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芍药的心中顿时一酸,她猛地奋力扯了自己的剑,对着那三个怪物的脑袋就插了进去,如同串糖葫芦一般将他们的脑袋给刺穿,又是内力一震,将他们给挥开。
她目光一落,看着他的手臂,上面还是被怪物撕掉了血肉,露出里面森白的骨头。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需要的,不需要的。”她的眼中被水雾弥漫,怔然的声声说着,随后想到什么,又赶紧将瓶子的药倒了出来,颤抖着手指喂他吃下。
“别怕,我不会有事的。”他依旧含着抹温柔的笑,对着她,他似乎永远如此,宠溺而温柔,就算强势些,也绝对不会对她急脸。
外面的怪物被赶回来的暗影和礼止的人给吸引住,一个个不断倒在地上,使得他们这边安全了许多。
礼芍药眼角的泪到底忍不住落下来:“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故意的。”
明明知道,她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明明知道她对他冷淡甚至过分,明明知道这几年来她对他的所有关切都没有回忆就表明了她的态度,可他,却是一直以各种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使得她一次次的想要将他从心中赶走,但他的所有,却如同烙印一般更加深刻。
“别哭,你哭,我的心疼。”
他忽的靠近,苍白的脸有些透明,略微干涩的唇落在了她的眼角,吻掉了那滴泪水。
两个时辰后,蒙城一里外的村落,礼芍药将礼止的伤口包扎好,看着他泛着青色隐忍的脸,她抿了抿唇,说:“你现在的毒性暂时抑制住了,但是你的手臂,还是会一天天的腐烂,若是没有解药,你也会变成那些怪物一般。”
“嗯,我知道。”他轻声回答。
“你会死。”她再次强调。
“我知道。”
她喉咙干涩,心中更是有些艰难:“值得吗?”
“没什么值不值得,只要是你,我都心甘情愿,所以,不要自责。”他依旧好声好气的安慰着,使得她一时有些喘不过气,猛地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而去。
她抬头看着天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身,就见时月正站在后面,脸色很是低落,而木屋前面的空旷之地,则是那些恢复了意识被他们带到这里来的人,她们有些脸腐烂,有些的手没有,如此这般,是多么痛苦,但他们靠着意志力支撑着,因为他们想活着,不想变成毫无意识的怪物。
“少主,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时月忍不住问,因为被她们保护着,时月没有受伤,但心中却更不好受。
虽说在出城的时候信誓旦旦,但如今,时肃礼公子他们都被咬了,如今前后无援,她的心也不确定了。
“我一定会做出解药的,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礼芍药尽管心中也很难受,但却没有放弃之说。
她眼中越加坚定,找来了暗影:“那操纵人在哪?”
她不知道礼止是用什么方法将这人找到的,但看着面前一身白色斗篷,里面是干枯矮瘦的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时,她心中依旧保持冷静。
“你这样做?能得到什么?”
那人本来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听此不由睁开了眼睛,里面是阴毒之色,看一眼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盯着礼芍药,嘴角露出阴冷的笑。
“你就是药王谷少主?”
礼芍药不置可否,再次问道:“你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财富,为了杀戮和享受。”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显得阴翳而森冷,看的让人很是不舒服。
将杀戮,当作一种享受吗?
“你确实有几分本事,能恢复他们的意识,但这不过是暂时,他们,是我达成目的很好的武器,若你现在选择离开,你还能安然无恙。”他暗哑着声音继续道,哪怕他现在是阶下囚,依旧难掩嚣张。
毕竟,他知道,没有找到解药是什么,礼芍药他们是不会轻易动手。
“是七香瓢臭?”她忽的厉声问道,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他。
那人一愣,却是片刻就恢复,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想套我的话?”
“不是套你的话,而是我已经确定了。”她说着就猛地抽出旁边时月随腰间的短剑,对着他的眉心就切了进去。
那人的瞳孔骤然放大,礼芍药却是面色不变的看着他,手上用力,暗红色的血液从刀口中流出,礼芍药拿出一些花粉放在前面,不一会儿,他的眉心处就有什么在动,那人明白了她想要干什么,阴冷的一笑,他那身枯瘦的皮就如同活了起来一般,不断的上下起伏。
“想自爆?毒宗蛊人,就这点本事?”礼芍药却并不急,她自信一笑,在对方哑然之际,礼芍药的手迅速翻动,几道银针飞出,落在他的关键穴道上,就见那起伏的枯瘦的皮,忽的如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干瘪下去,他太阳穴处胀的通红,上面青筋密布,使得那鼓动的眉心动 的越加活跃。
她眯着眼观察,在关键时候猛地抽出了匕首,快速掏出一个白玉瓶子,将从眉心处掉出来的东西极快接住。
“少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时月在旁边看的莫名。
“我找到最主要的成分是什么了。”她紧握着手中的白玉瓶子,语气难掩激动。
之前,一直是她弄错方向,认为这毒是通过血液感染的,但看到这人后,被她遗忘在脑后的猜测顿时浮出水面,她想到了之前在屋中看到的七香虫,在手斩那失去意识的人时鼻间所闻的味道,又闻到了这毒宗人身上的味道,顿时明白过来,这并不是她所理解的简单的尸毒,而是七香尸蛊。
也就是说,这真正的感染本体,却是是从那山上发现的行尸开始的,但最根本的是,行尸里面的七香蛊,那股属于七香蛊特有的味道和尸虫的腐臭还有药水交杂,才一直让她觉得熟悉,但却始终想不到究竟是什么。
而这人,就是以身养蛊,将雄雌七香虫共同放在身体内以法促其成长,待成年之后,就将雌的取出,放在锻炼好的尸体内,放在山中,又以雄七香虫散发的气息控制了那些被苍蝇叮咬的人,才会有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发生。
至于毒宗,师傅和她提过,若说他们医人,而毒宗就是害人,百年以来两大宗派一直是相对,自然药王谷也对毒宗有所了解,毒宗不仅擅毒,而且还擅蛊,这七香尸蛊却是传说中存在的,并未真的出现过。
要不是看到那只爬在木桌脚上的七香虫,她也不会想到这里,而凭刚才那人的反应,就知道她所料不错。
“将他拖去焚烧了,在灰上撒上木香。”作为活蛊人,自然浑身都是毒,自然腐烂也会造成不小后果。
“是。”暗影回答。
弄清究竟是什么后,礼芍药她当即开始动手制作解药,虽说这七香尸蛊很是少见,但当初她对蛊虫有些好奇,所以就深入了解过,包裹这七香尸蛊,若是之前她恐怕还得为解药的药材所恼,但巧的是,她现在得到了雄七香虫,而另一味重要的药材,就是七巧蛇了。
她没有想到,解药会解决的如此之快,使得她都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抓住时间,将解药极快的制作出来,随后朝着屋子里去。
“媳妇来了,媳妇来了,主人高兴,主人高兴。”她进去的时候,吱吱正不停的在礼止耳边嘀嘀咕咕,而礼止闭着眼睛,一脸苍白中夹杂着青紫,吱吱眼疾手快的看到她,当即扑腾着翅膀表示欢迎。
听到声音,礼止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眼底如同一汪清泉,闪烁着点点璀璨。
他嘴角止不住的一勾:“你来了?”
“嗯。”她低声应道,朝着他走了过去,拿出手中的药丸:“解药,我做出来了。”
“我就知道,我的芍药,很厉害。”他夸赞着,带着中自豪感。
礼芍药心中微荡,看着他苍白的脸始终伪装不起来,只好柔和了语气:“或许,这并不是真的解药,你是第一个尝试者,你可愿意相信我?”
她心中也担忧自己是不是判断失误,毕竟已经有过一次,所以心中也并不是太有信心。
她想过让时肃他们先试,但最终却放弃,来了这里。
心中是如此想,如果,他真的遭遇不测,那她,还他一命又如何,毕竟,他说遭遇的,都是因为她。
“那麻烦芍药喂我吧,我身上无力,抬不起手。”他说着麻烦二字,但脸上的笑意却是掩不住他心中真正的意思。
毕竟,他受伤的只有一只手。
礼芍药沉默了一下,还是伸手拿起药丸喂他,他乖巧的张嘴,虽说粉色的嘴唇有些干涩,但那俊朗绝世的五官,他欢喜的眉眼和柔顺的姿态,怎么看着,都有些秀色可餐。
她都在想些什么?
礼芍药回过了神,心中有些懊恼,什么时候,她变得,变得这般被男色所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