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此言一出,只见田小七不停地点着头说道:“对,对,就是他!”
“他现在人在何处?”柴荣激动地抓住了田小七的肩膀问道。
田小七向街道尽头的方向指了指,说道:“在,在水牢……”
“所有人听令,跟我前往水牢……”杜威像是被打了一针鸡血一般激动地说道。
一众龙虎卫听说原本以为已经阵亡的兄弟还活着也是群情激动,立刻跟着杜威前往水牢的方向。柴荣骑着马紧紧跟在杜威身边,此时他心中满腹狐疑,那个救了这些人的人绝对是端木元无疑,可是他想不明白那些鲛人为什么会撤退,端木元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救出了这些人。
半个时辰之后,柴荣终于见到了满身血污的端木元。只见这家伙正坐在水牢前面江边的凉亭中,寒龙刀放在一旁,正望着眼前的江水发呆。柴荣缓步走到端木元身边,端木元用眼角的余光轻瞥了一眼柴荣,淡淡地说道:“人都救出来了吗?”
“嗯,救出来了!”柴荣点了点头说道,“村民六百四十三人,龙虎卫六百七十人!”
“那就好!”端木元长出一口气,慵懒地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说道,“都救出来就好!”
他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柴荣,只见此时柴荣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端木元嘴角微微敛起,坏笑着说道:“老柴,这么色眯眯的看着我干嘛?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端木元你究竟是什么人?”柴荣正色道。
“我?”端木元拿起旁边的寒龙刀,说道,“海盗啊,你忘了?不是,老柴,看你这年纪也不大,怎么记性这么差呢?”
“正经点!”柴荣厉声道,“如果你只是个海盗的话,那些鲛人又怎么会忽然撤退?”
端木元耸了耸肩,说道:“这我怎么知道?你该去问问那些鲛人才对啊!”
他见柴荣依旧阴沉着脸,于是嬉皮笑脸地说道:“让我想想啊!”
片刻之后他忽然大笑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老柴,你说会不会是那些鲛人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啊?或者,是看我太帅了?”
柴荣见这家伙没有一点正经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紧紧地抓住端木元说道:“从现在开始咱们两个人要吃住在一起,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端木元夸张地向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着柴荣道:“老柴,你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
柴荣被端木元气得无可奈何,却如何如何也不肯放手。
正在这时候一个侍卫忽然骑着马向凉亭的方向狂奔而来,他见到柴荣立刻下马跪在地上,说道:“柴先生,临江村村民和龙虎卫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柴荣满腹狐疑地望着那侍卫问道。
只见那侍卫抬起头望着端木元吞吞吐吐地说道:“他们……他们说要来跪谢他们的救命恩人!”
“哈哈!”柴荣会心一笑,对那侍卫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那侍卫立刻退下,这时候柴荣笑着对端木元说道:“你救得那些人要过来感谢你了!”
谁知端木元急忙摆手说道:“别别,我可没想救他们啊!”
“不是,你怕什么啊?”柴荣见端木元那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好奇地问道,“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你现在在那些村民和龙虎卫的心里可是救了他们命的大英雄啊!”
“我可没想当英雄!”端木元用力挣脱了柴荣的手,说道,“老柴,你要是想当英雄,你就去啊,别拉上我就行!”
“端木元,你怕什么啊?”柴荣满腹狐疑地望着端木元,实际上在这个争名逐利的时代,谁不希望能够成为别人仰慕的英雄人物,可是眼前这个人却偏偏和别人不一样。
端木元一个健步调到了凉亭外面,警惕地对柴荣说道:“老柴,咱们做个交易,你帮我应付那群村民,我晚上陪你一起睡!”
柴荣无奈地笑道:“你不怕我有龙阳之好吗?”
端木元想了想坏笑着摆弄着手中的寒龙刀说道:“那你试试看!”
“好吧,我答应你!”柴荣见端木元一脸囧相无奈地说道,“哎,这是多好的机会啊,真是搞不懂你!”
“嘿嘿!”端木元笑了笑,说道,“那我去村口等你啊!”
“不行!”柴荣一个健步冲到端木元身边一把抓住端木元的手腕,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呵呵,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逃了!”端木元没正行地笑了笑,“如果我真想逃的话,救出那些人我早就走了,你还能找到我?”
柴荣眉头一皱,心道也的确是这个道理,不过他抬起头看着眼前如泥鳅一般的端木元,却始终不放心,于是又将抓着端木元的手紧了紧道:“臭小子,不管你今天如何跟我巧言令色,我也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
端木元一囧,而与此同时,那一众村民和龙虎卫已经赶到了凉亭前面。
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龙虎卫大将军杜威,他来到凉亭前面立刻下了马,带着身后的士兵齐刷刷的跪在了端木元和柴荣的面前,朗声对端木元说道:“平湘府,龙虎卫大将军杜威带着属下龙虎卫士兵一千八百零三人,叩谢恩公救命之恩!”
端木元咬着牙狠狠地瞪着柴荣,柴荣却一直忍俊不禁。
这时候村民也赶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八旬长者。只见那长着带着村民们也跪在端木元面前,朗声说道:“老朽带临江村幸存六百四十三民村民叩谢恩人救命之恩!”
柴荣连忙走上前去双手搀扶起老者,说道:“老人家,快快请起!”
老者见端木元始终侧着身站在凉亭中,迟迟不肯起来。
这时候柴荣的贴身侍卫走到老人面前低声说道:“这位是皇帝的钦差柴荣柴先生!”
那老者置若罔闻,依旧跪在原地,双目盯着端木元。
柴荣顿了顿,迈步回到了凉亭前面,站在端木元耳边低声说道:“看见了吗?你要真是一句话不说的话,我估计这些人今天就准备一直跪在这里了。你看看那老爷子已经八十多岁了,你忍心吗?”
这时候端木元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跪在最前面的老者,使劲挠了挠头说道:“老柴,你这不是害我吗?你让我说什么啊?”
“说什么?”柴荣笑着说道,“你小子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这会儿怂了?”
端木元狠狠地瞪了柴荣一眼。
柴荣见端木元着实是为难,于是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就说大丈夫救命于水火当仁不让,职责所在!”
“就这些?”端木元低声问道。
“足够了!”柴荣想了想补充道,“其实现在不管你说什么大家都愿意听!”
端木元狠狠的咬了咬嘴唇,像是鼓足勇气一般地转过身,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丈夫,命丧于水火当仁不让,职责所在!”
柴荣闻言一脸黑线,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几个侍卫忍不住暗笑,端木元也顿时觉得似乎哪里说错了,他挠着头一脸窘态。
这时候那八旬老者立刻反应了过来,高声说道:“恩人高义,救我等性命于水火,我等感激不尽,此后必在林家村为恩人竖碑立祠,感戴恩人的救命之恩!”
老者的话刚刚说完,杜威朗声说道:“今日之后,我平湘府龙虎卫之命便是恩人之命,恩人但有差遣,我龙虎卫必舍身忘死……”
三宝马车迤逦走在官道之上,端木元和柴荣坐在马车的对角。端木元低着头,眼睛盯着柴荣给自己的那本书全神贯注地看着,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昨夜折腾了整整一夜,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了,柴荣更是回到客栈倒头便睡,但睡觉之前不忘用一根铁索将自己和端木元的胳膊腕紧紧缠住,并且叮嘱贴身侍卫轮流守在门口和窗口,唯恐这古灵精怪的家伙再跑掉。
不过让柴荣欣慰的是,当他一觉醒来,端木元始终坐在桌子前面盯着那本书看。
“哎,小子,你这一夜没睡不困吗?”柴荣问道。
端木元微微摆了摆手,头也没抬。
“看得懂吗?”柴荣见端木元这般认真淡笑着问道。
端木元抬起眼皮白了柴荣一眼,又继续读书。柴荣吃了一鼻子灰,但是依旧笑吟吟地说道:“嘿,小子,有个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啊?”
“那些鲛人为什么会撤退是吗?”端木元目不转睛地望着书,慵懒地说道。
“对啊!”柴荣说着向端木元的方向挪了挪,低声下气地说道,“我原以为进去要给你收尸呢,没想到你小子竟然稀里糊涂地成了大英雄!”
一提到这个词端木元立刻怒火中烧的抬起头,愤愤然道:“老柴啊,你可真不是东西,明明说帮我应付那些人,最后还是把我给抬出去了!”
“我倒是想帮你应付,当一回英雄!”柴荣想起当时的场面依旧心潮澎湃,他禁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人家根本不理我这茬啊!”
端木元一撇嘴,继续低下头看着那本书。
“你还没说呢,那些鲛人究竟为何会撤退?你进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柴荣一脸好奇地问道,“我可听龙虎卫的杜威说了,那些鲛人准备的十分充足,看样子是准备将临江村做一个据点,可是怪就怪在你进去之后,那些鲛人竟然离奇撤退了!”
“想知道?”端木元抬起头望着一脸渴望的柴荣问道。
“当然了!”柴荣点头道,“这可比当时你们在海滩杀死一个鲛人还要惊人的壮举啊!”
端木元想了想合上书,望着柴荣说道:“行,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作为交易……”
“哎,打住,你小子莫不是又想逃吧?”柴荣警惕地望着端木元说道。
“瞧你那小胆……”端木元一脸不屑地说道,“放心老柴,我这次肯定不会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