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和张兰云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夏雪打电话问张兰云关于给方仪钱的事,张兰云也一五一十的说了。不过,张兰云觉得奇怪,夏雪问自己方仪住哪里干嘛。
她放下电话,也就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了。
这天,她正在美容院护肤,接到了自己女儿的电话。
“妈,妈!你在哪里!”苏樱哭嚎着,把张兰云出来做美容的好心情给扰乱了。
“你这个倒霉孩子,哭什么呢?”张兰云满以为苏樱又因为什么事在使小性子了。
“妈,不好了,刚才我去苏辞家了。她……只有她妈妈在家……”
听到苏樱这么说,张兰云眉头一跳,她对一旁服务的美容师说:“赶紧把我的面膜给洗了,我得回去了。”
真是不省心。一套护理还没有做完,张兰云急急忙忙回到家。
一到家,苏樱就扑到了她怀里:“妈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兰云把手包放在一边,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眼熟的布袋子,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不是方仪的东西吗?怎么会在这里?
“妈妈,我去方仪家了。”苏樱害怕地用手握着裙子角:“我和她打了一架。”
“这有什么。”张兰云扒拉了一下布袋子,道:“你怎么把钱给带回来了?”
“这本来就是我们家的钱!”苏樱非常坚持地说。
“你这是打赢了,然后把钱给拿回来了?”张兰云笑着,不就是打个架吗?至于这么害怕吗?
“我不是故意的!”苏樱低头,脸皱成了一团:“我不过是踢了她一脚,她就在地上起不来了。”
“什么?”张兰云看到了苏樱的脸色,她觉得事情不简单,提高了声音,问:“你把她怎么了?”‘
“我走的时候,她还在地上没起来,喘得跟什么似的。我不过就是踢了她一脚。”
坏了。张兰云猛地一惊,苏辞来要钱的时候,说的是什么来着?她妈妈有哮喘病,天啊!
“小樱,你告诉我,你走的时候,她到底怎么样?你没有叫人吗?”张兰云一把攥住了自己女儿的手。
“没有。”苏樱摇头:“她的药滚到床底下去了,我看了一眼,我当时很害怕,没有管,就走了。”
“你啊你……”张兰云扶额,觉得有些头晕。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一旁的苏樱看到张兰云头晕的样子,也觉得害怕,扶住了张兰云,道:“妈妈,也许,就是她在吓唬我们呢。她为了要钱,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好了!”张兰云烦躁地打断她:“赶紧上楼去!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苏樱吓了一跳,但还是听了妈妈的话,乖乖上楼去了。
张兰云真是闹心,自己怎么生出了这么个女儿!
苏辞注视着躺在床上的,母亲紧闭双眼的脸庞。
她本来以为妈妈会陪伴自己很久很久的。谁知道,天不遂人愿。
无力地走出了太平间。她扶着墙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色煞白。看起来她的情况糟透了,但是她却不能倒下。
妈妈走了。但是得尽快让妈妈入土为安,她艰难地又站起来。
一旁的沈景辰扶住了她:“你干嘛去?”
“联系殡仪馆。”
“我去吧。”
“不,不,我得准备东西……”妈妈得打扮漂亮,穿上生前最喜欢的衣服……
“苏辞!”沈景辰不得不大声叫了她 。
苏辞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人的脸上。
“想哭就哭吧。”沈景辰觉得苏辞这种欲哭不哭,崩溃的模样,让人格外心疼。
苏辞终于大哭起来,她忍不住扑到了沈景辰的怀抱里,抽抽噎噎的说:“我没有亲人了……我唯一的亲人也没了……”
沈景辰抚摸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
此时,正拿着公文包走来的安达,站住了。她皱起了眉头,拿起手机,拍下了两人相拥的照片。
方仪走得太过突然,但是苏辞还是咬着牙挺过来了。她找到了殡仪馆。幸好,现在的殡仪馆,花圈骨灰盒蜡烛什么的都可以一手包办。苏辞拜托金大婶看着,自己回家去找自己母亲的衣物。毕竟这些,都是母亲要带走的。
她推开了门,房间里还是保持着原样。
自己的母亲出事之后,应该是只有金大婶,还有急救人员来过。壁橱是开着的。苏辞也不以为然,从壁橱里整理了些衣物,都放在床上,然后从壁橱下面拿出个旅行包,准备把这些衣物都装着带走。
但是这个时候一张粉色的人民币,轻飘飘的落地。
怎么会有钱?
苏辞一皱眉,蹲下捡钱,她一下子就看到了在床底下的那瓶药,还有一个小小的发夹。
她用手把药弄了出来,这是妈妈的药。不过,这发卡,是谁的?
这种幼稚的甜美风格的发夹,她自己从来都没有用过,家里也从来不会有这种装饰品,难道说当日,除了金大婶还有急救人员,还有别人来过?不过,这发夹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她忍不住啊了一声,这发夹,是苏樱的!
她马上回想起来了,前几次在餐饮部见苏樱的时候,她头上都戴着这个发夹!
这么说,那天,苏樱来过?
苏辞脸色陡然变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在壁橱里大力翻找起来。
妈妈要回来的钱,放在哪里了?她找遍了所有的箱子柜子,都没有发现这笔钱。
方仪的放存折银行卡的地方,她是知道的,但是她找了,存折上也没有发现那笔钱的踪迹。
真是奇怪了,难道是插上翅膀飞走了?
她紧张地在房间里走了几个来回,抓挠了下自己的头发,联想到了可怕的事。
当天,苏樱来过了,而且,把钱带走了。
自己妈妈的病发,跟苏樱有着直接的关系。
想到这里,苏辞恨恨地一拳锤在眼前的墙壁上。
她把翻乱了的壁橱恢复原样,强制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拎着穿满衣服的旅行包,走出了门。
她在路边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她双手紧紧地握着旅行包的包带,脸色阴沉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