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利把谢强波教他的说辞一一学说给百里莺,百里莺也果然如谢强波猜测的那样,不给钱不办事,好在百里莺也知道徐有利的大致底线,没有狮子大张口,两人最终终于达成协议:通天水产公司跟合作社换鱼掉包之事,全是公司员工百里莺一人所为,因此造成的一切损失,由百里莺一人承担赔偿,跟公司无关。当然,这赔偿款必须是徐有利出。
要说百里莺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这换鱼掉包的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要是李培明真要较真的话,那可不就仅仅是赔礼道歉或者赔钱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但钻在钱眼里的她觉得不就是跟人认认错,道道歉,说点年少无知才无心犯了错之类的博取人同情的话,而后就有一笔钱入了腰包里,算算还是一个蛮划算的买卖,一贯视财如命的百里莺自然是满口答应了徐有利。
本着一件事情早结束,少操心的原则,徐有利第二天就找到李培明办公室。
“培明,那个换鱼掉包的事情,我连夜查清楚明白了,这次,真是对不起你了,我没想到因为我管理不善,给你,还有合作社造成如此大的困扰与损失,我真是羞愧得一夜都没睡好觉,你说说咱们都是一个村里的、有抱负的新时代的年轻人,一门心思都是为村里的经济发展殚精竭虑,即便呕心沥血在所不惜,就想着凭一己之力带领村民们脱贫致富……”徐有利巧舌如簧,尽量把话说得委婉动听并透出那么一丝丝诚恳,为的是先放低姿态,好博取李培明的同情跟好感。
徐有利冠冕堂皇的话说了半箩筐之后,终于把百里莺的名字说了出来,“培明,这事就是这个惟利是图,利令智昏的小丫头片子瞒着我干的,我昨天已经严厉的批评教育她了,她这事做的太不地道了,不但给你们合作社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还严重影响了我们乡里乡亲之间的情感。”
李培明静静的看着徐有利一番卖力表演,他知道这事不可能是百里莺一手操纵的,幕后主使者肯定非徐有利莫属,他也明白徐有利此番表演的意图,不过是怕在村里人面前丢面子,以后还想继续人五人六的当他通产水产的大老板。
“有利,事情既然是这样,那我也给合作社的社员们商量一下,这事该如何处理。”李培明没有揭穿徐有利的谎言,他觉得要是彻底撕破脸,依照村里某些人的口舌功夫,徐有利怕是很难再在村里混下去,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既然找了一只替罪羊替他承揽责任,自己不妨就假装相信了他的话,没必要穷追猛打把他逼上绝路。
徐有利见李培明相信了自己的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培明,不是我说你,你也是管理不善,才让苗韦康跟百里莺两人勾结在一起,他要是不背叛你,百里莺就是说破嘴皮也白搭,所以说啊我们这些做领导的人不光要抓生产,还要时时掌握下面这些员工的思想动态,稍不注意他们指不定哪天给你捅个大篓子……”
李培明不想听徐有利喋喋不休的废话,站起身,打断他的话,“有利,你要没别的事的话,那我准备一会儿就去鱼塘巡塘去。”
“我没事了,你该忙忙去。”徐有利见李培明下了逐客令,也赶紧站起身,边说话边朝门外走。
问题鱼的事情虽然水落石出,合作社社员们停止了互相猜疑,但合作社部分社员因为李培明硬性规定合作社社员必须喂他饲料厂饲料的事情一直犯着嘀咕,总觉得李培明打着喂优质鱼的幌子拿饲料赚钱,自己委实有点吃亏,有两三家社员聚集在一起商量着准备退出合作社。
“这次问题鱼虽然解决了,但难保以后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用那么贵的饲料喂出的鱼到时候要没人要,那不是亏大了,所以,我觉得这合作社也没什么好,还不如退社自己养鱼,想喂什么饲料都可以选择,他这硬性规定必须喂他饲料厂的饲料,摆明了就是为了先赚一笔饲料钱。”
“对,培明饲料厂的饲料确实贵了点,说什么喂他的饲料才能养殖出优质鱼,那别的村那么多养鱼户没喂他的饲料,人家不照样在养鱼,养出的鱼照样也卖得出去,反而是养殖成本低了,赚的也多一些。他李培明没办合作社,没开饲料厂时,也没见谁家的鱼能把人吃中毒,说什么优质鱼,都是骗人的鬼话,还不是为了推销自己厂里的饲料……”
这几名社员越说越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上当受骗下去,跑去找李培明提出退社,念在都是一个村里的人,退社的社员没有明说是因为饲料的事情才想着退社的,而是东拉西扯找了一堆十分牵强的理由。
李培明能猜到他们退社估计跟村里人说他是“骗子”这事有关,于是耐心跟对方解释了饲料厂饲料跟养鱼之间的关系,几名社员哼哼哈哈问官答花,一门心思要退社。
“好吧,我们合作社是来去自由,既然你们要退社,我也就不强留了,什么时候你们再想进合作社,我们随时欢迎,你们等下去苏真那里填一下退社申请就可以了。”李培明知道这几名社员铁了心要退社,他想挽留是挽留不住的,只能随他们去了。
那几名社员刚走,李培明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按了接听键。
“您好,请问您是枫泾水产合作社的李社长吗?”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滋味集团的总经理助理梅林柯,上次我们顾总在招商会上听你们镇上的赵副镇长提起过你们池塘生态养鱼的事情,我们集团最近正要生产一批生态鱼深加工食品,所以先找您了解一下你们生态养鱼的详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