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药,知道吗?在我心中,什么都比不上你,更何况,肃家这场灾难,礼侯爷,只不过是从中获利者而已,虽有部分原因,但却不是全部,若是以前,我会让所有从犯一起得到他该有的惩罚,但有了你,以往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只要有你,就好。”他说的认真而真诚,毕竟,上一世因为他的错误估计,而失去了她,这一世,决不能重来一次,这样的话使得礼芍药一时愣愣的看着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阿止,我……”
“药药,你信我,可好?”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那样柔和的目光,使得礼芍药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的心中很是复杂,使得她一时之间难以做出任何反应,最终,她道:“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吗?”
礼止盯着她看着,眼神深邃温柔的让人快要陷进去,但礼芍药却还是艰难的闭上了眼睛,移开头,带着逃避。
“好,我等你。”礼止最终说道。
直到礼止离开之后,礼芍药才睁开了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就如她现在的心情一般,空洞,而没有支撑之地,凭白的让人眼角发涩。
礼止入住的是客房,他站在这片熟悉的地方,眼前却不由浮现前世的种种,他将这座宅子买了下来,不允许任何人踏入,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一遍又一遍的走过她走过的地方,看她熟悉的东西,他非常的后悔,后悔当初,要是能再果断一点,或许结局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脑海中,看到礼苏倒在大牢中毫无生息的模样,他的手不由越握越紧,就连手中的杯子划破了他的手掌心都未曾发觉。
“主?”旁边的人忍不住出声,这样的主子,他心中虽然害怕,但他更多的是心疼,毕竟主子这么几年,熬得实在是辛苦,可他也不明白,主子如今的种种行为,又是为何,要知道,肃家 的灭亡,是绝对和礼侯爷脱不了关系的。
“主子,已经找到那人了,消息也都已经拿到了。”他忍不住再次开口,递出了手中的东西。
礼止将手中的碎杯子放下,随便扯过布条包扎了下,这才慢条斯理的伸手接过信纸,他看完了上面的内容,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主?虽说礼家并没有起最大的作用,但要是没有礼家的推波助澜,肃家也不至于发展到如此地步,老主子他们也不会死,主,你可还记得,老主子曾经的交代吗?”想到礼止和礼芍药的种种互动,那人不由更加担忧了,所有忍不住委婉的提醒。,
但刚说完,就觉得浑身一僵,他小心翼翼的抬头,就对上了阴沉冰冷的目光,不由赶紧低下头,却是没有说一句话。
“阮叔,你觉得,肃家为何会走到如此地步?”礼止缓缓问道。
为何?不就是皇上忌惮,怕功高盖主,而故意制造的吗?他肃家满门忠烈,就因为帝王的一句猜测,周围人的嫉妒和落井下石,就该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实在是太不公平。
“落井下石,这本就是人性,在乱世,谁不为了保全自己,能尽量在别人头上踩一脚就踩一脚,但帝王之心,却是所谓的绝对服从,而这世上,谁又比谁,真正的低人一等?”礼止继续说着,目光深邃不可测,但那语气之间,却显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凌厉雄心,还有无畏的浩瀚之气。
那阮叔看着礼止,眼底涌现出激动和欣慰,但随后又忍不住探索的看着礼止:“少主,你这是,在为礼家开脱吗?”
“开脱?或许如此,毕竟,如今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得她一人重要。”他轻声呢喃着,让人难以听清,又继续道:“阮叔,你觉得礼侯爷,或者是西南舀城礼家,是个怎样的存在?”
“礼家几代平庸,但也有管理之才,但这些,只是表面的消息,礼侯爷老奸巨猾唯利是图,这些年更是不断暗自招兵买马,甚至还能将手伸到了京都,这充分证明了他的手段,这么多年都未出半点动静,可见其隐忍力和洞察力。
“是啊,他能平庸蛰伏,在昔日背叛者的手中依旧活的逍遥自在,当初发生了什么不必探究,而礼侯爷,确实是乱世中的枭雄,成王败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肃家的仇,我心中会有计较,但肃家在乱世中输了,也是事实,这最主要的原因,不是来自于各种陷害,栽赃,而是,我肃家,活在别人的手下,不管做的是好是坏,想来,都永远没有办法掌握主动权,而只有成为最高位置上的那个人,才能决定自己的好坏,和他人的死活,不是么?”
一贯平淡无波云淡风轻的脸上,此时却是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霸气,是啊,肃家会倒,不是他做的不对,而是他决定他好坏的人不对,从而到底,也都只有错,肃家的悲剧,已经不可以重新更改,他要做的,就是让整个大陆的人都认识他肃家。
“可纵然如此,少主,她,也是礼家的人,是肃家的仇家,少主,你可得明白其中才是。”阮叔还是觉得他的行为不妥,但说着,就和礼止冷漠逼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软叔,我应该已经说过,我的事,我自有分寸,她,不管她姓什么,是谁,都注定只能属于我,软叔,你应该明白我的。”礼止淡淡说着。
虽然他没有多少表情,但那迫人的目光却是重重的压在了软叔的身上,使得他额头上不由涌现出虚汗,一时说不出话来,
“属下知错。”他赶紧跪地,就算礼止,如今不过是个少年,但却表现出绝对的魄力,那身上的气息,那份淡漠,完全非常人能比,软叔觉得这样的他陌生,但却凭白的人人很是信服。
只是,他对那礼芍药的心,却那么坚决,这,究竟是好吗?想到他这几年的种种,他还是忍不住担忧,这礼芍药,会是主子成大事之路的一颗绊脚石,但礼止,却如何都舍不得将这绊脚石踢开,这该如何是好?
罢了,他左右不了少主的想法,以后,他还是多加注意为好,或许,也可以看中个机会,将人给彻底除去。
哪怕礼止责怪他,他也得做,毕竟肃家大仇,少主之命,任何人,都不能阻拦。
“软叔,我知道,你心中难以想明白,但有时候,表面所知,并非实际,你又如何确定,你得到的真相,就是真相呢?”礼止盯着软叔看着,再次开口,此刻的他,要是知道软叔心中竟然生出了那样的想法,或许,他不会多此一举,或许,他苦苦的追随那么久的姑娘,也不会和他,再次分开那么久。
“少主的意思是?”
“冥那边有消息了吗?或许,你可以再等等。”礼止缓缓开口,又闭上了眼睛,之前,他不就是没有看清,才会酿成大祸,造成了永久的痛和遗憾吗?不过还好,还好他还有补救的机会。
软叔看着他似乎又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虽然心中想不明白,但看着礼止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他也就没吭声的退了出去。
礼止盯着外面的天看了许久,随后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样东西,他放在手心,那是一根紫色珠花的发钗,虽然光泽不错,但珠子上却有些许磨蹭的痕迹,可以看出是经常被人手中把玩的。
他盯着珠花,眼底柔光溢满,随后低头,亲吻了一口,很是轻柔。
礼随筠一向都是会玩的人,曾经也是舀城的一大公子,和城中的世家公子哪一个不熟悉,又因为常年在外四处游走,这交际手段自然是提升了不少,这一回来,便有人张罗着为他接风,其实也不过是打着这样的幌子游玩一番罢了。
到底是年纪有所增长,大家也都变得稳重了许多,也不会再向从前一般喜欢斗蛐蛐赌博,因为如今信息传送越来越方便,大家也都将就着与时俱进,学着文人般的强调做起了附庸风雅之事,也就是举行斗诗赏花之宴会,只要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世家的小姐公子,才可以参加,虽是盛行不过几年,但已经成了舀城一大盛会。
而这斗花大会,是在郊区之外的雪梨山上举行的,这个时候,那里正好开了遍山的桃花,正是最美的时候。
这礼随筠等人主张举行的,礼芍药等人自然不会缺席,为此,礼随筠还特意命了城里上等的成衣铺店,给她重新定制了一套衣服。
那衣服长纱外披,领边是漂亮的桃花绣花坠着,袖口剪裁缝纫非常好看,腰间的云带更是紧帖腰际,很是合身,长裙摆腰坠在地,很是华丽夺目,而头上更是梳了很是繁琐的发饰,使得一贯简单惯了的礼芍药很是不适应,摸摸这里又摸摸那里,很是想将之取下来。
“别,郡主,这样可好看极了。”柳柳赶紧阻止,眼睛很是发亮,她觉得这样的郡主好看极了,郡主本就长得很好,黑而发亮的星眸,小巧的鼻子还有自然粉红的脸颊,小巧的嘴唇,白皙而细腻的肌肤,修长好看的天鹅颈,尤其是在笑起来的时候,更有好看的梨涡,要是她说,她家小姐就是这舀城的第一美人也不为过的。
“可是这样很是麻烦。“”礼芍药还是想着挣扎一番,她实在是不习惯的很。
“小姐不用操心那么多,有奴婢在呢。”柳柳赶紧保证,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郡主脱了这身衣服,她还希望小姐能艳压群芳,让外面那些嘴碎的人将嘴闭上呢。
“是啊,我家芍药那么美,穿这身衣服更是出众,这可给二哥我张脸呢。”礼随筠在旁边瞧了许久,也忍不住跟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