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第二日祁玄正正经经地去上了早朝，但是却并没有同其他的大臣一样毕恭毕敬地站在皇椅的下头，而是吩咐宫人给他也搬了一张椅子，就这么和祁晋面对面坐着仿若两人是在打擂台一般。一旁的大臣只觉得这是神仙斗法祸及殃民，虽然心中隐隐有着怒气却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这两位没有一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特别是在传言有第二份诏书的时候，那些墙头草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打破这个僵局的是之前就弹劾过祁玄的刘御史，他挺直了腰板，走到了大殿之中，说道：“朝堂之上若无特赦不得坐，三皇子可还记得这条祖训？”
祁玄掏了掏耳朵，毫不在意地反问：“记得，那又当如何？”
刘御史是一个正直惯了的人，这会儿听见祁玄这般吊儿郎当地坐在朝堂之上自然是心中不忿，继续说道：“既然知道，那臣斗胆问三皇子您可有特赦？”
“没有，但是这朝堂之上还没有什么人值得本皇子跪的。”祁玄今日这般作态那便是打着和祁晋对着干的目的来的，若是能激怒祁晋最好这样他便可以找个理由直接逼宫，若是激怒不了祁晋就是恶心恶心他祁玄这心里头也是舒服的。
“简直是目无法纪！”刘御史还从来没有见过脸皮和胆子如此之大的人，一时之间有些气结却又绝对祁玄无从下手，“您这是将陛下放在何处？”
“陛下？那是你们的陛下，可不是本皇子的陛下。”祁玄嗤笑道，随即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祁晋，“你的狗都以及吠了这么久了，你这个主子不出来帮个忙？”
“你……”刘御史是一个读书人，从来也只是和饱学之士交往，哪里听过这般低俗的话。脸上的表情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变了又变。
祁晋眯着眼睛看着祁玄，他很清楚祁玄今儿个来上朝就是为了来同自己撕破脸皮的，而这恰恰也是祁晋想要看到的结果。因为祁晋心里头很清楚，祁玄就是仗着昭成帝留下的另一份诏书所以才这般嚣张的。想到这里，祁晋忽然笑了起来，他真的很想看看祁玄发现那张诏书已经被自己毁了之后的表情。
“三皇弟这是不认先皇的诏书？还是说先皇仙逝没多久三皇弟便对先皇没有多大的敬意了呢？”祁晋勾唇笑着看祁玄，仿佛是在看一只跳来跳去的猴子。
祁玄被祁晋的眼神看得心中不畅快极了，又听见祁晋想要给自己扣下一个‘不敬先皇’的罪名，当即语气就不如之前那般咄咄逼人了，反而是带着一些愤怒：“你浑说什么？先皇生前最是疼本皇子，本皇子又怎会不敬先皇？”
“哦？既然敬着，那便跪下吧。”祁晋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祁玄的脸，很显然祁玄脸上所表现出来的表情很是合祁晋的心意。“三皇弟，跪下，朕给你封王如何？”
“休想！”祁玄甩下这么一句之后便用力拍在了他坐的椅子上，扬长而去。一旁的小太监连忙将椅子抬下去，却是发现椅子已经裂开了，一碰就直接倒了。吓得那两个小太监当即就跪下来求饶。
“退下吧，”祁晋今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已经无心再去管别的事情了，“退朝吧。”
下面的官员只当做是祁晋被祁玄气得不行，纷纷战战兢兢地行礼退出了大殿。
是夜，皇宫御书房内祁晋正在听段琮回禀今日祁玄的动向。
“启禀陛下，三皇子从皇宫之中离开之后先是回了一趟三皇子府，之后又乔装去了城郊三十里之外的一个大庄子之中。过了约莫两个时辰才从庄子之中出来回到三皇子府。”
“那个大庄子是用来做什么的可打听清楚了？”祁晋捏了捏鼻梁，今日来的工作使得祁晋有些疲惫。
“还未查明，那大庄子三皇子布下的防守非常厉害，我们的人暂时混不进去。”段琮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心虚，因为他自认是大晋最厉害的暗卫但是却仍旧没有办法进入三皇子的庄子之中。
祁晋却是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祁玄既然对那个庄子的守卫那么重视，那说明这个庄子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再查。”
“是。”段琮一个闪身就直接离开了御书房，飞快地往城郊掠去。然而事实十分残酷，哪怕段琮和暗卫们下了最大的功夫去尝试进入这个庄子，这一个晚上却仍旧是无疾而终。饶是祁晋手下这些耐心十足的暗卫在天亮之时都已经感受到了挫败并且有了一丝丝的不耐。
“头，不如我们强攻。”一个看上去年纪并不是很大的暗卫蹭到段琮的身边，眼神之中带着不同于他年纪的狠厉。
段琮看了那暗卫一眼，说道：“你小子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儿，我们现如今不能打草惊蛇你不知道？”
段琮的语气虽然没有多严厉，但是那小小年纪的暗卫却是死死地压住了自己的不耐，满脸羞赫道：“对不起，是我不耐烦了。”
“留四个人蹲守，其他人去休息。”段琮也深知熬了整整一夜，大家伙都有些受不住了便索性下令休息。
“是。”
段琮将这边庄子上的事情交代好，便提气往皇宫走，毕竟保护祁晋的安全才是他的主要责任。却不想在进宫之前，却是在宫门口看见了已经许久不曾见过的司羽。段琮一下就停住了继续往前的脚步，转而笑呵呵往司羽那边走去。
“你，你怎么来了？”段琮虽然同司羽确定了关系，但是之后因为各自的身份原因二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所以两人在见面的时候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红了脸。
司羽比之段琮而言要好上许多，毕竟她的高冷已经高冷很久了，若是脸上没有那朵奇异的红霞想必都没有人能看得出来司羽在害羞。“有事情找你，我们找个地方聊？”
“好。”说完话，段琮就像是一个愣头小子，直接抱着司羽的腰就跨过了宫墙，找了一处安静的亭子。
一落地，司羽便从段琮怀里挣扎出来，脸上的红晕更加厉害了。司羽瞪了一眼段琮，小声嘟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我怎样？”段琮却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凑近司羽的耳朵说道。
司羽只觉得周身都是段琮的味道，男人的汗味其实并不好闻，可是司羽却莫名觉得很安心。用力将段琮推开，司羽说道：“你们是不是在查三皇子在京郊的那座庄子的事情？”
说到正事，段琮也正经起来，“你怎么知道？”
“你就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段琮没有隐瞒司羽的必要，一来司羽最终会是他的人，二来则是司羽现在是在司马珺的手下段琮不觉得司马珺会害祁晋。“你有那边的消息？”
“嗯，其实在很早之前我和钟权便奉命查探关于三皇子的一切，但是那个庄子却是最近才查到的。”司羽的话还没说完，段琮便隐隐知道为何是最近才知道庄子的了，因为这个庄子是祁玄在昭成帝逝世之后才会去的地方。他点了点头继续听司羽说话，“你们查探那个庄子想必也是知道这个庄子是先皇赐给三皇子的，为了以防万一钟权还是在很早之前就安排了人进去庄子。之前一直风平浪静，我们差点将人给撤回来了。可是就在我们要把人撤回来的时候，钟权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段琮听着司羽一口一个钟权，心中很是吃味，但是好歹也是知道正事不能耽搁，“怎么？”
“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这个庄子每日的采买很有问题，量非常大。每天的采买，最起码足够五千人一天的分量。”
“你的意思是，三皇子很有可能是在那个庄子里屯兵？”段琮惊讶地说道。
“钟权说，应该差不离。只是我们的人还是在外围，没有办法深入打探。”司羽遗憾的摇了摇头，“但是这个消息应该可以帮到你们一些。”
“岂止是一些，你帮了大忙了。真不愧是我段琮看中的人。”段琮笑呵呵的，心情极其愉悦。
司羽却又是瞪了他一眼，“你浑说什么，”停了一会儿才又说道，“这次主要是钟权……”
“羽儿，不要在你男人面前疯狂提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你男人会吃醋。”段琮非常没有架子的承认自己就是一个醋缸子。司羽羞得狠狠踩了一脚段琮，飞快地离开了皇宫。
段琮也不去追，对于司羽的本事段琮还是放心的。想到方才司羽送来的消息，段琮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往御书房赶去。
这会儿时间还早，祁晋且才刚刚洗漱完。
“启禀陛下，有消息了。”
“说。”
“三皇子很有可能在那处庄子屯兵，且人数应该不低于五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