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为什么就那么任性?
“你……?”
冷佑荣实在想象不到这三年里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正想张口问,到口边的话却变成了:“你还回来干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走吧,以后不用回来了!”
冷霖珏瞬间呆若木鸡,她做梦都想不到,宠爱了她那么多年的亲生父亲竟然亲口跟她说出了那样的话!
那颗麻木已久的心,竟突然感到刀割般地疼。
“你妈妈也是这个意思。”
看着呆在原地的女儿,他终究还是狠下心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女儿:“你去自力更生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总之别再回来了!”
她轻嗤一声,却也接过钱。
慢慢转过身,一抬手,钱就从手里飞了出去,那一张张红色的蝴蝶在风里翻飞。
背过身的她一低头,眼泪像线一样从眼眶里垂直落下来。
她再没有家,没有亲人了。
如今这个世界,自己已经无依无靠。
这煎熬的三年,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冷霖珏都没再掉过一滴泪,而今天,她心里唯一的那个梦破碎了,心掉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的声音一阵阵叩击耳膜。
她使出全身力气地往前走。
举步维艰却又拼命的朝前迈进,从而使肢体的异常更加明显。
背后的父亲看着女儿一瘸一拐地步履蹒跚像个老妪。
“你的腿?”
回应他的只有女儿疾步离开时倔强的背影。
她要逃离父亲的视线,躲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尽情释放憋了许久的情绪。
凝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冷佑荣终于控制不住老泪纵横。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这三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直到离家有一段距离后,冷霖珏终于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这几年心里的委屈终于有了个出口,就像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天色已经暗下去了,街上的行人已经稀稀落落,大家都回家过中秋节团圆去了,一栋栋高楼大厦里一盏盏灯光那么温暖,想来都在合家团圆,其乐融融地吃团圆饭吧。
只有她一个人突兀地在冷清的大街上嚎啕大哭,引来偶尔过路的行人一阵侧目。
他们一定在心里猜想,这个憔悴落魄的女人,该有着怎样的心酸,才会哭得这么痛彻心扉!
天完全黑了下来,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口袋里的钱买了车票后已经所剩无几了,根本住不起旅店。
再说自己的身份证还在宫家,就算有钱住店也拿不到证件登记。
漆黑的夜里,她孤零零地站在昏黄的街灯下。
秋风瑟瑟袭来,她不仅打了一个寒颤。
她仍穿着三年前的衣服,己经洗得泛白,根本抵挡不住寒意。
从头到脚都冷,心里更是一片冰天雪地。
路过的一个男人驻足观察了她半天,走过去搭讪:“小姐,这么晚了没处可去是吗?走跟我回去,我公寓里可舒服了。”
说着就上来动手拉冷霖珏,可当他一碰上她的眼神,男人立刻缩了回去。
这女人……
她的眼神落寞清冷,幽邃惆怅,有一股彻骨的绝望,深深的寒意让人害怕靠近。
男人悻悻地转身离开了。
当别人都在这月圆人团圆的中秋之夜,在温暖的家里躺进柔软的被窝进入香甜的梦乡,而冷霖珏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街边公交车站的长椅上,度过了她回到本市后的第一晚。
夜已深,梦已静。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冷霖珏的脸上,她吃力地睁开双眼,费力的从长椅上爬起来。
她感到头痛地厉害,浑身发冷,她知道自己发烧了。
硬撑着站起来,咬咬牙长舒一口气。
她必须得找工作,必须活下去。
她还未见到母亲,她绝不相信母亲不想见她。
辗转来到人才市场,才发现自己要找工作并不容易。
因为各家单位都要看身份证和学历证,而她的证件都在宫家,她当然不敢去要,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好不容易逃离那个鬼地方,去了万一碍了人家的眼,再想出什么主意折磨她,那她恐怕永远也见不到母亲了。
三年来所受的折磨,使她怕了,彻底臣服了,她再也不是以往那个高贵冷艳的冷家大小姐,而是一个人人都可以踩在脚底下唾弃的卑微女人!
她已经接受,并且已经习惯。
这一辈子都要躲着宫家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宫岳晨。
一想到那个男人,她的眼底便一片凉意。
自己暗恋他那么多年,曾放下冷家大小姐的矜持和高傲明里暗里向他表白,可他从来无动于衷。
自己那么多年的暗恋自始至终就是个笑话,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后来又因为他弟弟的死,他恨不得把她打下了十八层地狱。
也不知道这几年的惩罚有没有解他心头之恨,反正从此以后,她绝对不能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冷霖珏对他,有的只是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
拿不出学历证谁会相信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呢?
询问了几家都是一样的结果,就算没有技术含量的公司保洁都要交身份证复印件,并要交四百元的工服押金。
她硬着头皮询问人家能否不交身份证复印件和工服押金,哪怕工资少,工作累都没关系。
几家公司的招聘人员都诧异的看着她,摇头坚决表示这不符合规定,甚至报以嘲笑讥讽的态度对待她。
无奈的她只好拖着烧得病怏怏的身体在街上四处转悠,奢望工作机会。
她看到一家酒店门口摆着招聘的大牌子,上面写着管吃管住。
她的的眼里立即有了一丝喜色,走进去向前台小姐询问,直接表示没有身份证复印件和工会押金。
前台小姐正要回绝她,这时走来一位穿着得体的黑色套服,皮肤白皙,气质优雅,像是大堂经理模样的女人走过来问清了情况,她仔细打量了冷霖珏的一番,冲前台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几个部门都紧缺人员,先留下来干活吧。”
“谢谢静静姐!”
冷霖珏感激地道谢。她听前台女孩叫她静静姐,她也跟着这么称呼。
“你今年多大了?”
被称呼静静姐的女人眉头皱了一下,不悦一句。
她在想这个女人起码看起来40多岁,怎么也跟着叫她静静姐?她有那么老吗?
爱美的许静静最反感的就是有人说她老。
“我24岁。”
冷霖珏察觉到许静静的不悦,惶恐地垂下了头。
许静静吃惊地望着面前这个女人,24岁正是如花般的年纪,可她看起来那么虚弱和苍老,身上一点20来岁的影子都看不到。
“你今天开始工作没问题吧?”
许静静看这个女人的样子好像是生病了。
“没问题,没问题。”
冷霖珏连忙回答。
“好的。小周,让她在后厨帮忙,给她腾一间宿舍。”
许静静说完转身离开,走路时姿态优雅,苗条的身材衬托得套装更加得体,起码有七厘米的鞋跟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响起悦耳的节奏。
这样气质型的美女忍不住让人多看几眼。
冷霖珏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轻叹了一声。
曾经的自己也是望众瞩目的女王,走到哪里都会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学生时代就是当之无愧的校花,爱慕自己的男人更是不计其数。
而如今,和年龄相仿的女孩在一起时,却看起来似乎是两个世界里的两代人。
仅仅三年而已,却能让一个人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心里溢满了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可她只是无奈的轻嗤自己。
冷霖珏阿冷霖珏,这一切的一切,大概都是自作自受吧!
大纲:女主冷霖珏从十六岁开始喜欢宫家大公子宫岳晨,可他却对女主毫无感情,甚至为了心爱的女人凌绍雪一走就是四年。但其实在他去到美国后一年那女人就死了,那气质优雅的小提琴家,死于白血病。而二公子却爱冷霖珏到了骨子里,各种“穷追猛打”,加之宫曜集团总裁也就是两兄弟的父亲跟冷霖珏的父亲冷佑荣提过这件事。为了巴结宫曜集团,冷佑荣直接逼婚,冷霖珏被迫嫁给宫家二少爷文仲衡。
婚礼现场,冷霖珏无意间瞥到了坐在下面的梦中情人宫岳晨,终究还是追随本心,毅然决然吼出“我不要嫁给他”的话语,随即全场一片哗然,议论声纷纷。
酒席不欢而散之后,宫家颜面尽失。
宫逸海本来是想要两家自此桥归桥路归路,可是文仲衡却死死拽着冷霖珏不让她走。强行带回家后把冷霖珏丢在房里,后文仲衡喝的醉醺醺的回房,直接强上了她以发泄内心的怒火加欲望。
可得到了她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他把她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喝着闷酒。结果第二天早上,众人却发现他已死的重大消息!
宫夫人受不了这打击,直接昏死过去,后因脑中风自此以后半身不遂。
宫岳晨因此恨毒了冷霖珏,直接将她送到自家最偏远的工厂,并下令说折磨不死就不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