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提及到妹妹，小玄子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起来，似乎心中有无限的忧愁与感慨。
合欢顿悟小公公虽然表面看起来豁达明理，其实内心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悲痛往事。
也难怪，生而为人又何来周全。
“我这妹妹呀和你年纪相仿，差不多大也是天真烂漫的性子。”小玄子说完这句话细不可闻的轻叹，随即苦笑。
“当面动乱，我兄妹俩相依为命，生逢乱世难以周全，可是桃儿却有一次与我走散。散尽家财用身上仅有的家产换取银两去寻求桃儿的下落，可是……仍旧无果。”
他的神色黯然，她抚上他的肩头。“所以走投无路才会到宫中吗？”
听着合欢的提问，他笑得云淡风轻。
“的确走投无路，穷困潦倒之际正逢宫中真好在招募太监，我跟着去试一试，虽然依然是死后无全尸的样子，但是能活下去便多一分可以寻找我妹妹的希望。”
小玄子因为断指而元气大伤，此刻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再加上回忆这番心中无比苦痛。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在平静，但是合欢明白。
真正的苦痛是不介意被再度提起，可是往往被提起永远是心中犹如刀割一般疼痛。
血肉至亲下落不明而今自己又是落到如此境地，换作旁人或许早就没有勇气活下去了，而这位小公公，她一直以为他并没有这般命运多舛。
“小玄子，从今以后你便是我苏叶的恩人，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寻找妹妹的下落。”
小玄子点头，他说：“所以自从第一次看你便发觉小叶子眼中有着异于常人的清澈。我之所以要帮你是因为已然看对了你。妹妹手腕处有个桃形胎记，下落可能杳无音讯，你也不必太过于费力。皇上留你做御前总管这也是好事，最起码可保你性命无忧。”
合欢有些懵懂，她并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御前总管可是服侍墨凌轩的贴身之人，这一句话说错他可不可能借机发挥惩治自己？
而此时一眼便看出合欢担忧神情的小玄子轻声浅笑。
“看你这胆子平时不也是很大吗？我告诉你，皇上他纵然昨日对我们如此苛刻，但是他心中守卫的也是这东玥的半壁江山。人为社稷之福哪里会毫无怪癖呢？更何况……皇上他也真的不容易。”
听着这般说辞，合欢有些费解。
东玥的半壁江山……一半的江山社稷，另一半呢？
“难道这江山还有两个君主，何来半壁江山之说？”
小公公长叹一口气，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可疑之人偷听，他这才小心翼翼的是叫合欢来到自己身旁，在她的耳畔轻轻说道。
“东玥国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这其中内幕连百姓都知道。那半壁江山除了当今圣上还有平阳王。”
这江山之路，难道历代王朝，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环环相扣还真是让人难以窥清和琢磨不透。
“知道你不明白，平阳王是当今圣上的三皇叔，驻足边疆，但是仍然把握半壁江山之兵符。而且御前总管便是皇上这些年来身旁的得力助手，原本是一位老公公，可是我也不明白，皇上为何推荐你围着御前总管……”
她微微怔了怔，怪不得说十份肥差，原来这样暴露在世人面前虽然有可能成为靶子，但是也一举两得，可以躲避后宫明枪暗箭以及那些措不及防的技俩。
只是小玄子说的这些事实，她倒是从未料到一直以为墨凌轩深藏不露，原来……他也有这般难言之隐。
祖宗社稷与人共享，这又是何等的悲痛凄凉，原来人居高位是这般的高处不胜寒。
…………
杜府。
“什么？你才刚回来又要入宫？”杜若满脸的不可置信，很显然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心上人再次到宫中涉嫌，毕竟虎狼之地苏叶随时可能丧生。
“杜大哥，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怕叶儿一去不复返，可是如今皇上救我一命，治疗叶儿身体寒疾，我何德何能能够遭到如此照顾，你还记得那日我到皇宫争取药，那日皇上说舞姿新颖奇特，便想让我在宫中教宫女练习舞蹈。所以啊，我晚上还是可以回杜家的，可保性命无忧。”
合欢并没有对杜若说出实情，毕竟这种事情他知道并不好，墨凌轩如今是敌是友尚未不明，她如今所做的便是保杜若周全，有时候知道的越少收获的的风险便也越少。
看着眼前男人满面担忧的俊颜，合欢心中有些温暖，这样体贴疼爱自己的男子她一定要拼尽全力守护才行。
“舞姿？我可从未见过你跳舞。”杜若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若是不信我直接为你跳一支可好？”
“有何不可？”杜若凝望着她，眼里满是温柔。
合欢抬眸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有一个宽敞的地方正好有一个圆形的石柱和一把木椅，不过可惜了些，没有音乐伴奏。
而杜若看她的神情便已然窥探出合欢的心事，微微笑起，随即一阵悠扬婉转的玉笛声传来。
合欢有些惊喜的望去，发现杜若是用墙上挂着的玉笛吹奏出一曲乐章。
一直以为玉笛是装饰，却不曾想杜若竟是如此多才。
“这乐器你倒是门门精通，我倒是小看了你。”
听着合欢打趣，杜若十分的不以为意，“怎么？你还一直以为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快些起舞，我倒要看看你的舞姿究竟能夺得人心到何种地步。”
由于是寒冬，合欢出行不便，索性坐在椅子将暗示的长裤脱掉，浑身上下只留下一件飘逸的外衫，看起来但是极为清新与魅惑。
在杜若看来，她就是这般奇异的女子，明明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庞，可是这身材惹火着实让人血脉喷张。
却在无形之中将清新婉约与魅惑至极结合的毫无违和感。
在他思绪翻涌之际，眼前的女子骤然起身。
只是一瞬间一个风情万种仪态万千的苏叶出现在杜若眼前。
媚眼如丝，勾魂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