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公馆星月楼外响起一阵汽车鸣笛的声音,紧接着楼内灯光全部亮起,沉浸在黑暗里建筑一片辉煌。已经休息的佣人纷纷出来站成一排,有的衣服还没完全穿好,正在系扣子。
一向严于律己一丝不苟的乔起云慌的头发都没梳好,一边疾步朝外面走一边西盘着发:“发生了什么事?”
“少爷回来了!”
“有事吗?”
“不知道,脸色很难看!”
乔起云心里咯噔一声,盛冷焱半夜回府一般都是静悄悄的尽量不惊动任何人,如今提前通知让佣人集合脸色还很难看,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乔起云瞅了身边小女佣一眼:“把衬衣扣子系好,眼角的眼屎抠一抠,一会儿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小女佣一边抠眼屎一边点头如捣蒜。
星月楼大厅,男女佣人成两边站好, 左边三列是男佣,右边三列是女佣,每个人都垂着头,噤若寒蝉。
盛冷焱踩着月光拾阶而上,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从男女佣人中间而入,最后来大厅正中央的梨花木龙头交椅前,把搭在手臂上的外套往椅子上一扔,扯开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如鹰隼一般的目从在场每个人的脸上划过。
“白露露呢?”声音洪亮如钟,响彻整个大厅。
负责白露露日常起居的女佣战战兢兢的上前:“回少爷的话,白小姐在睡觉,不曾起床!”
“把她给我叫起来!”盛冷焱音量不减,带着愤怒。
“是。”
那个女佣刚想按照盛冷焱的吩咐去做,木质楼梯上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即使深更半夜,白露露的出场仍是光彩夺目,金黄色露肩丝绸吊带睡衣,长度直至脚踝,每走一步,裙摆上刺绣的喜飞翩跹其间,像是活了一样,马上要振翅飞去。
海藻一般的长卷发披至腰间,举手投足有暗香飘来,真真是乱迷人眼惑人心智。
“叫我干什么?”
她轻轻打了一个哈欠,用手捂了,性感又慵懒。
盛冷焱的目光骤然变成刀锋朝她射了过去,声音瞬间冷寒至冰:“安若溪在哪?!”
白露露看他一眼,走过来,径直在那把龙头交椅上坐下:“大晚上的把人都叫起来我还以为因为什么大事呢,原来就因为这个!”
她的屁股还没坐稳,盛冷焱抓着她的胸口一把把她从座椅上提起来,眼底是藏不住的焦灼与愤怒:“我再问你一遍,安若溪在哪?”
白露露只是惊慌了一秒钟马上恢复了镇定:“我又不是她的贴身佣人我怎么知道?”
盛冷焱瞪着眼睛盯看了她几秒,又是这样,她总是这样,从下到大,做错了事,不管多铁的铁证摆在她的面前,她就是死活不承认!
这让盛冷焱抓狂,也无可奈何。
他泄愤一般重重把她推倒在椅子,抬头面向大厅,声音变得低沉危险:“参与了那件事的人给我站出来!”
佣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盛冷焱说的那件事是哪件事。
大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盛冷焱气急难忍,抓起旁边架子上摆放的价值连城的花瓶猛地朝地上摔下去,花瓶四分五裂,声音尖锐刺耳,在场的每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盛冷焱已经很久没发过这么大脾气了,就是婉儿自杀的那次他也是轻描淡写的让佣人比平时多用点心,并没有责难谁。
“不站出来今晚谁也不许睡觉!”他低吼道。
坐在椅子上的白露露讥诮的冷哼一声,为一个普通女人闹成这样,真是幼稚!
她今天倒是要看看,找不到安若溪,他能怎么着!
大厅里死一般的沉寂,人们互相猜忌着,又戚戚然,生怕连累上自己。
乔起云轻咳一下站出来面向大家说:“虽然我也不知道少爷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但少爷这么生气了一定是我们做错了,谁做的,跟谁有关的都赶紧出来承认错误,别让少爷再生气,也别再耽误大家时间!”
白露露嗤笑一声:“乔阿婆,您老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随便发言了,跟个小丑似的,难看的很!”
乔起云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的说:“我就是替少爷着急,让白小姐看笑话了!”
白露露轻扯了一下唇角不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厅越发的安静,有个小女佣困得实在不行了,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哈欠,哈欠还没打完,盛冷焱一个凌厉的眼神看过来,吓得她差点当场跪下去。
又等了一会儿,盛冷焱说:“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抓不住机会的人,既然如此……”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森神色匆匆的疾步走进来,他顾不上礼仪,径直凑到盛冷焱耳边耳语了几句。
盛冷焱神色微动,目光如一把利剑一般射向乔起云,乔起云心里一咯噔,赶忙从队伍里出列。
她还来得及开口说话,盛冷焱冷冷的吐出一句:“你干的好事!”然后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乔起云一脸懵圈,她这次真的什么都没做,少爷怎么就怪到她头上了?
她一把拉住欲要尾随盛冷焱而去的林森,紧张的问:“林助理怎么回事?”
林森挣开她的手,皱着眉头说:“阿龙阿虎这次闯大祸了!”说完朝着盛冷焱追了出去。
没一会儿,外面发出汽车鸣笛的声音,同行的还有盛世公馆的护卫队,浩浩荡荡十几辆车成一字列队,在暗沉的夜空下急促的朝公馆外面驶去。
乔起云呆愣在原地,阿龙阿虎是她收养的孤儿,从小跟着她,后来发现他们二人有练武的潜质,她就把他们送到了武校学习,学满回归后,就一直在她身边以保镖的身份任职。
阿龙阿虎是乔起云看着长大的,他们二人又不是鲁莽的性格,所以她对他们十分放心,可怎么……
她沉思了几秒,目光嗖然转向白露露:“白小姐你早上向我借人,说有点事要阿龙阿虎去做,到底是什么事?”
白露露弹了弹睡衣上的浮尘从椅子上站起来:“就是让他们帮我从前夫那拿些东西,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可是少爷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
白露露翻了翻眼皮:“你问我,我问谁去?”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慢悠悠的朝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