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镇长笑了笑,道:“老谢,好好干,你们枫泾村山好,水好,是块福地,可以种植养殖齐发展,走特色农业的路子,这样脱贫致富更高效一些。”
“是是,镇长说的是,我正准备带领村民走特色养殖,种植的路子,争取让蓬勃发展成为我们枫泾村的主旋律。”
“不错,不错,这想法好。”
赵镇长拍拍谢主任的肩,“老谢,好好干,村能否实现脱贫致富,村干部的引领作用至关重要啊,当然,接下来我们镇政府也会配套相关扶持政策……”
看着赵镇长的小车开出镇政府大门,谢主任收起脸上的笑容,仔细回忆了一下赵镇长刚才的话,赵镇长话里话外都没提起土地重新分配的事情,看来,李培明的检举信并没多大的威力,赵镇长当时打电话给自己,或许也只是例行公事的问一下,想到这里,谢主任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回肚腹,他心里不禁一阵冷笑:哼,李培明这小子的阴招算是失了效。
谢主任哼着小调回到村里,召集来赵小民等几个心腹村干部来村委会议室开会。
“主任,又要重新分配土地啊?”
赵小民看了看围桌会议室桌面几张熟悉的面孔,再看看低头喝茶的谢主任问道。
“什么叫又要,上次不是没分配成嘛。”
丁一山看了桌对面的赵小民一眼,继续道:“开会时候,注意用词的准确。”
“安静,开会时候别吵吵。”
谢主任放下茶杯,拍了拍桌子。
“这次会议,不是关于土地重新分配的事情,而是关于土地承包费的事情。”
谢主任慢悠悠的说出了这次会议的主题,在座的几名村干部看着谢主任没作声,他们不知道谢主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不敢贸然接话,怕马屁拍到马蹄子上。
“你们觉得亩地收取多少承包费比较合适?”
谢主任自顾叭叭叭的说了半天官场话后,问在座的几名村干部道。
“主任,我们村现在的情况都是采用家庭承包方式的土地承包,这个按照规定,是不用交承包费的。”
赵小民看了其他几名村干部一眼,率先发言道。
“对,咱们村那些荒山,荒沟什么的,暂时还没有人提出要承包租用,没法收承包费。”
丁一山看了谢主任一眼,附和补充了赵小民的说法。
“我的一亩三分地,我说能收承包费就能收承包费,你俩懂个啥,就开始瞎说八道。”
“主任,你家的地,你说了算,你要非得交费给村里,等散会后,我去找一趟老会计,问问他收多少钱合适。”
赵小民觉得自己抖了一个小机灵,谢主任那么嗜钱如命的人,竟然破天荒主动要给村委会缴纳土地承包费,自己作为会计,要多要少了似乎都不妥当,不如先暂时推脱一下,探探谢主任口风再说。
看着眼珠子滴溜乱转的赵小民,丁一山忍不住蹙眉:“赵小民,你平常总说我只长个子不长心,要我多读书学习,我看你个子是长不了了,除非拿个扁担绑你身上,看能不能拉长一点点。那书你真得多读读,主任说的那‘一亩三分地’就是个比喻,哪里是说主任家自己的土地了……”
“开会,开会。”
谢主任看了赵小民跟丁一山一眼,生气道:“你俩属螃蟹的啊,见面就掐,见面就掐,这开着会呢,都严肃点。”
“你俩,严肃点。”
坐在丁一山旁边的村妇女主任杨卫星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腰,小声道。
“你说话就说话呗,掐我干啥。”
丁一山一把打开杨卫星的手,朝一边嫌弃的挪了挪身子。
“你们几个能不能严肃点,我今天召集你们来,是希望大家伙一起商讨一下一亩地该收多少承包费,以及如何让每户人家都自觉自愿的缴费措施。”
“主任,真收承包费啊,这个国家政策规定了……”
谢主任抬手制止了赵小民的话:“在这枫泾村,我的话就是规定,我说了作数,定下的规矩算数,我说的就是政策,村民包括你们这些村干部必须无条件执行。”
赵小民等几名村干部已经适应了谢主任的话就是“绝对真理”,大家接下来便开始积极商量一亩地是收50元还是100元的问题。
“我觉得吧,还是按照好地,贫瘠地分别收费才最合理。如果统一定价的话,那占有好地的人家不得笑得牙花子乱翻,而贫瘠地的村民也缴纳同好地一样的承包费,那他们不得造反啊。”
杨卫星细声细语的话倒是提醒了谢主任,他一直端着的大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夸赞杨卫星道:“卫星是个好同志,这次总算提出了一个好建议。”
会议室里,谢主任等几个村干部商量了半天,总算得出一个结果:好地每亩需缴纳承包费120元每年,贫瘠地每年需缴纳承包费80元,一次性缴纳10年的费用。
承包费的事情是定下了,接下来大家伙便开始商量如何收取承包费。
“我按照主任你的指示,写个收费通知贴在村委会公告栏里,然后,再大喇叭里通知村民们一声就好了呗。”
赵小民知道村委写写划划这些事,一贯都是自己的活儿,便主动请缨道。
“我们村的村民素质很差,特别是缴个什么费,跟要他们的命一样,我看,还是成立一个收费小组,挨家挨户去征收比较好。”
谢主任喝了口茶,继续道:“这收费小组,就暂定赵小民跟丁一山,明天开始,你俩就放下手头别的工作,专门去村民家登门收费。”
“主任,我可不跟丁一山组合。”
赵小民瞄了对面长得五大三粗的丁一山一眼,继续道:“别看丁一山长得又高又大,他就是个花架子,见到真敢揍人的村民,他每次都跑得比我快,兔子一样,一脚能蹿出好几里地。”
“赵小民你瞎说什么,上次根叔不还揍了我一扁担,我当时就没跑。”
丁一山摸了摸额头,一幅心有余悸的样子。
“你不跑是因为你知道根叔一贯是个喜欢舞弄扁担吓唬人,而不敢真打人的人,你当时之所以敢劝架,肯定没想到会误挨一扁担。”
说到丁一山被苏雪根揍了一扁担的事,赵小民忍不住想笑,要不是在开会,他真想再好好讥讽丁一山一番,小样的,当初竟然天天缠着自己要工伤医药费。
“说正事呢,你俩能不能少扯别的。”
谢主任拍了拍桌子,看了杨卫星一眼,说道:“那就再加一个,卫星跟你们俩一起,成立收费三人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