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旋,你金姨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时骜发话了,“在海神,我还可以罩着你,可是在四海,你就得全靠自己了!今天会上的事我都听说了,你的压力可想而知。凯旋,你可得打起精神来啊!”
“爸,我知道,四海是我岳父的心血,我一定会好好经营下去。那些看扁我唱衰我的人,我迟早会证明给他们看的!”时凯旋横了金兆丽一眼,掷地有声地说。
“哥哥加油,我看好你哦!”时凯莉冲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假笑,“对了,嫂子以后也要去四海上班吗?”
“我不去,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也不感兴趣,四海有你哥哥打理就行了。”易玲珑说。什么四海,什么生意,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她只不过想找个地方,好好把孩子生下来而已。
“什么,你要当全职太太?那岂不是要天天待在家里?”金兆丽尖叫起来。这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个好消息。那意味着,她每天都被要被迫对着这个女人!更意味着,她在这个家里,至少在佣人面前,唯我独尊作威作福的局面将被打破!
“金姨,”时凯旋难得地正眼瞧向她,笑嘻嘻地说,“这不是很好吗,以后有连心陪你,你就没那么寂寞了!”
“呵呵,那你真是用心良苦了。不过这年头,年纪轻轻的不上班,甘心在家里当寄生虫的,确实很少见了!”金兆丽挑着眉毛,神情十分鄙夷。
“寄生虫?说到这个,好像你才是吧?连心是我太太,更是四海集团的继承人,可你呢,你有什么?”
“……”金兆丽被狠狠怼住。的确,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她跟连心都没得比。她这么说,显然又是自取其辱。
“行了,别吵了!”时骜皱眉,打断他们,“男主外,女主内,我觉得这样很好!连心,以后家里的事你就多费点心了。”
“是,爸!”易玲龙赶紧说。
“亲爱的,有句话我要交待你,”时凯旋拉起易玲珑的手,笑吟吟道,“以后你一个人在家,要照顾好自己,记住,你是我时凯旋的妻子,也是这个家里名副其实、且名正言顺的少奶奶,以后谁要是敢给你脸色看,给你委屈受,你不用怕她,更不用忍着,该怼怼,该骂骂,别惯着她那个臭毛病!有些人啊,你要是稍微给她点好颜色,她就敢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这句话,不用说是冲着金兆丽的。金兆丽坐在那儿,肺都气炸了。
时凯旋傲睨了她一眼,挽着易玲珑上楼。
房间里的布置,已经恢复到了未婚前的冷色调。大红大绿的,时凯旋不喜欢。可他那种风格,易玲珑又不喜欢。每次走进来,都觉得像是进了病房。她曾经想反对,转念一想又算了。反正这里又不是她的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离开。所以除了几件衣服外,属于她的东西不多。
然而,她此刻哪里能想得到,她将要在这个房间里,足足耗上五年之久!
五年啊,沦海都可以变桑田了!
两人一回到房间,易玲珑就瘫在了沙发上。
“时凯旋,要不我还是去上班吧?随便派给我一个差事都行,总之别叫我在家里待着了!”她苦着脸哀求。
“你要上班?别忘了,你还怀着孕呢!”时凯旋说。
“唉,我真的不想对着那个金兆丽……”
“你怕她干什么?她就是个纸老虎。你就按我刚才说的做,她奈何不了你的。”
“可是……”
“好了,别担心了,不是还有我吗?她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时凯旋轻轻拍了拍她,“时候不早了,洗洗睡吧。”
显然,他不想就这个问题再谈下去了。
“我先洗,还是你先洗?”易玲珑无奈地叹了口气,问。
“你先吧。”
易玲珑拿起换洗的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在这个房间里,他们已经同居了几天了。说真的,一开始她是很忐忑的。虽然他们并不是第一次同居,可睡在同一个房间里还是头一次。
第一个晚上,她坐在床边,迟迟不敢躺上去。时凯旋抱着那只泰迪熊,就睡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呼吸声清晰可闻,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睫毛的颤动。这张床与那张沙发之间,不过是几步的距离。想要发生点什么的话,实在是太容易的事了。
没错,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时凯旋算是很了解了,可凡事都有意外。万一,万一他鬼迷心窍了呢……她越想越怕,用力攥紧了衣服。仿佛一松手,就会被人撕开似的。
“你怎么还不睡?”时凯旋忽然睁开眼睛,问。
“我,我还不困……”她给吓了一跳,慌忙说,“你怎么也没睡?”
“你老在那里阴森森地盯着我,我怎么睡?”时凯旋没好气地说,接着,他放下怀里的泰迪熊,站了起来。
“你,你干嘛?”易玲珑紧张地问。
“我给你找药!”
“药?什么药?”
“能让你睡着的药!”
时凯旋走出去了,一会儿带着把刀回来了。
“有了它,相信你很快就能睡着了。”他把刀子递到她手里,又躺回沙发上去了。
易玲珑拿着刀,有些啼笑皆非。或许,真的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吧!接下来的几个晚上,一直风平浪静。人前,二人好像恩爱夫妻;人后,时凯旋很自觉地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可以说,他完全做到了这一点。易玲珑紧绷的那颗心,也渐渐松驰了下来。
易玲珑洗完澡出来,发现时凯旋站在凉台上。手里拿着一杯酒,对着夜空发呆。那个背影,透出一种令人心疼的忧郁。显然,他又在想连胜男了。
“我洗完了,该你了。”她走过去,轻声提醒。
时凯旋没有回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今晚的天气真好,星星好多好亮,就像不久前,B镇的那个晚上。可惜的是,陪在我身边的人不是她了……”他仰着头,幽幽地长叹,“你说,胜男现在在干什么呢?她会不会跟我一样,也在看天上的星星?”
他猜中了,连胜男的确跟他一样,也在天上的星星。只不过她的星空,被冰冷的铁栏切割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