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主持人宣布结婚典礼正式开始,酒店外面几十个礼花同时响起,响声震耳欲聋,婚宴厅里的乐队锣鼓声也同时敲奏出欢乐的曲调。
鸣炮奏乐过后,主持人宣布请谢主任还有徐大柱两口子到台上就坐。
徐有利跟谢琪琪拜了父母后,两人的婚礼仪式算是圆满结束。
接下来,结婚喜宴正式拉开帷幕,众位来宾觥筹交错,婚宴厅内的气氛十分热烈祥和。
谢主任注意到整个枫泾村只有苏雪根没来参加婚宴,他心里自然十分不快,这倔老头也太不给他这个村主任面子了,这口气他先咽到肚里,日后再找个机会把这口气给痛痛快快的出了。
徐大柱跟朱玉花自然也发现苏雪根没来参加婚礼,不过他两口子的心态倒是跟谢主任相反,他俩心底暗自庆幸苏雪根那倔老头,包括苏真他们父女俩没来,否则这场好好的婚宴,说不定就会被这对父女给生生搅黄。
徐有利跟谢琪琪的婚礼办得风光体面,人人羡慕,就在徐有利跟谢琪琪挨桌敬酒时,苏真突然出现在婚宴大厅。
原来,苏真是趁着苏雪根不注意,偷偷溜出家门,赶来镇上参加徐有利跟谢琪琪的婚礼。
“苏真,你怎么现在才到啊。”谢琪琪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长长的假眼睫毛差点要掉下来。
“是啊,酒席都开始一会儿了。”徐有利没想到苏真会出现在他的婚礼现场,脸上的笑有些尴尬,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我不是来吃酒席的,我是来喝你们喜酒的。”苏真顺手端起旁边桌上赵小民的酒杯,倒满白酒,双目直直的盯着徐有利,“这第一杯,我祝福你,找到依靠,告别单身,背靠大树好乘凉。”
“好,苏真这祝福语,新颖,有趣,大家鼓掌。”赵小民带头鼓掌,但婚宴大厅的掌声却寥寥无几,村里人都知道苏真跟徐有利的事情,苏真突然出现在婚宴大厅,大家伙心知肚明她这是来者不善。
谢主任跟徐大柱夫妇心里自然也犯嘀咕,怕苏真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或者做出什么令徐有利跟谢琪琪难堪的事情来,但来者是客,大好的喜庆日子,也不好出面撵她走,只能静观其变再说。
苏真仰头喝下杯中酒,徐有利跟谢琪琪也陪着喝了一口,“这第二杯,祝新郎新娘婚后恩爱相携,新郎继续情深四海,处处留情。”
“苏真说的是情深似海,还是情深四海呢。”杨卫星伸胳膊捅了捅赵小民的胳膊肘,细声道:“这个‘似’跟‘四’两个字的差别可老大了,关键还处处留情。”
“就你有文化,咬文嚼字的,不就是个字嘛,这有啥差别。”丁一山看了杨卫星一眼,又瞄了瞄坐在大厅另一侧的谢主任,小声道:“你小子别没事找事,小心谢主任收拾你。”
“跟你这种只长个头,不长文化的人,真是没法交流。”杨卫星瞪了丁一山一眼,身子朝赵小民这边靠了靠,捂着嘴小声道:“小民,你最有文化,这苏真的话中话,是不是鼓励有利今后继续在花心大萝卜的道路上奋勇前行?”
“这全村人,就数你最聪明,祸从口出懂不懂。”赵小民侧目瞄了一眼杨卫星,“你嘴巴痒痒的话,赶紧吃点菜,桌上这么多好吃的够堵住你喉咙了。”
“嘁,我又不想吞食自杀,堵啥喉咙。”杨卫星夹起一块鱼肉塞到嘴里。
“这第三杯酒,祝新郎新娘鸳鸯水鸭共一池,百年好合不分离。”苏真神色淡漠,面不改色的仰头干了第三杯酒。
“噗!”杨卫星刚放进嘴里的鱼肉差点喷了出来。鸳鸯水鸭都出来了,这苏真还真是个旷世才女。
徐有利脸上的笑变得愈发僵硬,紧张得额头上满是汗珠。所谓做贼心虚,他比谁都明白,苏真今天是成心来找茬的,他担心苏真会当着全村人的面,宣布她腹中孩子是自己的,那自己该如何圆场,谢主任会不会当场翻脸,悔了这门亲事。
这个苏真可真是自己的霉星,今天怕是要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有那么一瞬间,徐有利有点痛恨自己曾经刀头舔蜜的花花行径。
“喝酒啊,新郎官,发什么呆呢。”苏真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徐有利,她心底明白这个花心大萝卜此刻在担心什么。
“喝,喝酒。”徐有利讪讪的举起杯,正要喝了杯中酒,谢琪琪一把抢过酒杯,咣当一声砸到地上,气得脸红脖子粗,“苏真,你今天到底是来吃我跟小利的喜酒,还是来砸场子的呢,什么鸳鸯水鸭,你真当我听不懂呢。”
“琪琪,别闹,苏真没别的意思。”徐有利见谢琪琪像头斗兽,忙拽住她胳膊劝慰道。
“你起开。”谢琪琪猛的一抡胳膊,徐有利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丁一山眼尖手快,忙一把扶住徐有利。
苏真没有理睬谢琪琪,她看了徐有利一眼,目光异常冷峻寒凉,而后转身朝大门走去。
“苏真,你给我说清楚,到底谁是鸳鸯,谁是水鸭。”谢琪琪跳脚要追苏真,赵小民急忙伸手半抱着谢琪琪的腰,“琪琪,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呢,你就大度点,谁鸳鸯谁水鸭,有那么重要吗。再说了,那鸳鸯跟水鸭长得不是差不多嘛,古诗有云……”
“云你个大头鬼,你才鸳鸯,你才水鸭。”谢琪琪扳开赵小民的手,顺势一把把他推到在地。
谢琪琪正在气头上,力气也比平日大了三分,瘦弱的赵小民哪里禁得住这一推搡,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摔疼了吧。”杨卫星伸手扶赵小民起身。
“废话,你来摔摔试试。”赵小民揉着屁股,借助杨卫星手臂的力量慢慢站起身。
“活该,刚才是谁说的‘祸从口出’”杨卫星一脸幸灾乐祸,“还拽词儿呢,还古人有云,哪个眼神不好的古人云过鸳鸯跟鸭子长一个样子的。”
“我,我古人好了吧。”赵小民嘴里嘶嘶的吸着冷气,咬牙坐到座位上,“这丫头劲真大,差点就摔得我去见古人了。”
苏真的背影消失在婚宴大厅门口,徐有利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