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在僵持间,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易鸿才跳下车,奔着她们就过来了。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尖刀。易玲珑的心,陡然一沉。这混蛋,真的丧心病狂了!
没错,易鸿才是丧心病狂了!对他来说,失去了时家这座靠山,就等于失去了一座金矿!所以,他能不火吗?谁敢挖他的墙角,断了他的财路,那就是他不共戴天的敌人!今天,他必须要给那个臭女人好看!
“易鸿才,你要干什么?别胡闹了,快回去!”易玲珑上前阻拦。
“让开!”易鸿才黑着脸,一胳膊把她拐开,然后掂着那把刀,气势汹汹地奔到连胜男面前。当他看清楚连胜男的脸时,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关于“沈夕颜”的事,朱桂英都跟他说了,既使有了心理建设,他还是给吓到了——这女人,简直跟连胜男太像了!
而连胜男呢,也是脸色大变。她被卖到那个小山村,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全都是拜他所赐!如果不是怕打草惊蛇,影响了自己的复仇计划,她早就报警抓他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此刻什么心情,可想而知!
“你就是沈夕颜?果然跟那个姓连的很像!迷住时凯旋的,就是靠这张脸蛋吧?哼,老子今天就把它给毁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当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易鸿才破口大骂,举起刀子冲过去。
“不要!”易玲珑慌忙拉住他,“夕颜,你快跑!这家伙是个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连胜男回过神来,赶紧往咖啡馆里跑。易鸿才甩开易玲珑,疾步追上去,抬起一脚将连胜男踹翻,然后手起刀落!连胜男吓得大叫一声,闭上了眼睛。关键时刻,有人替她挡了这一刀,不用说,是易玲珑。刀子插在她的胳膊上,鲜血顷刻间涌了出来。
“玲珑!”易鸿才惊叫。
“易鸿才,我求求你,别再给我惹事了行吗?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易玲珑又急又痛,迸出了眼泪。
“唉,你就是心太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懂不懂?算了不跟你说了,拔了塞子不消水,死心眼儿!”易鸿才气得直跺脚,回头冲吓傻的连胜男吼了一嗓子,“没看见这流血吗,还不快点找药去!”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豺狼也有舐犊情。
连胜男如梦初醒,慌忙爬起来跑开了。
易鸿才揣起刀,把女儿扶到台阶上坐下。
“玲珑,你跟那姓时的真完了?”在等连胜男的时候,易鸿才不甘地问。
“完了,离婚协议都签了。”易玲珑苦笑着,叹了口气。
“他叫你签你就签,你是不是傻?离开了他,你以后带着孩子可怎么活?”易鸿才气急败坏。
“放心吧,他没亏待我。”
“我听你妈说,他把四海留给你了?哼,还算有点良心!”
“爸,你别再四海的主意啊!那可不是我的,我只不过是代为管理而已。等连海醒了,我是要还给他的!”易玲珑皱眉提醒。
“醒什么醒?这都多少年了,要醒早就醒了!我看呀,他这辈子也就那样儿了!说起来,那也是他的报应……”易鸿才撇着嘴,幸灾乐祸地说。
正聊着手机响了,一看是丁香打来的,易玲珑二话不说,赶紧接听。谁的电话都不接,也不能不接她的。因为,那里躺着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丁香,找我有事吗?”她问。
“连小姐,那个什么,您父亲连海,最近好像不太对劲……”丁香吞吞吐吐地说。
“怎么不对劲了?”
“是这样的,我明明把他的手塞进了被子里,可隔一会儿再去,他的手却露在外面……”
易玲珑大吃一惊,猛地从台阶上跳了起来。与此同时,连胜男也拿着药箱过来了。看到她在接电话,便停下没有上前。
“你的意思是说,他能动了?”易玲珑追问,声音有点颤抖。
“是的!其实这种情况,之前也发生了两次,只不过我没当回事,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呢。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跟您说一声。”丁香说。
“……”
“连小姐,您在听吗?”
“在,在听!这件事你先别说出去,等我去看看再说。”
“好的。”
切线后,易玲珑站在那里发呆。大脑嗡嗡作响,就跟被人扔了个炮仗进去似的。如果连海真的醒了,那她的麻烦可就大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最近是怎么了,倒霉的事一桩跟着一桩?
“你怎么啦,谁来的电话?”易鸿才推了推她,好奇地问。
“是医院的护士!她说,她说,连海可能醒了!”易玲珑两眼发直。
“什么?连海醒了?真的假的,你没搞错吧?”易鸿才哇哇大叫,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具体什么情况,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说了,我得赶快去看看……”
这时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两人回头望去,看见了“沈夕颜”。她怔怔地站着,神色有些古怪——掉在地上的,是她手里的药箱。
“夕颜,你怎么了?”易玲珑问。
“没,没什么,刚才不小心,给绊了一下。”连胜男回过神来,勉强一笑,然后弯下腰,拣起药箱,“我把药箱拿来了,快过来处理一下吧。”
“不了,我现在有点急事,得马上走。”易玲珑说。
“可你的胳膊还在淌血!”
“小伤,没事的。我先走了,回头再来找你。”易玲珑丢下她,快步奔向自己的车子。
“等一等,我陪你去!”易鸿才怔了怔,慌忙追上去。
“唉,你就别去了!”易玲珑不耐烦地说。
“不行,这可不是小事,我要是去了,没准还能帮上你点忙!”易鸿才打开车门,自顾自钻了进去。易玲珑无奈,只好由他了。
车子发动了,疾驰而去。
连胜男跟着跑了几步,又停下了。她目送他们,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