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饭都不吃了?!”疯子不明白我什么意思,还在后面追问了一句。
我快步来到了操场上修建新校舍的工地,上午搬的砖现在都被用光了,工人们也早已经回家,地上还留着些碎砖砾,和红色的砖粉。
我踩着脚下的脚手架,嘎吱嘎吱响,快步走上了刚刚砌了一小半的第四层,楼上现在空落落的,只有几个糊水泥的刮刀,我四下搜寻了一下,没有发现别的什么东西。
依然没有收获,我又在外边的脚手架上转了一圈。
还是没有。
难道是我想错了?虽然天色有点晚了,但我搜的时候很仔细很慢,按道理是不会漏掉的,我急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在我抬起头往前看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在我视线略微朝上的一根脚手架的钢管有些蹊跷。
我走进去一看。
管子上挂了2个可爱的手机充电宝,还是太阳能的。
难怪黎耀辉这么热衷在楼顶当监控,殷勤地就像是天上太阳的热量不存在一样,我将这两个充电宝取了下来,放在了身上。
我靠在一处砌了一半的墙根坐下,静静地等着黎耀辉上钩。
果然不出我所料,过了一会儿,我再次听到了有人踩在脚手架上,压着脚步,尽量避免着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一路小步快跑地上了楼。
黎耀辉兴冲冲地跑到4楼,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钢管,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一定是我记错了!”
他转过头,急切往楼道对面跑过去。
我从墙后一闪而出。
“班长好!”
黎耀辉被突然出现的人影猛吓一跳,差点从楼上蹦下去,他先是想转身就跑,但发现是我之后,又镇定了下来。
他的脸色有点狰狞:“原来是你。”
我举起手中的两个充电宝:“你是不是在找这个啊?”
看到我手中的“证据”,黎耀辉居然淡定了下来,他使劲眨了两下眼睛:“说吧,你要什么交换。”
不愧是戏精级别的专业人才,在短暂的慌张之后,立刻明白了我出现在这里的用意,连一点掩饰都没有,直接开始询价了。
我把玩了一下手里的两个充电宝,才试探性开口道:“班长不觉得在戒治中心偷偷摸摸玩游戏,玩得太憋屈了么?”
只听到这里,黎耀辉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警觉地瞪大了眼睛:“你准备逃跑?!”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我们!”
他倒撕了一口冷气,没有说话,但看他皱起的眉头,像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如果你们跟周叔举报,我肯定是失去了出院的机会,但如果你们逃走了,我作为班长管教不严,还是会失去出院机会,横竖都是死,那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除非什么?”
他眼神炯炯地看着我,笑了:“我和你们一起逃!”
狡猾的小狐狸。
我也笑了,伸出右手:“ok,成交”
搞定了黎耀辉之后,我的心情无比的好,回到宿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疯子,他也很高兴。
“黎耀辉三天后会在监控室执勤,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现在我们要抓紧时间,把辣椒水、逃生索等装备都准备好。”
我的床单已经悄悄撕掉了三分之一,床单的边缘都被我收起来,夹在床垫下面,倒也看不出来。
“黎班长好!”
正当我沉浸在逃跑路线的规划当中时,另一个室友突然开口。
黎耀辉到了我们寝室。
“怎么了?”
黎耀辉低声道:“李时割腕自杀了,现在几个护工正送他去医院,戒治中心人手不足安排我去监控室执勤!”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李时割腕的刀是哪里来的?中心里面是禁止任何尖锐物品出售和使用,不论李时自杀成没成功,周永肯定防范意识会大幅度增加,说不定还会发起一轮大搜查。
我赶紧看了一下手表,把疯子也叫了出来。
“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现在是晚上7点53,我们8点半在监控室集合,9点出发,你去叫其他人!”
看到疯子急吼吼地离开,我对着黎耀辉挥了挥手:“你准备一下,去监控室等我。”
食堂早已经打烊了,我贴着墙根走到食堂后门,深吸一口气,拿出了开锁器。按照菊花跟我传授的经验,一点点地试探锁眼的开阖,直至到底,我把开锁器顺时针一拧,门开了。
摸了两把趁手菜刀揣在怀里,我打开冰箱,借着冰箱的微光拿了些食物,顺走了灶台上的长管打火机。
等我来到监控室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我把菜刀分给了疯子和洛明,让洛明把他自制的小刀给了吴政。
“9点钟是护工换岗的时间,刚来的护工进宿舍检查,巡逻的下班,中间的那个时间差就是我们的机会,大概有7分钟。”
我指着摄像头的汇总监控端口道:“到时候,我们就从这里,宿舍东面的后墙翻出去。”
半个小时的时间慢慢地熬了过去,我们终于看着监视器面前,护工宿舍周围的护工开始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地离开。
“走!”
我们从办公楼离开,沿着花坛弓着身子往前走。
这时候前方出现了两个人影。
“老哥,今天又是咱们去女寝检查啊,每次看到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我就鸡儿梆硬。”
“嘿嘿,我刚下了一部精彩的大片,要不要等会传你一份?保证比小姑娘更带劲。”
“什么片?”
“桥木老师的新片,包你满意!”
“哎哟,可以啊老哥,我去你那拷贝一份!你那还有别的什么老师的片么?我比较喜欢清纯系的。”
说完他递了一支烟过去,两个护工就在花坛边抽边聊了起来。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在燃烧,我们对视一眼,各个都是心急如焚,给他们一支烟的时间,换岗就差不多结束了,而检查宿舍的护工发现我们不在,马上就会出来搜查。
我感觉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中午李时被新版电流治疗仪折磨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插翅难逃。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疯子比了一个“兄弟,保重”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