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自从和安柳儿成亲以来，祁玄便在朝堂之中蹦跶得很欢，颇有想要将祁晋这个现任太子取而代之的意思。
最近昭成帝因为周国持续骚扰大晋边疆之事很是烦心，边疆此时的封疆大吏是之前司马骁手下的顾经，虽然顾经是司马骁带出来的兵但是顾经为人老成持重，所以在打仗这一事上是个保守派只防守不进攻。这就导致了周国更加的猖狂，而昭成帝对于顾经也是越来越不满意。
“众位卿家，对于边境之战事可有什么想法？”昭成帝没有想出一个妥当的对策，只好拿出来放到朝堂上来解决，寄希望于他的臣子们。
昭成帝话音刚落下，底下便传来了零零星星的说话的声音，所有人都在和自己身边的人商量着这件事情。在京城为官的官员，对比外放的官员算得上是天子近臣，对昭成帝的烦忧自然也是清楚的。
昭成帝会这么着急周国的事情，一来是因为顾经缕缕只守不攻让周国有了进攻的底气，昭成帝怕经此以往周国便会找到机会一举突进大晋。二来则是因为这朝中实在是没有可以上阵杀敌之人，有的只是司马骁这么一个呗皇上忌惮的功高盖主的护国将军。
众人私下商讨出来的结果，无非就是让司马骁重返边疆，再次将周国宵小击退。但是这话不用说出口，众人便已经知道昭成帝会是怎么一个态度。
“父皇，儿臣有一法子。”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祁玄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朝着昭成帝开口。
“哦？你有何办法？”昭成帝最近身体不适，对待这个往日里便很看重的儿子更加宠爱了。这会儿听见祁玄有法子，昭成帝脸上的欣慰和自豪那是丝毫不带遮掩的。
当事人可能并不觉得一个表情代表着什么，但是这对于底下的朝臣来说确实一个极大的信号。昭成帝属意三皇子之事，至此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时之间大殿之中所有人都或直接或微微掩饰，全部都在看立在最前面的太子殿下祁晋。
可惜他们并没有从祁晋的身上看见什么，脸色依旧如同先前一般冷静，仿佛一个无悲无喜的木雕。
“儿臣认为，之前周国明明已经同我大晋签署了附庸合约，而今却屡次进犯我大晋边境实乃小人作态。我大晋作为泱泱大国，此次对战周国不仅要从战力军备上碾压周国，更要在气势上赢过周国。父皇若是能亲自出征，那必然会威慑四方。”
祁玄话音刚落，站在后面的御史则不干了，纷纷进言：“不可，陛下万万不可亲自出征！陛下而今虽然体魄康健，但是出征之事实在是危险重重，还请陛下三思！”这一群御史说得那叫一个正气盎然，好似昭成帝若是真的打算亲征他们便要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上一般。
“是儿臣考虑不周，请父皇责罚。”祁玄似乎也是知道自己这个法子实在是有些过了，当即跪倒在地上，脸上满是做错了事情的惶恐。
昭成帝摆摆手，示意祁玄找起来说话，“皇儿也是想要帮朕排忧解难，何罪之有。”
祁玄却并不起身，仍旧伏在地上：“父皇，儿臣愿意代替父皇亲征。”
“这……你可想好了？”昭成帝显然也惊讶于祁玄会有这种想法，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中涌上一股热流。再一对上祁玄眼中满满的孺慕之情，更是觉得自己应该对祁玄要更加好一些才行。
“是，儿臣想要为父皇分担忧愁。这些天儿臣见父皇忧思郁结便深感心中不安，还请父皇成全儿臣这拳拳孝心。”祁玄直视昭成帝的眼睛，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担忧和不安。
老了的人总是容易被一下事情打动，昭成帝这会儿已经恨不得走下阶梯来和祁玄好好亲近亲近了。“好，既然我儿有此等小心，朕便……”
“皇上！”安丞相及时打断了昭成帝的话，“让三皇子代替您去亲征恐有不妥。”
昭成帝被人打断也不生气，安丞相一向是他信任之人，更何况现如今安丞相的女儿还嫁给了他最喜欢的孩子。所以昭成帝不仅不气安丞相打断了他说话，还很是贴心地给安丞相说的这话找好了理由。毕竟安丞相女儿刚嫁给祁玄，作为父亲安丞相自然不想自己女儿新婚便独守空闺。
“那依丞相所言，谁去更合适呢？”昭成帝好脾气的问道。
“臣斗胆举荐太子殿下。”安丞相说话不卑不亢，却掷地有声。
话音刚落，一直伪装木雕的祁晋也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安丞相。祁晋可不信安丞相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女儿新婚便独守空闺这种假得不能再假的理由，这种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理由也就是没有脑子的人会相信，比如说昭成帝。
实际上从祁玄一开始让昭成帝亲征开始，祁晋便知道这是一个针对自己的局。祁玄并不想让昭成帝亲征，更不想自己亲自去边疆。从头到尾，祁玄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出征。之前的所有事情全部是铺垫，此时安丞相的举荐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哦？”昭成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谁都看得出来最近这段时间他对祁晋的态度很差。所以这段时间并没有人有胆子在他的面前提起祁晋，而安丞相正好就踩到了铁板。“你说说理由。”
“太子殿下身为一国太子，这重身份就注定他是最好的代替您亲征的人选。”安丞相这话说得中规中矩，很快得到了众多朝臣的附和。
但是坐在上面的昭成帝却不这么认为，他想得更多。祁晋现在是代替自己出征的最好人选，那以后是不是也会是代替自己皇位的人选。昭成帝看向祁晋的眼神变得尖利起来，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祁晋不为所动，虽然众人都在谈论他，但是他却仿佛和此事无关一般。昭成帝看着祁晋脸上镇定自若的表情，心中更加憋闷，这胸有成竹的样子真是像极了那人。
“太子，”昭成帝忽然开口，“你可愿意代替朕前往边疆对阵周国？”昭成帝死死盯着祁晋，仿佛若是祁晋下一秒拒绝了便要让祁晋好看一样。
祁晋对着昭成帝的目光，毫不退却，“儿臣自然愿意为父皇分忧，但是儿臣从未领兵打过仗，所以儿臣还请父皇派一位上过战场的副将辅助儿臣。”
“这是自然，众位卿家可有人选？”昭成帝见祁晋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心中仍旧有些不爽，语气也不似之前同祁玄说话那般温和。
“臣私以为护国大将军堪当此任。”刑部尚书林古说道，“护国大将军司马骁之前镇守边疆十年，对边疆的周边地形和周国的排兵部署都有一定的了解，臣认为司马将军是最适合作为此次太子殿下出征的副将。”
昭成帝皱着眉头，显然他是不同意林古的的意见的。若是让司马骁回了边疆，那便无异于是放虎归山，昭成帝不想冒这个险。但是昭成帝又不得不承认，司马骁的的确确是最适合的人选，这点昭成帝无法反驳。
“司马将军已经十年未曾回过京城，这次刚回来两年便又外派，实在是不合理。”昭成帝找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理由，试图将这个主意混淆过去。
“陛下，虽然此法对司马将军多有不公平，但是臣相信司马将军是深明大义之人，定不会因此而心中怨恨。”林古张口就是一顶大帽子，这不仅让司马骁无法反驳，便是昭成帝也不好再说什么。
司马骁上前，“臣愿意为陛下分忧。”
昭成帝略微思索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准。传朕口谕，着太子祁晋为主帅负责出征周国的各项事宜，护国大将军司马骁为副将，负责辅佐太子对阵周国。三天后带领三万骑兵前往边境，不得延误。”
“儿臣领旨。”
“臣领旨。”
边境战事的处理方式就着决定了，下了朝之后昭成帝留下了祁玄。
“你为何让你的人举荐司马骁会边疆去？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放虎归山吗？”林古是祁玄的人，昭成帝一直很清楚。所以才会在今日林古举荐司马骁的时候才会稍稍思索一下便同意了。
“回禀父皇，诚如林大人所言，司马将军是最了解边疆和周国的人呢，他去边疆是最合适不过了。”祁玄并没有提及自己的个人感情，而是实事求是地同昭成帝说道理。
“朕不信你没有丝毫私心。”昭成帝虽然对祁玄很是信任，但是他也同样了解祁玄。
“儿臣只知道司马将军的能力很强，而且对皇兄意见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