就转身出了门。
陈利在众人的掩护下退到人群后,悄悄的展开一看,发现是秦汉荣传递进来的消息,上面只写了一句话,那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陈利看完后,迅速揉成了一个团,顺手扔进了旁边的火盆里。得了秦汉荣的指示,陈利便更加努力地装聋作哑,面对李飞求助的眼神一概视而不见,李飞心中顿时由慌转恨。
这时,云凰天站起身来,随口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其中就有陈利。
九影迅速冲上去将他们制服,陈利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云凰天站起身来,环绕着屋子走了一圈,面色苍白的很,脸上出现了两坨病态的潮红,他微咳两声,说道:“九影,兵部尚书陈大人请到隔壁的偏间去,朕一会儿就到。”
九影一点都不客气,压着陈利的肩膀便走了。“除了这些人,其余的都退下吧。”云凰天又坐回了龙椅上,安福禄急忙上前递上一口参茶给云凰天顺气。
剩下的人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不敢抬头。云凰天说:“这么多年,你们怎么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朕想朕要比你们清楚的很。”
云凰天话音一落,众人瞬间就有些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更加惶恐。他们虽说算是秦汉荣一党的核心人物,只是陈利的地位太高也太稳固,他们心里有些记恨却不能为例。
陈利果断很辣,他们都见识过,因此见他如今遭罪,心中还是有些快慰的。
“皇上饶命。”不知是谁带头跪在地上,众人都开始求饶,云凰天大手一挥,安福禄便从袖子中拿出一本奏折,走上前来,清清嗓子,开始宣读:
李飞,黄河水患贪污公款三万两白银,强抢民女入府为妾
章叶常,贿赂秦汉荣五万两雪花银求的礼部侍郎一职,曾逼死一农场主抢地。
……
安福禄每报出一个人的“光辉”事迹,就有一个人瘫倒在地上,他们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的“好事”竟然都被云凰天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还当众公布了出来。
等到安福禄念完,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云凰天满意的欣赏着跪着的人的惊慌失措,惶恐无助。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作为一个朝廷命官,你们竟然敢如此草菅人命,作出伤天害理之事,真真是天理难容。我夏云国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蛀虫才会如此,百姓才会如此怨恨朝廷,现在朕就要将你们一一铲除。”
云凰天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可能是气血翻涌,站起来的时候略微晃了一晃。
霍梧栖将此急忙上前,开始帮云凰天顺气。秦汉荣一党的人除了陈利没有人知道云凰天被秦汉荣下了毒,只知道云凰天怕是得了风寒,所以以为云凰天是被他们给气的,心下更佳紧张,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现如今跪在地上的一众人里,有那个是没做亏心事的?又有哪个是清清白白的呢?
云凰天越想越气,这帮蛀虫,吃着朝廷的俸禄却只为谋取私利,而且还要拥护秦汉荣造反,当真是该死。
“拖出去,押入天牢。”
“且慢。”
这时一直立在云凰天身后的一句话都没有说的霍梧栖站了出来,跪在地上。
“皇上,臣妾有几句话想说。”
“爱妃但说无妨。”
云凰天这几日与霍梧栖相处,也了解到她为了自己不辞辛劳,心中很是感动,因此对于霍梧栖的态度也是好的不得了。
“臣妾以为,诸位大人犯下的错是不可饶恕的,只是人非圣贤,谁能无过。倘若众位大人能够将功补过,为朝廷做出贡献,岂不是可以饶他们一命?”
这些人均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贵族,一大家子人上上下下加起来一百多口,他们也知道自己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是平日里有秦汉荣作靠山,一时得意,渐渐的便忘了谨慎二字该如何写。
听到霍梧栖为他们求情,众人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点头。
“臣,臣愿意将功补过。”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人从几个人中跪行出来,首先投诚。
霍梧栖认出他叫江达海,是京都兵马将军,秦汉荣的手下,曾经在关押凤紫泥的庄子上见到过一回,他应该为秦汉荣管理军队,倘若切断了秦汉荣这个部分,他应该就会像是一只被拔掉牙的老虎。
云凰天当然也认得这个江达海,他完全没有想到江达海竟然会第一个站出来,心中无数的惊讶,面上却没有显露一丝。
“江将军,你说说你愿意如何将功补过?”云凰天沉思了一会儿,有些轻蔑和戏谑的说道。
“臣愿意,臣愿意说,臣愿意什么都说。”
“好,很好。”云凰天拍拍手,表示十分满意,江达海顿时吸了一口气,全身放松了下来。
江达海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祖上也是跟着太祖打江山的,可是到了他这一辈儿,他的父母和亲人都在战争中为国捐躯,倘大的江家只剩下他和他的祖母,然而他却只得了一个世袭爵位便再无其他,每日守着自己麾下的几只军队,心中大志无处安放,对云凰天就产生了很深的怨恨。
秦汉荣就是这时候找到了他,排解了他心中的苦闷,并答应只要江达海肯为他出力,将来天下定会有他一份,而他最敬爱的祖母,将会享受太妃的荣耀。
不得不说秦汉荣很会审时度势,也具有一双识人的慧眼,只是野心颇大,心术不正啊······
如今事情暴露,江达海也深知自己在秦汉荣的手下做了许多不是人的事情,哪里还敢怨恨云凰天,只是不想自己已经年过古稀的祖母再为了自己的错误买单,受到自己的牵连,他一想到祖母那张慈祥的脸,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扛起这个家,将他养大成人,盼望他有朝一日能够称为国家之栋梁。
云凰天亲自走下台去,将江达海扶起,并吩咐安福禄赐座,江达海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看到云凰天如此举动,剩下的四五个人心中也是一热,开始摇摆不定,最终都跪在云凰天面前,做出了与江达海一样的选择。他们可以不要命,可是他们的家人不行。
接下来,每个人都一一讲述了自己所知道的秦汉荣的秘事,云凰天吩咐安福禄一一记下,并且每个人临走的时候都弄乱自己的衣裳,一瘸一拐的出门。
这些是霍梧栖安排的,因为她打算要给秦汉荣造成一个错觉,那就是大家都为了维护他而受了罚或者云凰天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安排的五个人才能够顺利的开始自己的卧底工作。
送走了这一批人,云凰天累的一下子便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宫内已经掌灯,他躺在自己的龙床上,霍梧栖坐在一旁,欧阳院正也坐在霍梧栖的身边,二人拿着一张药房正在研究着什么。
“喝水。”云凰天喊了一声。
霍梧栖和欧阳院正见他醒来了,急忙走到床边来给云凰天倒水,云凰天接过一杯,一饮而尽。
“朕现在如何了?”云凰天喝完水后,将杯子递给霍梧栖,虚弱的问道。
霍梧栖和欧阳院正对视了一眼,欧阳院正才说道:“皇上龙体欠安,这毒素已经进入五脏六腑,倘若不及时服下解药,真的会有性命之忧啊。”
“不过,臣妾刚刚做出来一种药,对于皇上的毒是有解毒效果的,只是不知道对人会有什么副作用。”霍梧栖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