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咬了一下嘴唇,低声说:“当时没想那么多!”
“莽撞! 你还是学生吧,就你这性子将来走到社会上肯定吃亏,俗话说的好,退一步海阔天空,没有什么不是一个忍字解决不了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多少聪明人就是毁在本能忍上!”
“那我们服务员就任由那样的人欺负?”
崇雷强抬头看安若溪一眼:“一个合格的服务员根本不会让自己发生这种事情,发生了,说明你还是不合格,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应付那些不务正业的人你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路子去对他们,至于什么是路子,这要靠你个人慢慢去领会。再说,你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告诉经理,经理不行还有我,不管谁出面都比你动手强。”
崇雷强的几句话让安若溪十分汗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社会这门学科,她还有许多东西要学。
本以为崇雷强会辞退他们,最轻也要罚点钱什么的,但是没有,他以老板的姿态教训了他们几句后就让他们回去了。
出了老板办公室,安若溪的头还是晕乎的,就这么……结束了?
米穗小声的问她:“若溪姐,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啊,我还能不能在这里干了?”
安若溪:“他说辞退你了吗?”
米穗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不就行了,这是老板的店,老板不说辞退你,谁也没权利不让你干,快回去吧,争取站好最后一个小时的岗!”
米穗回了包厢,安若溪去了后厨。
她一到后厨田阿姨像是看见大救星似的,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谢天谢地,总算回来了!”
若今天老板炒了安若溪犹豫,这一水池的盘子碗全都是她一个人,那还不得加班到凌晨了?
小范儿不知道从哪蹿了出来,把安若溪拉到一排架子后面:“老板没为难你吧?”
安若溪摇摇头:“老板挺随和的,给我跟米穗讲了很多道理。”
小范儿点点头:“老板就是一个传奇,他的事讲出来可以出一本书。”
“好了,咱们都去忙吧,这事回头再说。”
小范儿用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下次别什么硬出头,看一次次把你能的!”
戳完,赶紧跑了。
安若溪恨恨的挥了挥拳,小屁孩。
今天安若溪十点半下的班,还算在正常范围之内,临走之前,老板一人给发了一支雪糕,说今天开业辛苦大家,这个月如果一直像今天这样势头,月底结工资的的时候给大家发红包。
员工一阵欢呼,直夸老板是个好老板。
解散之后,崇雷强让安若溪跟米穗留一下,安若溪以为他有事情要他们两个做,毕竟犯了错误,没点惩罚好像说不过去。她就让小花先走了。
崇雷强去了一趟办公室,下来后检查了一下厨房的煤气跟电源开关,一切无误后,他拿着车钥匙对安若溪跟米穗说:“走吧,我送你们两个回家。”
安若溪跟米穗都愣在原地。
崇雷强:“晚上闹事那些人就是一帮地痞流氓,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打你们的主意?”
他这么一说,安若溪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可是,太麻烦你了!”安若溪说。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你们若是真出了事我才是真麻烦,走吧,这个时候路上应该不堵!”
若是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安若溪轻扯了一下米穗,跟着崇雷强的身后走了出去。
崇雷强的车是辆奔驰GLC,SUV车型,庞大的车型在一堆小轿车中十分霸气,他打开后车门,米穗先坐了上去,轮到安若溪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笑了笑:“我还是坐前面吧!”
让老板给他们两个当司机也太那啥了。
崇雷强没管她,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室,安若溪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崇雷强问她们家在哪一片住,远不远。
米穗说她住通州区,永安街,崇雷强哦了一声,说了一句,我好久不去那边了。
那边是政府划定拆迁区,将拆不拆,住的都是C市最底层的打工用户。
崇雷强似是怕米穗多想,又加了一句:“我以前也住在那。”
其实他完全是多此一举,米穗根本不知道他是考虑到她感受才这么说,也不知道C市通州区跟其他区有什么区别。从来C市后她一直都挺沾沾自喜,觉得来到了大城市,还找到了工作,比那些在家种地等着嫁人的小姐好多了。
崇雷强先送的米穗,把米穗送到了地方,才开口问安若溪住哪。
安若溪说,我住大学城附近的巨星花园。
崇雷强偏头看了她一眼,把导航定位到巨星花园。
刚才米穗在的时候,车里的气氛挺轻松,不善言辞胆子又小的米穗竟能跟崇雷强搭上几句话,虽然她说的话有些幼稚且稍显愚昧,崇雷强却十分有耐心的跟她聊着,气氛不是特别活跃,但也不至于冷场。
现在留安若溪跟崇雷强单独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老板她是员工,且今天还犯了错的原因,安若溪的心里不是那么轻松。
她不说话,崇雷强也不说,车里十分安静。
过了一会儿,这种安静让安若溪太不安了,她清清嗓子,主动找话题:“老板,今天的事儿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的,我一个做餐饮的,随时都做好了应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准备。去年冬天有个新手服务员把一锅滚烫的锅底浇到了客人的身上,相比那个,今天这个小巫见大巫!”
安若溪啊了一声,她记得蔡玲教训米穗的时候说,这要是一锅锅底你该怎么办,原来这种事真的发生过。
“后来怎么处理了?”安若溪问。
崇雷强笑了笑:“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道歉赔钱,给人治疗!”
“那个服务员呢?”安若溪又问。
“她自己主动辞了职,不知道去了哪。”
“你就没让她赔钱?”
“她是我的员工,是在为我工作的时候出的事故,我怎么让她赔?何况,一个十七八二十几岁的小姑娘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安若溪有了好奇:“那次事故损失了多少?”
“十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