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担损失呢,大家伙既然都是绑在一起的合作社成员,那就得有难同当,我建议还是大家伙均摊损失比较好。”大壮觉得大家伙既然是自觉自愿的走到一起,那就不能仅仅是有福同享,毕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希望发生,李培明一个人操心着全合作社几十口子人的生存大计,精力毕竟有限,出点偏差错误也是在所难免的,凭什么就让他一个人自掏腰包赔偿这些损失。
苏真跟于善全也同意大壮的提议,合作社社员一起均摊这次损失,如果叫李培明一人掏腰包,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好了,关于赔偿这事我们先不讨论,明天我们分头行动,先安抚好客户,至于苗韦康那里,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毕竟按照他的性格,直接问他这事,他肯定不会承认,而我们也确实没确凿证据证明这事就是他干的,虽然他目前嫌疑最大,但我们也不能轻易冤枉一个人,所以,接下来我会想办法尽快查找出问题鱼的真相,而你们对这事继续保持不知晓的态度,我找郑技术员查鱼饲料的结果你们也不要说出去……”李培明想让苗韦康放松警惕,所以让苏真,大壮还有于善全他们假装不知道鱼饲料抽查结果这事,并设法给让苗韦康造成一种误觉:这次问题鱼的出现,可能就是合作社某些社员偷着喂了市场上的廉价鱼饲料而造成的。
因为问题鱼的出现,合作社不仅损失了大部分客户源,还面临着好几万块钱的损失,而合作社信誉等无形损失更是难以估量,李培明十分清楚,信誉损失会降低合作社在利益相关者也就是那些水产经销商,还有饭店老板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影响到合作社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也十分有可能会威胁到合作社的既定目标的实现,严重的或许将直接导致合作社破产倒闭。
金钱损失还可以想办法赔偿弥补,而信誉损失则是李培明最不愿意看到的,他一直视信誉为合作社的生命,所以他才坚持走生态养殖路线,不给鱼喂食市面上那种增重快、回报高的价格低廉的劣质饲料,而是给鱼喂最优质的鱼饲料,不掺假不造假,这样虽然投入的财力,精力相对比较大,而收益相对比较小,但这样养出来的鱼才能为老百姓的餐桌提供健康、无公害、原生态的好食品,再苦再累他也觉得值了。
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后悔毫无益处,只能想办法用尽可能比较低的成本度过这次信誉危机。此时的李培明只能用古人的话来安慰自己了,“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合作社这次因为问题鱼引发的信誉危机虽然有消极的一面,但同时也具有它积极的一面,可以把这次问题鱼的信誉危机视为敲响的警钟,让自己今后不再犯类似错误,从这种意义上来看,危机或许是另一种特殊财富,只要正确处理,定可以化险为夷,重塑合作社良好的信誉形象。
李培明相信自己只要拿出诚心,耐心,责任心,取得受损客户的谅解,就一定可以东山再起,重塑枫泾养鱼合作社在合作商们心目中的良好形象。
李培明跟苏真去了县里,大壮跟二非也去往镇上,合作社里余下的成员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大家伙担心这次损失的赔偿,担心今后鱼的销路。
“你们说说,这次如果真的把那些劣质鱼从镇上还有县里给退回来,那得损失不少钱吧。”有合作社成员提到了社员们都十分关心的话题。
“那肯定不少钱,镇上的水产贩子,还有饭店要的鱼,加上县里的这些,前段时间总共给拉了好几车鱼去,如果这些鱼都有问题的话,我看损失七、八万钱算是少的。”有社员大概私下算过账,十分忧心的报出了一个损失钱财的大概数字。
“唉,大家伙刚赚了一点养鱼钱,想着继续好好养殖,靠这个发家致富,谁知道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呢,真是愁死个人了,我家鱼塘的黑鱼马上就要出塘了,也不知道培明打算给卖到哪里去。”一个穿着灰色汗衫的男人一副愁眉锁眼的样子,连连唉声叹气,为自己鱼塘里即将出塘的鱼的销路犯起了愁,虽然说进合作社时候协议上写了合作社负责给社员们销售鱼,可现在跟合作社合作的商贩还有饭店都嚷嚷着要解除跟合作社的合约,合作社成了过街老鼠,他李培明就是本事再大,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肯花钱买合作社“问题鱼”的冤大头。
“你也不用太着急,培明网上不还有个卖鱼的店嘛,我听大壮说这网店的生意还挺不错的,目前来看,似乎还没受到‘问题鱼’的影响,客户对我们合作社的鱼依然持好评的态度,我昨天还去网上看我们网店下面的评价了,到目前为止,顾客都是一溜儿好评。”
“那我就稍微放心一点了,昨天培明开完会后,我愁得一晚上都睡不着,那满塘白花花的鱼,可是我们早出晚归,辛辛苦苦才养大的,要是卖不出去,可得要了我的命。”穿灰色汗衫的男子见别的社员说合作社的鱼网上销量还不错,他心里一块石头稍微落了地。
“我倒不担心鱼卖不卖得出去,我现在担心的是,这损失的钱培明会如何处理,这损失的钱谁出?”有社员终于说到合作社人人关心,但人人又不愿意主动提出来的尖锐问题。
“我觉得谁家鱼塘的鱼出了问题,这钱就谁家出。”
“那鱼都是捕捞上来后,一起装到苗韦康车上,他再一车车送走的,好几家的鱼都混合装在一起了,谁分辨得出到底是谁家的鱼出了问题?”
“就是,那几天的鱼,我跟齐大军家,还有阎鸿家,还有大壮家的鱼塘都出塘过鱼,谁也不会承认自家的鱼就是那些客户所说的‘问题鱼’吧……反正我觉得我家养殖的鱼没问题,都是严格按照合作社的养鱼规章制度来养殖的……”一位名叫王杨平的社员倒是实话实说,事实确实也是这样,谁会傻到把这种事揽到自己身上。
“王杨平,你说你家鱼没问题,那我也觉得我家鱼更加没问题,我喂鱼时候经常碰见大壮跟于叔来巡塘,他们可是亲眼所见,我家鱼吃的全是我们合作社自己饲料厂的鱼饲料,这‘问题鱼’的锅我是坚决不会背的。”叫齐大军的养殖户瞪着一双大眼,那架势摆明了谁要敢诬陷那问题鱼出自他家,他准会跳起来跟人撕扯一架。
“这‘问题鱼’的锅我肯定也不背。”阎鸿说话声音虽然很低沉,但字字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我自己养的鱼,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养的是良心鱼,不会掺假造假给鱼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们个个都说自己养的鱼没问题,那损失的钱到底谁出?毕竟是好几万钱的大窟窿,总得有人出面给补上吧。不过这段时间我家鱼塘反正是没出塘过鱼,这损失的钱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叫赵水章的社员悠闲的抽着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谁爱出谁出,我老老实实养鱼,本本分分做事,这冤枉钱我肯定一分也不出的。”阎鸿的话说得十分决绝。
“我还是那句话,谁家养了这昧心的‘问题鱼’谁家就痛快的拿出这笔损失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