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之前那些贱民的嘲讽和议论,这些都是因为礼芍药,使得她多年苦心维持出来的温柔得体的大家小姐给破坏了,她满心的愤怒和不甘,此刻抓住机会,自然是不愿放过。
“芍香妹妹忽然如此关怀我,倒是使得我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之前我在药铺之时,可是因为妹妹和……算了,不说了,大哥和妹妹能如此担忧我特意到此来等候,芍药实在很是感动。
礼芍香脸色僵了一瞬,随后恢复正常,轻轻的扯了扯嘴角:“大姐,你我乃是姐妹,你出了事,妹妹岂会视而不见,姐姐,我知道你心里很是不好受,所以有什么委屈都得说出来,不管是大哥,还是父亲,都会为你主持公道,将那贼人千刀万剐。“
“芍香妹妹口口声声说哦受了委屈?不知从何说起,至于那所谓的贼人,更是从何而来?芍香妹妹所说的话我很是不解,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礼芍药继续平静开口。
“大姐姐,你之前不是被一粗壮男人带上车了吗?这大白天的贼人就如此嚣张,实在是目无法纪,还直接掳了礼府郡主,实在是猖獗至极,无论如何,都得讨回公道才是。”礼芍香很是义愤填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礼芍药有多么姐妹情深呢。
礼随霆虽然有些不满,但是看着礼芍香单纯又认真的模样,便以为她是真的关心礼芍药而已,而如今此番模样,若是不将事情弄清楚,恐怕不明不白的谣言就会迅速散开。
“芍药,事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你和大哥说。”
礼芍药看向礼随霆,眼底有些不敢相信和伤心,他当真,就信了礼芍香的话?当真认为,她被什么男人给带走了?
就算这事情是真的,但她,是他嫡亲妹妹,再如何,他不应该是维护她的吗?
礼随霆被她那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正要说话,礼芍药却已经收敛了神色,淡定开口:“大哥,我不知芍香妹妹为何一定要说我被贼人所绑,但我想她也应该明白,此事一旦成真,毁的不仅是我的名声,还有整个礼府,若是真的发生了那等不堪之事,我为何又这般大大方方的回来等着大哥妹妹盘问,我会直接自缢而亡,毕竟身为礼府的郡主,又岂能给家族门楣抹黑,给父亲抹黑,毕竟,这舀城治安只要由父亲在负责,若是真有什么贼人在光天化日就如此嚣张,岂不是让百姓难以安宁。”
她语气振振有词,丝毫不见半分心虚颓然之色,说道自缢之时,那浑身透出的坚定蓬勃之气,使得她浑身好似渡上了一层光芒,让人有种不敢直视的高贵和傲气,就算是死也得清白的死,使得周围人都很是都是心中生出佩服,这才是郡主该有的风范,哪怕是面临这般让人羞耻不堪的传言,都依旧挺直着脊梁骨,没有丝毫低头害怕的意思。
见周围的人的眼神都有所变化,礼芍香不由暗骂一句她的嘴当真是越加的厉害,但听到后面的时候,她的心不由颤了颤,这要是真的贼人如此嚣张,那百姓岂不会心中难以安宁,随后将矛头转向礼侯爷,但若是假的,她却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礼芍香袖下的拳头不由紧紧握了握,但还是咬了咬牙,有些委屈难过的开口:“大姐姐,我知道你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想毁了你的名声,这是素素和云儿一起告诉我说你被贼人带走了,我只来得及寻到匆匆而去的背影和马车,云儿或许可能看错,但素素,可是跟在你身边伺候几年的丫鬟,她那般熟悉你,又怎会看错大姐姐?不过若是大姐姐想息事宁人,就此算了,那芍香也绝不多嘴,毕竟,芍香只是想看着大姐姐好。”
这话,既是将自己撇了关系,又是表明自己真的只是为姐姐难过伤心没有其他意图,她垂了垂眼睑,虽然努力使得自己面上看起来平静,但实际却是有些被误会的委屈,使得她的睫毛也跟着泛出雾色。
这般无辜可怜的模样,若是在药铺的人肯定不会被她蒙骗,但这些都是最新围观的百姓,是人心中都会下意识的同情柔弱可怜的人,而礼芍香这副我为了你好你却误会我我不哭我理解的模样,自然而然勾起了人的同情之心。
他们两边看了看,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的错居多,也就一时没有出声说话。
“回世子,奴婢确实看到郡主被一个男子拉上了马车,这才禀告小姐的。”云儿当即出声,又看了眼素素。
素素抬头扫了眼礼芍药,见礼芍药只是淡漠着神情,什么都不说的模样,那平静的凭白使得她心中有些发慌,但如今,她已经站在了这里,就没有后路可走。
“是,奴婢是见郡主出门已久有事要请示,这才找了出来,正好也看到的郡主被带上了马车,奴婢追不上,正好捡到了郡主挣扎而落随身携带的香囊,不由越加着急,看见二小姐时才恳求二小姐帮忙一起寻找郡主,郡主,是奴婢失责,才使得郡主遭此劫难,请郡主责罚。”
她说着就朝着礼芍药跪了下来,那内疚难过的模样,倒是不像做了假。
两个丫鬟轮番作证,而且其中一个还是郡主的丫鬟,听着倒是不像作假,难不成这郡主当真被贼人掳了不成。
礼芍药垂眸看着那香囊,忽的有什么在脑中清晰了起来,上次她被人诬陷的时候,虽说没有什么不堪的场面,但这关键的证据,就是这个她一直喜欢随身携带的香囊。
这个香囊,就是害得骄傲自持的她难以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和流言蜚语忍不住跳河自杀。
她的目光,顿时冷如冰块,直直的盯着素素,看着她不自觉的身体颤了颤,才轻笑出声。
“这倒是巧了,我三年不带在身上的香囊,就这么巧的出现在绑匪绑人是被我掉了下来,而且还是大街之上,这么个忠心护住的奴婢如此诚心寻找主子,怎么就芍香妹妹发现?”
“……我,当时处于偏僻的巷子处,那里来往人少,奴婢呼唤才没有人听到的。”素素犹豫的解释。
“哦?那里是什么巷子?”她又是问道,随后蹲在了素素的面前,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
“百里巷。”素素目光闪了闪,却是极快的答了出来。
“百里巷?我今日却是去过,那里位于西街街头处,人确实是少,不过在旁边的一堵墙处摆了一个算命的眼瞎老先生,生意着实不怎么好。”她忽的声音轻缓下来,好似在心情不错的温声细语和她聊天一般。
“对,对,就是如此,我就是在那里呼喊人的。”素素下意识应道,说完之后却是恍然过来什么,不由脸色一下惨白。
“不,不是在西街,我记错了,是在东街的百里巷。”
“东街?本以为素素如此关心本郡主的安危,却不想还会记错,倒是在正确的地方遇到了芍香妹妹,真是巧合啊。“
她不知道刚刚为何会忽然点头应和,抬眸看着礼芍药似笑非笑的眼睛,哪怕赶紧改口,她都心中颤抖了下,预感很是不好,不由求救的看了眼礼芍香。
礼芍香没有想到这人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面上却是一派温柔:“大姐姐,你别吓素素了,素素确实很是担忧大姐姐,这说错了不代表做错了,不是吗?”
“芍香妹妹,我询问我的丫鬟一些事情,毕竟作为礼府下人,应该谨言慎行,她如此颠三倒四,还偷了本郡主的香囊,此乃盗窃之罪,又尤其是出言构陷主人说是仗责处死也不为过,看芍香妹妹担忧袒护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本郡主责罚的是你院子的人,要是被外人误会了什么?岂不是芍药的不是?”礼芍药慢慢的说着,悠闲着态度看着礼芍香僵硬的脸,心中冷笑一下。
“大姐姐,你这是在指责芍香吗?芍香也只是担忧,毕竟此处有外人在此,被人看去岂不是以为我礼府苛责下人,曾经,芍香又岂会多言一句,只是怕对大姐姐的名声有所影响。”礼芍香忍不住用她当初说的话还给了礼芍药,又在暗自说着,礼芍药平日里责难下人。
那素素一个激灵,顿时赶紧对着礼芍药磕头:“奴婢该死,是奴婢胡言乱语,那香囊也确实是奴婢偷的,请郡主饶了奴婢一命吧。”
这般反应灵敏,倒是显得是她以罚相逼,使得她不得不担下这罪名。
“礼府虽然以德仁管理府邸,对外也保持一贯的好名声,但一切都是在规矩之下而行的,若只是盗窃一个香囊而已,那本郡主倒是可以看她伺候本郡主多年小惩即可,但具本郡主所知,在本郡主离开的三年之中,你以次充好将本郡主的首饰拿出去调换,给家中买良田和宅子,如今又是胡言乱语误导府中二小姐,构陷于本郡主,想毁本郡主名声,此乃背信弃义又道德低劣之行,但本郡主也无心私罚于你,本郡主将你交给衙门,并且将一切证据都呈上,由法制处决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