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长得标志,气质温和。”宋嬷嬷如实相告,凤李氏哭的愈发厉害,就连凤渊的呼吸也连带着有些许的窒息。
“是我们凤家对不起她。”
梨花院
里面所有的布置都是最好的,心底涌上一股悲凉,苦涩的味道在胸腔荡漾开来,连带着韩欢欢都有些许的不舒服,冬雨沏了热茶放在桌上,韩欢欢打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你下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冬雨老实的退了出去,院内只剩下韩欢欢一人,茶杯内袅袅升起的热气,茶叶随着沸水悠悠涌动,韩欢欢指尖落在茶盏,心绪缓缓平静下来。
这池州凤家,不知凤雨薇的存在会掀起多大的波涛。
到达凤家三天,原主的便宜爹娘从未露过面,较为面熟的便是宋嬷嬷,韩欢欢不甚在意,每日里过得悠闲自在,可能是对凤雨薇的愧疚,源源不断搬入梨花院的东西都是最好的,首饰、珠宝,反季的水果,不要钱的送了进来,对此,韩欢欢不在意,凤家送来的,她吃着,用着便行,至于其他的,她总会让凤家付出代价。
梨花院只有冬雨一个丫鬟,院内的装饰奢华,给人一种受宠若惊的错觉,韩欢欢扯唇冷笑,说到底凤家是打算用这些身外之物迷惑她的眼,就连梨花院的出口,她出去都被挡住,回到凤家,这相当于变相的囚禁,就是不知,何时,凤家会向韩欢欢挑开笼罩的这层遮羞布。
房内噼里啪啦的声音断断续续,隐隐传达极小的哭泣声,宁雨荷抿着唇,旁侧的丫鬟直接跪在地上,“二小姐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二小姐今日出去一趟后,回来便大发脾气。”
宁雨荷推门而入,风雨柔的动作一顿,拾起花瓶便往地上砸,比方才的声音愈发的大,“怎么回事?”
“娘。”少女娇俏轻柔的声音传达,凤雨柔看见宁雨荷,所有的委屈涌了上来,扑到宁雨荷怀里,肩膀微微抚动,“娘亲,我今日前去看凤宝楼的珠宝首饰,大娘让人将所有的款式全部送去了梨花院,连看都未曾让我看上一眼。”
“我好生气,大娘怎么能这样,梨花院的是凤家的姑娘,难不成我就不是了!”凤雨柔说着心里又委屈上了,金豆豆不断的往下冒。
宁雨荷安抚着凤雨柔,“这有什么好哭的,你是凤家的姑娘,这毋庸置疑,你大娘对凤雨薇偏爱是肯定的,凤雨薇十几年来未曾回过凤家,若是你也想这般,享受这短暂的奢华,那你是想在庄子里住上几年不成。”
风雨柔紧紧搂住凤雨薇的腰身,猛地摇头,“我不要,我才不要。”
“那你可还生气。”凤雨柔将脑袋探了出来,眼眶微红,“我不生气了,只是,凤雨薇真的向他们说的那般,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她的命格那般强悍?”
宁雨荷心里虚虚的,一开始凤雨薇‘天煞孤星’的命格是由她一手造成,但是,现在有了庄子上出的事情,她心里都有点不确定,凤雨薇这般命格到底是真是假。
“小孩子别说话,凤雨薇是你姐姐,在你大娘面前,可不能直呼其名,不然,便是对她不敬。”风雨柔似懂非懂,忽然脸颊染上薄薄的绯红之色。
“那,与藩王的婚事?”
“你想都别想。”宁雨荷严厉的打断风雨柔,“藩王的传言你可一点都不知情不成?外面都传成什么模样,你想大婚之夜落得身死的境况,你便大胆前去,我定不阻拦于你。”
“娘。”凤雨柔愈发委屈了,刚刚收回去的金豆豆再次冒了出来,“我也只是想想而已,若真的嫁给藩王,我定是不愿的。”
“只是,藩王的那副面貌确实其他男子比不上的。”
宁雨荷指尖在凤雨柔脑袋一戳,“女孩子总是说这些也不知羞。”
“娘。”
“这么大了还撒娇。”凤雨柔紧紧搂住宁雨荷的腰,宛若孩童般。
“你只需要记住,离藩王与凤雨薇远点,有他们在的地方,你不要靠近。”
“嗯,娘我知道了。”宁雨荷略感欣慰,“至于凤宝楼,隔日再让凤宝楼的人再来一次即可。”
白日里睡的太多,到了夜晚,韩欢欢倒是睡不着了,冬雨早早的让韩欢欢赶了出去,冬雨亦是求之不得。
韩欢欢披着披肩,梨花院内铺满了白雪,纯粹的雪粒下是斑驳的树影,笼罩成丝丝阴影,韩欢欢关了窗,转身的瞬间,就一抹阴影笼罩下来。
“肖烨,你来了。”
肖烨身着玄衣,挺拔修长的身姿将她整个人挡住,“凤家女,凤雨薇。”
“应该是被凤家舍弃的棋子。”韩欢欢自嘲的扯唇,披肩坠落,扑到肖烨怀里,“我还在想着你何时过来,没想到竟是忍了三天之久。”
“你是女子,怎这般……”放荡不堪。
肖烨眉头紧皱,将韩欢欢推开,指尖却落在胸前,肖烨宛若触电般松手,耳尖红的彻底,韩欢欢顺势钻入肖烨怀里,抬眸撞见肖烨那通红的耳尖,唇角的笑意愈发深沉,“肖烨,你是害羞了吗。”
轻柔娇俏的低喃,肖烨心底微颤,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反客为主将韩欢欢禁锢在他怀里,“你都知道些什么,我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韩欢欢轻笑,白皙灿烂的牙齿显露出来,指尖攀上肖烨的肩膀,“什么关系?类似与比较熟悉的关系吧,你失忆的时候可是一直在跟我在一起。”
“你骗我。”肖烨扣住她的下巴,行动与言语极度不一致。
心底缓缓升腾的欢喜之意,肖烨紧紧压制住,被韩欢欢一把戳破,指尖下移,戳在肖烨的胸口,“肖烨,你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
“敢说,你看见我心里不甚欢喜,嗯?”韩欢欢还想着更进一步,肖烨直接推开她,转眼没了身影。
韩欢欢垂眸低低的笑,那笑声愈发的灿烂悦耳,回荡在院落之间,肖烨站在房顶,脸侧涌来淡淡的红潮,火辣辣的感觉传递,肖烨隐匿在夜色中。
“小姐,可需用茶?”笑声断断续续的自里端传来,冬雨即使心底的不安泛滥,终是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无需。”冷漠的声线传递,冬雨无端的缩了缩脖子,“以后无事不要打扰我。”
方才戏弄肖烨的好心情被冬雨尽数打断,韩欢欢心底不虞,但想到肖烨那纯洁的宛若白纸,心情有一丝丝的回潮,这让韩欢欢想起了一个人,被礼教束缚彻底的薛文卿,与失忆的肖烨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一样的好玩。
韩欢欢有种感觉,有肖烨的日子,今后她的生活应该不会很无聊。
阳光的薄影洒在院落的积雪上,韩欢欢微微睁眸,“冬雨。”
冬雨推门而入,准备了洗漱用的水,“把窗户打开。”
韩欢欢吐掉水,微微擦拭掉脸颊的水渍,“可有人来过?”
“回小姐,未曾。”冬雨接过帕子,“小姐,现在是否用膳。”
“端上来。”韩欢欢有点不悦,整日里禁锢在府中的一个小院中,显得格外的无聊。
用过膳,韩欢欢选了一件大红色的襦裙,白色的绒毛点缀,白与红的交替,韩欢欢出了院子。
“大小姐,你不能出去。”意料之中,韩欢欢被挡在门口。
“你们是什么身份。”韩欢欢垂眸把玩指尖的手帕,两个粗使婆子闭口不答,“若是我定要出去,你们又如何。”
“若大小姐非要出去,莫怪奴婢无礼。”韩欢欢扯了扯唇,一脚踢在其中一个婆子的膝盖,只听见‘咔嚓’一声,钻心的刺痛传达,那婆子痛苦的蹲在地上,另一婆子连一丝动作都不敢,“帮她去找个大夫。”
跟在后方的冬雨脸色煞白,步伐略显虚浮。
“只要你心思端正,我不会管。”冬雨指尖微颤,牙齿打结,这才明白,大小姐是在杀鸡儆猴,冬雨相信,若是她作出背叛之事,下场只会更惨。
若是如此,那前来池州之时,大小姐全知晓?她做的那般明显……
冬雨心不在焉的跟在韩欢欢身后,对韩欢欢的惧怕转变为心底的悸动,恐惧自心底涌上。
池州凤家,池州的繁荣,首当其冲便是凤家,若非凤家的商业扶持,池州不过是一抔荒凉。
凤家内部装饰的有条不絮,些许的装饰带着极尽的奢华,虽不是金碧辉煌,但,每每入眼之时,那份刻入心底的惊叹一拥而上,楼台水榭,小桥流水,假山绿枝,在这冬日间,尽数飘散。
越往外走,韩欢欢能看见丝丝缕缕的红绸,将被白雪笼罩的凤家变成朱红的颜色,灯笼,红色的绸缎,大大的双写之‘囍’,韩欢欢嗤笑一声,原来,凤家打的是这个主意。
“冬雨,你说这是在干什么?凤家何时有了囍事?”韩欢欢波澜不惊,微动的唇还残留丝丝笑意。
“小姐。”冬雨后退一步,低眉顺眼,想要将自己置身事外。
“冬雨,你想将自己置身事外不成?”韩欢欢直接看透了冬雨,残留的笑意化为凛冽的寒意。
“小姐,这是为了您与藩王的婚事在做准备。”冬雨心跳如鼓,韩欢欢的视线转移,依是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