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厕所里的交谈声戛然而止，许久都没人出来。
谢占隽冷笑一声，道：“李吉萌、蔡正宇、曾宁，我期待你们的主题曲表演。”说罢，他转身离开了厕所。
秦素站在原地，嗤笑一声。这个谢占隽，就喜欢装模作样，短短半天的录制相处，他就能把练习生们对上号吗？也太自大了吧。
这时，厕格里传来微弱的声音。
“谢PD走了吗……”
“走了。”秦素回答。
然后，三个练习生面如菜色的走了出来，秦素无意间瞥见他们的名牌，顿时一愣。
李吉萌、蔡正宇、曾宁……
竟然都被谢占隽猜中了！
噢对了……录制前，谢占隽等人肯定早就看过他们私下录的个人视频了，所以才能马上记住他们吧？
厕所里气氛低迷到极点，秦素沉默地走向厕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跟着谢PD进来的吧？”
秦素转身看去，贴着“曾宁”名牌的少年阴沉着脸，靠在洗手台前。
秦素微愣，谨慎地点了点头。
曾宁冷笑：“哼，你果然是故意的。”
“我没有。”
贴着“蔡正宇”名牌的少年似乎是个暴脾气，急声道：“那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们一句！”
秦素看着他们，心中不屑，这些人，敢在厕所议论别人，却不敢承担后果……
李吉萌皱起眉头，迟疑道：“喂……他也不是故意的吧……”
“你很厉害啊。”曾宁往前一步，逼近秦素，说道，“不动声色就能给我们三个下绊子。”
唯一没有摄像头的厕所里，大家的真实性情表露无遗。
“你们。”秦素面对这些小弟弟们的挑衅，表情淡定，手往外指去，“是忘了走廊有收音设备吗？”
那三人立时醒悟过来，李吉萌甚至慌得捂住了嘴巴。
秦素轻松转身离去。
蔡正宇压低了声音，却丝毫没有压下他的怒火：“可恶——”
“得给他点教训！”曾宁与蔡正宇对视一眼，眼里的狠厉叫李吉萌后退一步。
秦素回了F班，这间教室是五个班级里最小的一个，练习生们都穿着灰色的衣服，或坐在地上学唱歌，或在镜前练舞。
秦素带上鸭舌帽，在角落里跟着别人练舞，听说待会会有导师教他们主题曲的歌曲和舞蹈，她得尽快学习，争取看起来毫不费力。
不久后，便有工作人员催促他们去演播厅。
这是一个广阔的教室，大家按班级站好。秦素和谢晋都是F班的人，站在最后，连前面A班的人都看不大清楚。
王珉豪导师先到了，先让大家集体唱了一遍。
谢晋的高音唱不上去，还好大家都半斤八两，不是破音就是走调，他没感觉丢脸。但很快，他便听到了极为中性悦耳的歌声，他转头寻觅，很快便发现了秦素。
秦素在男人中算是骨架很小的，最小号的灰色卫衣套在她身上，仍是宽松，显得很随性。她站得笔直，漂亮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歌词，略显小巧的嘴里发出的每一个音都十分悦耳，没有任何走调，十分游刃有余。
谢晋不由露出惊愕的表情来。
被秦素惊艳到的，不止谢晋一人。就连前面D班的曾宁、李吉萌和F班的蔡正宇都注意到了。
李吉萌禁不住崇拜道：“秦素好厉害……”
蔡正宇攥紧了歌词表，道：“他肯定提前练了很久！”
李吉萌摸着脑袋道：“大家都是同时拿到曲子的呀。”
蔡正宇扭回头，不在看秦素，闷头唱歌。
而曾宁则不再开嗓唱歌了，他有种技不如人的感觉。
集体唱完之后，又开始分班表演。
轮到F班时，秦素站在队伍的边上，拿着A4纸演唱时什么表演动作都没有，但她的歌喉却有如舞台上的聚光灯，一下子将她从人群中提溜出来。
“好好听……”
“A班的人也没他厉害啊……”
身后围观的练习生们不由发出赞叹，还有人往前探头去看秦素的名牌。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秦素。”
就连王珉豪导师，也在演唱完毕后对大家说道：“秦素是所有人里最快学会这首歌的，也唱得最好。”
人群中的曾宁和蔡正宇咬牙切齿地看着秦素向导师鞠躬。
录制中场休息时，秦素和谢晋等思齐娱乐的人坐在台阶上闲聊。
曾宁走上前，笑着问：“秦素，上次等级测评你的舞跳得很好，我们可以battle一下吗？”
秦素微愣，一旁思齐娱乐的人便都起哄起来，推着秦素起身。
演播厅里，除了不修边幅的工作人员，其他都是化着精致面容的少年，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看向这边。
秦素深知曾宁来者不善，可场面上下不来台，一个D班的人邀约battle，如果连这个都不敢上，未免显得太怂。而且……
“不如，”曾宁说道，“我们就把battle主题曲的舞蹈吧？刚好正播着这个。”
练习生们自动空出一个场地，曾宁率先上场，对上音乐便开始跳。他很自信，手脚放得很开，虽然有时会忘记动作，但没有多少人在意。
“曾宁踩点很准啊。”
“舞蹈完整性很高！”
秦素有些不安地搓着鸭舌帽檐，她的资料卡上虽然写着练舞三年，但只是在三年前短暂学过一个月的舞蹈罢了……
开场等级测评的那场舞，她反反复复练了无数遍，才敢站上舞台……
一旁围观的蔡正宇双手抱臂，和别人说：“曾宁是我们公司的舞蹈担当！”
“难怪，真的好厉害！”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曾宁自信地朝秦素做完最后一个动作。
“到你了。”
演播厅内又开始重复播着主题曲，在起哄声中，秦素硬着头皮上阵。只可惜她经常卡顿，还慢半拍，各种动作都不是很标准，显得有些畏手畏脚，不够大气。
练习生们面面相觑。
秦素尴尬地停下来，看向忍俊不禁中的曾宁，道：“你赢了。”
“哦！”曾宁登时换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道，“承让承让！”
李吉萌尴尬推了曾宁一把，压低声：“你看，让秦素出糗了吧。”
“哎呀，王珉豪老师说他学得快，”曾宁小声说话，可周围的人都听得清，“谁知道他根本没提前学舞蹈，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唱歌上了。”
李吉萌错愕。
其他练习生面露恍然，专注练歌的话，自然能比别人更快学会这首歌，镜头和导师的关注自然也就有了。
谢晋站出来为秦素辩驳：“秦素吃完饭就一直在教室练舞，我都没听见他练歌。”
可这样的辩驳在99个竞争对手面前毫无说服力，大家只愿意听自己想听见的。
秦素咬着唇，双手插兜，将气得握成拳头的双手藏起来，她垂眸道：“随便你们怎么想吧。”
曾宁和蔡正宇对视一眼，眼里带笑，而谢晋则有些担忧地看着秦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