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录制结束后，编导安排他们三三两两进入封闭的采访室。
秦素和谢晋等思齐娱乐的人排在后头，见出来的练习生们脸上表情各异，大家心里都有些怕，正巧秦素看到组里的张子齐，忙不迭抓过来问：“里头是录什么？”
张子齐失魂落魄地说：“是每个人的第一次投票排名。”
投票排名！
《偶像练习生》开播了？！
秦素煎熬起来，等待的每分每刻都在想自己能到第几名。这场竞演之后，可就要淘汰将近一半的人了，如果她的排名不理想，是不是分分钟……
渐渐地，有练习生在讨论他们的排名了。
“我二十。”
“我三十六。”
大部分都是在安全线以上的练习生才有心情交流这个，排名差的人大多都在角落里蹲蘑菇。
秦素双手抠着自己的大腿，紧张得要命。她的长相不讨喜，也没有综艺感，跳舞又那么差，成绩应该不太理想……
好不容易熬到编导来喊：“思齐娱乐准备。”
秦素忙不迭紧张地站起来，催促着谢晋他们往前走，到了门口，正巧严寅亮在他们前头录制完毕，经过秦素身旁的时候，看着心情很不错。
秦素问：“你多少？”
严寅亮说：“也就十五。”
“十五已经很高了，严鲤鱼！”秦素忙不迭伸出手，要和严寅亮击掌，“快，给我蹭蹭。”
“滚，不准叫我严鲤鱼！”严寅亮板着脸喝了一句，但手却很诚实地和秦素击掌。
严寅亮很快就走了，秦素等人在编导的指引下站成一排。
采访室中央放置了一张长桌，桌上整齐摆放着八张成绩单小卡片，秦素听着指引，抖着手拿了起来。
秦素今天妆容十分清爽，但依旧走得是酷酷的少年风，她很想努力稳住自己不要抖手，但就是忍不住。
编导不由笑问：“秦素你这么紧张啊。”
秦素干咳一声，努力维持人设道：“也没有。”
“你觉得自己会排第几。”
秦素谨慎道：“说不好。”
“你猜一下嘛。”
“我希望能在安全线以上，在六十名以上我就满意了。”秦素紧张地说。
编导点了点头，又问了其他人，大家的预期都不一样，但都是在安全线以上的。
“好，现在大家一起掀开来看看。”
临到头了，秦素又很怕，闭着眼掀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冷酷人设全线崩塌。好一会儿，听到大家的讨论声，秦素这才睁开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排名，只一眼，她就觉得两眼一黑，就要往下倒了！
“秦素排……”
“……第一百名……”
一旁的谢晋安慰性地揽住秦素的腰，低声提醒：“稳住人设，镇定点，这不是最终排名！”
道理都懂，但秦素真的……真的做不到。
第一百名啊，她得多差才能得这个名次。看来大家根本不能接受她这个“酷似”覃艺馨的相貌。
秦素失魂落魄地熬完了所有录制，谢晋很担心她，一路把她领回了宿舍做心理建设。
“至少，至少说明你的晋升空间大啊，你没有下跌的余地了呀。”
“……淘汰不就是下跌么？”
谢晋语塞，好半响又说：“这只是一次排名，我听说每星期都有一次排名，到我们录淘汰的时候，至少还有一次排名，到时候你肯定不是这个名次，你信我。”
秦素发愁地摇摇头。
谢晋又说：“只要你这次竞演好好表现，你一定能晋级的。”
秦素痛苦地抓着漂白头发，说：“不，我表现得再好都没有用……”
谢晋见劝不动，只好道：“要不你去睡一觉？也许睡饱了你的脑子也会转了。”
秦素木讷地点点头，连妆都没卸就裹在被窝里。谢晋坐在一旁，不多时便听见了被窝里传出细碎的哽咽声，谢晋叹气，轻轻拍着被子。
“你回去练习吧。”秦素的声音含着重重的鼻音，她说，“我想一个人静静。”
谢晋只好走了。
秦素抹了把泪，跑出去跟宿管借了手机，回来捂了各种录音设备，打电话给黄聪。
“秦素？有什么事吗？”
虽然黄聪不在面前，但秦素还是挤出了笑，说：“聪哥啊，我……我在《偶像练习生》里排名成绩不太理想……你看，能不能提前帮我找找下个通告？”
“……多不理想啊？”
“一百名……”
黄聪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说：“这样吧，我给你想了个法子。”
“什么法子？”
“你想办法在彩排的时候受伤。”
“啊？”秦素摸不着头脑，眼泪坠在眼眶上，要掉不掉的，“为什么？”
“笨，你就是路人缘不好，你现在需要的是人们的同情心你知道吗？”黄聪苦口婆心地说，“你为了比赛，受了很重的伤，节目组再播出你为了比赛多么多么努力的镜头，大家就会同情你，而你在他们眼里又不是真正的覃艺馨，有些比较心软的人就都会给你投一票。”
“可是——”这样一来，《代号魂斗罗》A组就没法完整表演了！
“别可是了，你还想不想要妹妹的命了？”
秦素沉默了。
黄聪电话那头传来很嘈杂的声音，黄聪匆匆道：“反正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我去忙了！”
黄聪匆匆挂了电话。
寂静的宿舍里，秦素双手捂住了脸，肩膀抖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宿舍门外传来敲门声，李卓霖的声音扬起：“秦素，该练习了。”
秦素不知道如何面对李卓霖，不多时，李卓霖推门走了进来，难得没有端着队长的名头，低声说：“排名不理想只是一时，你千万不要气馁。”
秦素绞着手，胡乱点头，匆匆起身跑进浴室，不敢直视李卓霖的眼睛。
“队长，我把脸弄弄，就回教室。”
李卓霖也不太会安慰人，应了声“好”就走了。
秦素整整花了一个小时，才磨磨蹭蹭去了教室。严寅亮也难得没有怼她，就是招呼她过去排练，秦素连连失误，他也没开嘲。
组里名次非常靠后的，也就是秦素和张子齐，张子齐踩着安全线，得了个六十一名，秦素直接掉到底线，得了个一百名。
中途休息的时候，大家纷纷安慰他们俩。
李卓霖说他第一次参加选秀节目，连海选都没进。
严寅亮别别扭扭地说自己第一次在镜头面前跳舞放屁了。
全组人爆笑，连一直愁云惨淡的秦素也忍不住勾起嘴角，搞得严寅亮又抹不开面子，勒令他们把刚才的事全忘了。
秦素坐在原地，看严寅亮一拐一拐地追着李卓霖打闹，组员们或助攻或阻挠，场面和谐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