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因着司马珺到丞相府的时间处于一个不尴不尬的时候，所以到了后院之后司马珺也只能是不尴不尬地一个人待着。来得早的姑娘小姐们早就已经扎堆在一块儿玩了许久了，而来得晚的要不然就是不喜欢司马珺要不然就是碍于安柳儿和司马珺的关系而远远地锁着司马珺。
司马珺看着那些小姐一个个一副‘千万不要来找我’的表情，嗤笑一声。有些人吧，还真就是没有什么自知之明。
安柳儿作为主人家自然是在一众贵女之间如同一只花蝴蝶一般到处游走。此时见了司马珺被下人带到后院还扬起了灿烂的笑容靠近去。“司马妹妹怎么才来？”
这话若是问的是别的小姐，人指不定还要细细想个理由来解释。可偏偏安柳儿问的的司马珺，只听得司马珺说道：“不想那么早来，所以就来的晚。”坦坦荡荡到安柳儿都觉得司马珺是个人才。
“咳咳，”安柳儿咳嗽了几声，以缓解司马珺这话带来的尴尬，“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司马妹妹你快请坐。”说着话，安柳儿还特意朝着各处看看了。只是好一会儿才带着歉意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妹妹来得晚了，别的桌都没有位置了，不如妹妹单独坐一桌？”
司马珺顺着安柳儿的手指看过去，安柳儿所谓的让司马珺自己单独坐一桌那是真的那一桌一个人也没有。至于这张桌子为什么没有人，那当然是因为这张桌子放的位置实在是太尴尬了。
要说这桌子摆得地方太偏了吧，其实也不然。这张桌子甚至在中间的位置，却也是靠近后院的小门的地方。正是因为这样‘独特’的地理位置，丞相府的下人们进进出出都要往这张桌子前头过。所以这张桌子才被所有的贵女所嫌弃，之前还有贵女说笑猜回事那个倒霉孩子会坐在那张桌子上。不巧，司马珺就是那个倒霉蛋。
司马珺对上安柳儿的眼神，并没有错过安柳儿眼中的挑衅和嘲讽。司马珺暗地了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真是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
要说堂堂丞相府办个寿宴会犯这样的错误，司马珺是万万不相信的。可是事实就是丞相府不仅犯了这个错，而且在客人来了之后这张尴尬的桌子还没有被挪开换个地方。只要司马珺还是司马珺，只要司马珺的脑子没有坏掉，她就知道这一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而且针对的就是自己。
本来司马珺对丞相一家除了讨厌安柳儿以外，对别的人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毕竟这么久以来她也没和除了安柳儿以外的安家人接触不是。但是通过前些天送请帖和今天的桌子事件，司马珺对安家人都厌恶到极点。
“我听闻丞相大人为官很是厉害，原来都是外人吹出来的。”司马珺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降低声音，反倒是因为想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而刻意将声音提高了不少。
后院不仅仅只有还未出阁的小姑娘，还有不少官员的夫人或者是各个家族的年轻媳妇。因着司马珺的名声，所以在司马珺方才进到后院的时候很多人的眼神都若有若无地放到了司马珺的身上。这会儿见司马珺就在丞相府当众骂丞相大人，不论是原先就在关注司马珺的人亦或者是没有关注司马珺的人此时看着司马珺的眼神都是如出一辙的惊讶。
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个想法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司马珺，你这是什么意思？”安柳儿作为主人家，听见司马珺骂她爹自然是愤怒不已，当下便冷厉出声。
司马珺却是仿佛看不见安柳儿的怒意和众人的惊讶，从袖中拿出自己的帕子仔细地擦着手，“安小姐不要这么激动嘛，口水都溅到我手上来了。”
“噗嗤……”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忍不住笑出声。虽然很快便忍住了，但是安柳儿还是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扇了好几个大耳光。
安柳儿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被司马珺这般不顾脸面的羞辱了一番，当即便是开口逐客：“司马珺，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呦呦呦，我这怎么就不收欢迎了呢？我这手里的帖子还是你父亲亲自下的，只是不知道安小姐是不是有这么大的权利赶走你父亲的客人？”司马珺停了停，笑了起来。司马珺本就生得好看，这会儿笑起来更是使得她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起来。
众人还沉浸在对于司马珺美貌的惊讶之中，却听见司马珺张嘴说了一句让人心惊的话：“还是说，安丞相的寿宴我爹作为一个超一品的将军都没资格来，怕不是安丞相还想着让当今圣上来他的寿宴上献媚？我倒是不知安丞相居然有这么大的牌面。安小姐，你觉得你父亲他……”
“司马小姐！”身后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司马珺被人打断说话脸色并不怎么好地转过身去看。
“司马小姐慎言。”来人是安柳儿的亲生母亲，安丞相的嫡妻柳氏。
司马珺自然是认得柳氏的，也知道柳氏和安丞相之间的事情。这位柳氏年轻的时候生的极美。就是如今这副模样也是风韵犹存。她和安丞相是少年夫妻，两人的感情极好。安丞相这一生没有纳妾，后院极为干净。是以京城之中只要提到柳氏，都定要夸赞一声柳氏好福气。
可是知道柳氏是一回事，给不给柳氏这个面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安夫人这是来给我解惑的吗？那您说说这安丞相是不是真的牌面极大？”
柳氏万万没有想到，被自己打断之后的司马珺仍旧是这般大胆，话里话外竟然是还打算把自己拖下水。但是柳氏好歹是跟在被司马骁称之为老狐狸的安丞相身边多年，在一时的呆滞之后便想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司马小姐年纪轻轻却是胆子极大，不外乎人说司马小姐巾帼不让须眉了。但是今日之事实在是司马小姐误会了，也怪下人做事不妥当，这才引起了误会。”
柳氏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见下人说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自然也就借着这个事情岔开了话题。
“原来这丞相府还是有明白人的，那依安夫人的意思，这事情该怎么解决呢？”司马珺笑着看着柳氏，虽然安柳儿吃瘪她看着舒爽，但是一直揪着不放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指不定把人逼急了还会两败俱伤。所以既然柳氏把台阶给司马珺送过来了，司马珺也就顺杆下了。
柳氏见司马珺终于是安分下来了，心里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我立刻为司马小姐重新安排位置。来人啊，将那张桌子撤走。”
到底是当家主母，吩咐下去的事情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安排好了。
那张尴尬的桌子已经被撤走了，并且在一个不论是视野还是光线都极好的位置添上了一张桌子。这样一来，司马珺的座位倒是比之那些早早就来了丞相府的贵女们要好上许多。
“司马小姐请。”柳氏仪态万千，引着司马珺往那张桌上走。
司马珺颔首跟在柳氏的后头，落座之后司马珺还发现了另外一个小惊喜。那便是这张新布置的桌上的茶点都比别的桌要好上许多。一时间司马珺倒是对柳氏有了不同的看法，最起码这柳氏还是个会做人的。
安柳儿则是被柳氏带走训斥了一番，至于说了什么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安柳儿出来之后眼眶显然是有些微微发红了。
几个平日里便和安柳儿玩得好的小姐们便凑到安柳儿的身边轻声安慰她。
“那司马珺就是一个蛮子，安姐姐何必同她一般见识。”
“就是就是，就她今天这般咄咄逼人的样子，在场的夫人小姐谁没看见。我看呐，这司马珺的婚事以后怕是难办了。”
这话恰到好处地让安柳儿心情愉悦了不少，整个人的情绪也好上了不少。旁的几位小姐自然没有错过安柳儿的变化，此时嘴上更是喋喋不休的在编排司马珺的婚事。
司马珺坐的位置离那边还算是有些距离，但是那几人说话声音虽然笑却也是传到了司马珺的耳中。司马珺的眉头皱了皱，随即又散开来。
京城的世家贵族这么虚假，她不屑于嫁进这种家庭。在司马珺看来，就是嫁给普普通通的商户也是比嫁给这些世家贵族的子弟要强上百倍不止。
可是这仅仅是司马珺自己的看法，她也没有办法更加没有兴趣去一个个告诉旁人她不屑于世家贵族。所以旁的人听见了那几位小姐的话之后都不约而同地用着看可怜虫一样的眼神看着司马珺。直把司马珺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