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司马珺是跑着从祁晋的书房跑到太子府门口的,知道临出门的时候眼眶还是通红的。
“司马小姐,这么快就走啦?”太子府的门房显然是对司马珺很是了解了,这位主啊每次来不带上一个时辰以上是不会走的,今儿个进去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估计啊,这外头的传言是真的了。
司马珺这个时候一句话都不愿意说,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哟,这不是司马妹妹吗?”说话的正是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安柳儿,袅袅婷婷地走到司马珺的面前,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呀,怎么哭了呀?是不是太子殿下给你脸色看了?”
司马珺扬起脑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安柳儿,“安小姐是个长舌妇么?”
“你……”安柳儿没想到司马珺都这样了,嘴上还不饶人,“好好好,我不跟你这个刚被人抛弃的女人一般见识。”
“安小姐,我劝你说话最好过过脑子。”司马珺朝着安柳儿的位置走近了两步,凑在安柳儿的耳边说道,“不然,下次你的脸可就不会好得这么快了。”
安柳儿闻言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声音陡然高昂起来,“什么?上次是你给我下的毒?”
二人这边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引得过路的人以及太子府的守卫的注意了,这会儿听见安柳儿这么大声地说上次司马珺给她下了毒,一时间看向司马珺的眼神都有些深意了。
司马珺也不慌,她既然会说出来自然也不怕安柳儿会报复她,扬起声音便道:“安小姐这说的什么话,我一个深闺女子怎么会有机会去给你下毒?再说了,丞相府守卫森严,我也得进得去不是?”
司马珺这句话的后一个理由显然是更容易让人信服的,京城丞相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这护卫围得就跟个铜墙铁壁似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何况是要进去里头给丞相的嫡女下毒了。
一时间众人脑海里的想法是变了又变,但是大部分人都看出来了这是安柳儿在故意找司马珺的茬呢。摇了摇头,这大户人家的事情啊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也管不着。只是可怜了那位司马小姐,估计是要被这安丞相的女儿折腾得够呛。
这些老百姓是不知道司马珺的身份的,本来也是不知道安柳儿的身份,可是谁也不是个傻子,听得方才二人的对话也就寻思过味儿来了。得,这当事人的身份太厉害了,这热闹还是别看的得好。
有着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不消一会儿这看热闹的人就几乎全给散了。只有这太子府的门房还躲在自己的小隔间里头看得兴起。你说说这前不久司马小姐就给太子殿下轰出来了,又来了一个以前几乎天天来太子府却从来没进过门的安小姐。关键是这俩人还真就杠上了,这可不有趣了吗。
“司马珺!”得知差点把自己的脸毁了的人是司马珺,安柳儿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了。本来是打算来嘲笑司马珺的安柳儿,此刻是恨不得把司马珺给剁吧剁扔到河里头去喂鱼去了。
饲按面积掏了掏耳朵,说道:“安小姐别这么大声啊,要是把我这耳朵给喊聋了你可赔不起。”
“那你毁我的脸的时候呢?你可想过你赔是赔不起?”安柳儿简直就是要被司马珺气出病来了,这人怎么这么欠呢?
“这话你可别瞎说,这我什么时候毁你的脸了。安小姐,你这随意冤枉人的习惯可真是要改改啊。”司马珺似乎是看不到安柳儿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嘴上更是不饶人。
“你刚才还在说……”
“我说你就信啊,你傻不傻?”司马珺将双手放在胸口交叠,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那样子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你……”常年就知道在后院里头跟几个小姐妹斗斗心眼的安柳儿着实是没有自小在军营里长大的司马珺脸皮厚,听得司马珺这么说安柳儿居然回不了嘴。
“没什么要说的了?那我可就先走了,再见了您嘞。”司马珺拍了拍袖子,三步做两步直接就跨上了自家的马车。
把车帘子打下去之前,司马珺还特意回过头来对安柳儿说了一句:“我看呐,你也别再这待着了,天儿也挺热的。早点回家去吧,反正你也进不去。”
“司马珺!”不出司马珺所料,安柳儿听了这话气急败坏。
痛痛快快地把安柳儿给欺负了一通,先前被祁晋气得肝疼的心情被平复下来不少。司马珺笑呵呵地吩咐车夫启程,眼眶也不红了。
“小姐,您没事儿吧?”秋儿刚才可是看见自家小姐是跑着出来的,再结合那安柳儿说的司马珺哭了,这让秋儿的心里不停地打着鼓。这太子殿下到底怎么着自家小姐了,能让自家小姐伤心成这个样子?
“我没事儿啊,我好得很。”司马珺笑着看着秋儿,脸上的表情倒是十分愉悦。
可是秋儿到底是跟在司马珺身边那么多年的老人儿了,哪里会分不出来自家小姐是真高兴还是装高兴。
“奴婢知道您不想说,但是奴婢还是觉着您若是难过您就哭出来,别逼着自己笑了。”笑得真的很难看,当然这话秋儿是不敢说出来的。
司马珺却是不想再和她说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事情了,扭头靠在车壁上便眯着眼睛小憩去了。
见司马珺这模样,秋儿也闭上了嘴巴。
司马珺走后没多久,安柳儿便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去太子府递帖子。这行事是规矩得不能再规矩了,如果这拜访的不是一个男儿家的话,那真是没得挑了。
不出司马珺所料,这安柳儿的帖子再一次被太子府拒之门外。祁晋还派人出来直接就对安柳儿说请安柳儿自重。直说得安柳儿掩面离去。
“殿下,安小姐已经离开了。”写意边给祁晋添茶边回复道。
“嗯。”祁晋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眼睛仍旧紧紧地盯着奏折。可是若是写意再观察得仔细一些便会发现,这本奏折祁晋自从拿在手里就再没有翻过了。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写意添完茶水便起身打算离开。书房里头祁晋一向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侍候着,他喜欢一个人待在书房。当然司马珺是一个例外。
就在写意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祁晋出声叫住了她,“等等。”
“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她,她走了吗?”祁晋没有说“她”是谁,可是写意就觉着是说司马珺。
为了保险起见,写意还特意加上了一句,“是司马小姐吗?和安小姐大吵了一架她便离开了。”
“……下去吧。”
“是。”写意出了书房的门,又轻手轻脚地将门带上这才去忙别的事情。
祁晋一人待在书房之中,手里头的奏折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烦躁地皱起了眉头,祁晋将奏折扔到了一边,索性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装修精致的佛堂里头用的是上好的檀香,便是站在佛堂外头便能闻到这味道。
祁晋的皇祖母信佛,自从昭成帝即位之后便在自己的宫殿里建了一座佛堂。从此便整日地待在佛堂里头诚心礼佛不问世事。只是每到初一十五,子孙们总是要去佛堂给老人家行礼,算是尽些孝道。也就这两日这位大晋身份最尊贵的女人才会出现在人前,旁的日子哪怕是找昭成帝想见也是见不到的。
可是就在前些日子,一个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的日子,祁晋被太后叫进了佛堂。因着太后礼佛,祁晋自小也没怎么和太后亲近过,因此这祖孙二人说起来除了点血缘关系就没有别的联系了。
太后身居高位,说话也不爱兜圈子,一张口便是说教:“太子,你已经不小了,该懂得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了。”
“孙儿不知皇祖母说的是何事,还请皇祖母明示。”祁晋这也不是装傻,这太后突然的一句批评,祁晋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太后听了祁晋这话,却是狠狠地将自己从来不离手的佛珠拍在了桌面上,“别给哀家装蒜,那司马小子家的姑娘就这么好?好得你都不愿去仔细瞅瞅她是不是个好人?”司马骁和昭成帝是一辈儿人,因此太后叫司马骁一句司马小子倒也是不为过。
“皇祖母,您这是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虽然和太后的接触不多,但是祁晋知道这位老人家不会害自己。所以尽管这说的是司马珺的坏话,祁晋也还是耐着性子同太后说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