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溪用余光偷瞄了一下,那叠钱可不少,少说也有三四万,士可杀不可辱,人安若溪三好学生预备党员岂能是区区几万块钱就能丢掉底线的人?
她轻咳一下站起来,边朝着卧室的方向走边说:“我可不是为了钱才给你铺床的,你说了,这是我家,我是主你是客人,主人给自己家铺场理所应当……”
好吧,士可杀不可辱,在金钱面前可低头,又不是不劳而获,,不丢人!
盛冷焱轻勾了一下唇角,坐到安若溪刚才坐过的沙发上,拿起她刚才拿过的电视遥控器,翘着腿,悠哉的看起电视来。
“叮铃铃……”
单调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手机界面,把电视声音调小。
“喂,阿婆!”
“少爷,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我刚打电话给医院,陈医生说你也没在医院陪小姐,你现在在哪啊?”
“在……机场,要出个差!”
“哦哦,外面刮了大风,马上要下雨了,几点的飞机,要不要我派人给你送几件衣服?”
“不用,我不冷,明天就回。”
“好好,那你多注意身体,别感冒了!”
“嗯!”
盛冷焱刚挂了电话,安若溪铺好床出来:“谁的电话?”
盛冷焱把手机关机扔到茶几上,抬眼看她:“要查岗?”
安若溪正拿着水杯喝水,差点被他这句话呛到:“咳咳,我随口问问。那个……你不是困了吗,床铺好了,去睡吧!”
盛冷焱站起来进了卧室,领导视察似的检查了一番,窗明几净,床上焕然一新,为了配合他的风格,安若溪买的深蓝色的床单被罩,一切都很完美,无懈可击,他才放心的躺在了床上。
安若溪看他没再有什么要求轻吐了一口气,她现在明白了,盛家佣人薪水高也不是白高的,就单盛冷焱这一个就难伺候的很,更别说他还有一个动不动就精神病复发的妹妹。
“你妹妹……怎么样了?”安若溪随口问道。
盛冷焱抬头看她,眼神变得十分警惕:“问这个干什么?”
关心你妹妹一下不行啊,干吗这么紧张?
“算了,我不问了,你早点睡吧!”安若溪说。
盛冷焱:“你去哪?”
“洗澡。”
盛冷焱:“然后呢?”
“睡觉!”
盛冷焱:“在哪睡?”
铺完床以后,安若溪把隔壁房间也收拾了一下,她没盛冷焱那么龟毛,对睡觉环境要求不高,把学校的那一套随便往床上一铺就成了她今晚的安息之地。
“隔壁房间!”
盛冷焱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眼,勾了勾唇角:“都是成年人能不能别矫情?”
安若溪觉得自己被侮辱了,紧握了一下手。
“盛冷焱,我以前确实想过用怀上你的孩子这种方法来逃避你对我的迫害,但是我现在不那么想了,如果你真的要我的心脏给你妹妹,拿去好了,我不会再反抗,与其忍辱负重的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那样我还能得到很大一笔钱不是吗?”
盛冷焱这种人,如果真想用她的心脏给她妹妹用,就算她怀上他的孩子也没用,时间上会推迟,但结果不会变。与其留一个孩子在这个世上过着没妈妈的日子还不如她一个人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无牵无挂,心里也痛快!
对于她突然的转变盛冷焱有些小小的吃惊,他靠着床头盯看着她:“因为你那个林学长?”
安若溪摇头:“不是。跟他没关系,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我只是不想这样下去!”
能活的时候好好活,死的时候好好死,盛冷焱在给钱方面向来大方,有了那笔钱加上她有的,她母亲只要不挥霍,过一个安稳的万年绰绰有余了。
她不想被人骂贱人,被人在背后议论,指指点点的时候连辩解的能力都没有。
她靠跟有钱男人睡觉获得了一笔优厚的报酬,住上了好房子,过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这些都是事实,别人骂的都对,她有什么可辩解的?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活成了自己曾经最痛恨最讨厌的一种人,这才是她突然改变的根本原因。
“就那么喜欢钱,嗯?”
安若溪不知道盛冷焱的思维怎么跑偏,把她的改变扯到钱上,但她也不想矫情,深吸一口气:“对,我就是喜欢钱,如果不是因为钱我根本不会代替夏紫涵去结婚,就不会认识你,更不会活的心惊胆战,每天都担心你会不会突然挖走我的心脏给你妹妹!你是C国首富,拥有常人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财富,你自然体会不到那种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感觉。我以前是穷,但穷的有骨气,现在呢,整日活在你的监视里,看你的脸色,受你的摆布,不管你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只要是你的命令你的要求,我就得去做,我讨厌现在的自己,我不想这样了!”
终于把内心的话都说了出来,安若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盛冷焱盯看着她,几秒过后,总结说:“还是因为你那个林学长!”
“我说了不是,不是就不是,我跟他已经彻底不可能了, 你不要再把牵扯进来!”安若溪生气的说。
盛冷焱不知在想什么,好久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淡淡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洗澡吧!”
以为他会冲她发脾气,呵斥她胆大白天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但是他没有。
他很平静。
平静的让安若溪觉得有点不正常,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破反应破回答?
“没听见我说的话么,我让你去洗澡!”还没软下去几秒钟,盛冷焱身上那种压迫人的威严又冒了出来。
安若溪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者说盛冷焱反馈给她的态度跟她预想的不一样,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没有说,看了盛冷焱一眼,转身出了卧室。
安若溪进了洗漱间,里面残留着盛冷焱洗澡时留下的水汽,她关上洗漱间的门,右手下意识的摸向裤兜。
里面装着她的手机,她想给林子轩打个电话,不管他们还能不能再说上话,但有些东西很想让他知道,比如她很抱歉,很想跟他说声对不起。
最终,她也没打这个电话,她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面,长久以来的烦乱与纠结今晚终于有了定论,她想结束这种状态,找回从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