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祁玄的这副嘴角让司羽很是厌恶。
本来打算熬一熬不想节外生枝的司羽这会儿也再没了别的心思，只想着早些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才好。于是，在祁玄的身影消失了在转角之后，司羽二话不说直接起身。打算继续往与线人定好的地方走去。
被祁玄吓到的小太监这会儿也已经回了神，看着司羽完全不顾俪贵妃的吩咐起身了，连忙斥责道：“你走什么？贵妃娘娘叫你在这里跪倒月出，这会儿太阳都还没落山呢。”
司羽对这个小太监不欲多理，原本之前会和那俩太监同行也只是因着这俩人捉弄她实在是过分。正巧司羽也不认识路，故而才一路忍了下来。
可是在同行之前，司羽也不曾想到和这俩人走在一块儿居然会遇见这么多麻烦事儿。若是司羽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便是打死她她也不愿意和这二人同行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司羽对这个地方是厌恶极了，恨不得早早离开才好。所以这小太监任由他喊得再大声，司羽都不会理会。
那小太监见不能一下唬住司羽，便快走了几步打算伸手去抓司羽。却不料手还没碰到司羽的衣服边角，他但是先被一块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头给绊倒了。
“砰”的一声，小太监直接就倒在了地砖上。
至于司羽，等小太监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遍寻不到了。小太监又不想这事情被俪贵妃知晓，平白毁了自己的前程。心里合计了一下，便打算不再提起此事。就且当做司羽已经老老实实完成了惩罚。
而三皇子那边，小太监自是可以以“惩罚结束，早已离开”为借口。至于三皇子到底会不会生气，那便是司羽的事情了。
“呸，”那太监揉了揉自己摔疼的膝盖，恶狠狠地朝着司羽离开的方向看去，“小-贱-人，走倒是走得挺快，等三皇子寻到你，少不得一顿毒打。”小太监可还记着，方才三皇子离开之时特意交代了司羽不准走动，原地等他。
一想到司羽被祁玄找到会遭受什么样的惩罚，那太监就乐呵起来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摇大摆地朝着自己的住所去了。
这天也不早了，该用膳了。
身边没了碍手碍脚的人，司羽一边对着手上的地形图，一边往和线人约好的地方赶去。
而宫外头段琮正在急匆匆地绕着宫墙寻找着线索。按着段琮的想法，司羽既然会出现在宫门口，那必定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去散步。而且就六儿所表现出来的来看，司羽很可能就是接了去皇宫的任务。
心中越是焦急，段琮就越是不能冷静地寻找线索。在反反复复绕着皇宫的围墙走了三遍之后，段琮的耐心见底了，心中的焦躁达到了顶峰。
就在这个时候，段琮忽然想起来，自己不一定要靠着这种死办法来找司羽。
段琮当下便提起身子，将轻功运用到了极致。不消一会儿功夫，段琮便立在了司马珺院子之中的桂花树下。
初夏的夜晚并没有白日里那么炎热，反倒是透着一股子的凉爽。此时段琮站在桂花树下，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一时间段琮的内心但是冷静了许多。
段琮缓缓吐出一口气，朝着正亮着灯的主屋慢慢弯下腰去，“段琮求见司马小姐。”
此时司马珺方才从饭厅里回来，身 下的圆凳还未坐热，便听得外头有人在喊自己，眉头微微一皱。
秋儿恭恭敬敬地给司马珺奉上一杯温度适宜的茶，说道：“奴婢去看看。”
司马珺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在思索着段琮这会儿过来是不是祁晋有话要对自己说。
或许，是来道歉的？可是道歉为何不自己亲自来呢？
还没有理清思绪，秋儿便已经走了回来，小声在司马珺的耳边说道：“小姐，是太子殿下身边的护卫，说是有要事找您。”
“叫他进来说话。”司马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等着段琮进来。
虽然秋儿引着段琮到了主屋门口，但是段琮始终记得司马珺是自家太子殿下的女人。哪怕是如今二人正在闹矛盾，那也不是他能接近的。今日，他这么晚了还来寻司马珺已经是大错了。
因此，段琮很规矩地立在了门口，不再靠近一步。
“属下便就在这儿说罢。”态度恭敬却没有一丝一毫地谄媚，这让司马珺对段琮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随你。”司马珺端着茶杯喝了口水，方才的菜有些咸，看来往后要吩咐厨房少放些盐。司马珺靠着想这些有的没的事情，用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实话，看见段琮，司马珺很难不想起祁晋来。
“这次是属下自作主张来寻您的，请您勿怪。”段琮开口这一句话，直接让司马珺愣住了。本来还在用茶杯盖子撇茶沫的手直接就僵在了那儿。
对于段琮的主动认错，司马珺并没有搭理，反倒是顾左右而言他，“秋儿啊，今儿个饭菜有些咸了，你找个时间去告诉厨房注意着些。”
秋儿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应下。
司马珺不曾理会段琮，她能这么冷静的说着别的事情，却不代表段琮也没能这般冷静。
“司马小姐……”
这会儿司马珺才又抬头看向段琮，开口道：“那段侍卫今儿个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段琮被司马珺的这个态度给弄得愣了愣，以往虽然也没有怎么和这位小姐接触过，但是也不至于如此生分客气。段琮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可是对司羽的关心却是让他并没有重视心中那一丝怀疑。
“敢问司马小姐，您派司羽去做什么任务了？”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太过于唐突，段琮难得地红了脸。
“哦？我怎么不知我暗卫的去处还要向段侍卫汇报？”司马珺此时的心情极其不好，对段琮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段琮自然是不能和司马珺对着干的，只得耐着性子说道：“是属下见司羽这么久不曾回来，心中担忧，这才斗胆来问司马小姐。是属下逾矩了。”
“既然知道自己逾矩了，那便请吧。我就不留段侍卫喝茶了，想必太子殿下那边也是离不开段侍卫的。”司马珺丝毫没有注意到段琮提起司羽时的紧张，直接给段琮下了逐客令。
这些天因为祁晋的缘故，司马珺已经是身心俱疲了。本来还以为段琮此番来是得了祁晋的令来与自己解释的。可是司马珺都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不是本人亲自来的，只要能给个解释就原谅祁晋。
可是事实呢？段琮是自己寻来的，和祁晋八竿子都打不着什么关系。
“司马小姐，段琮求您，求您告诉我司羽去哪里了。”一个下午的提心吊胆，和一个多时辰的无功而返，再加之司马珺的态度。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段琮心力交瘁。
听着段琮语气之中的焦急和声音之中的颤抖，司马珺叹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告诉你也无妨，但是你得先告诉我，这段时间祁晋是怎么回事？”要说祁晋是因为京城之中的谣言这才对自己越发冷淡，甚至于将自己当做是陌生人，这个理由司马珺是万万不可能相信的。所以司马珺怀疑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之处。
而段琮今儿个来了，正好就给了司马珺一个突破口，“你作为祁晋的贴身侍卫，应该很清楚吧。”
段琮却是摇了摇头，“属下也觉得太子殿下这段时间对您的态度非同寻常。但是属下也并不是很清楚究竟是为何。”
司马珺没想到就连段琮也不知道祁晋最近是为何对自己冷淡如斯，疲惫地闭上眼，司马珺问出了自己最不想问的问题：“当日京中盛传，我是为了查清母亲的死因才接近他的。他，他当日听了是什么态度？”
这个段琮倒还真是知道，因为这个谣言便是他告诉祁晋的。“当时太子殿下只是冷笑了几声，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说完这些，段琮又觉得自己说的可能会引起误会，遂又加了一句，“但是就属下看来，太子殿下并没有相信这个谣言。”
段琮的劝慰并没有让司马珺觉得好受一些，她继续问道：“这些天，他可有见什么特殊的人？”
段琮听着这个问题却是不再说话，若是司马珺问的是祁晋对她的态度那还好说。可是司马珺这个问题偏偏涉及到了祁晋的私事，“对不起，这个问题属下并不能告知您。”
司马珺看着段琮，久久不曾开口。
“司马小姐，能说的属下已经说了，还请司马小姐告知属下司羽的下落。”
“皇宫，这会儿应该已经出来了。”说完这话，司马珺便往里屋走去。
段琮朝着里屋一拱手，倏尔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