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的诧异让温一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怎么,我就不能帮你解围?刚刚我在门外就听到你一个劲为南小姐解释。我瞧着再说下去,指不定对方就要翻脸了,这才叫你一句。小兰,你没事吧。”
小兰轻拍胸口,“多亏你了,不然我怕是又要为小姐惹祸了。唉,我都不知是为了什么,家主居然对我的过往起了兴趣。”
温一撇撇嘴,“这有什么好猜的,不过是借你的名头打压一下南小姐罢了。”
他自暗卫起家,虽然做起来奉行简直粗暴,但架不住他看到的多啊。
王府内外,温周作为成王世子,遇上的或人,或事,多了去了。这么点小事,温一直接就可以下定论了。
踏踏踏,身后脚步声传来,温一的神色一变,这是南明的脚步声。
不要问他怎么听出来的,要是连这点儿小事都拿不准,温一也不用从暗卫里活下来了。
他皱了皱眉头,和小兰说话的地方,正是楼梯拐角。
隐蔽算是隐蔽了,可要是有人打楼上下来,那真是一抓一个准!
温一头痛地看了身娇体弱的小兰一眼,只得推了小兰一把,“你先下去。”
温一说着,转头就迎着来人走了过去。
“哟,是南家主啊。”
“温侍卫?稀客稀客啊,怎么温世子也有闲心往我这二女儿经营的小酒楼吃饭?”
南明转动着心思,一门心思想借着与温一说话,打听一下温周对南烟的意图。要是二丫头与温周的关系一般,他把名额给了彩彩也不怕温世子气恼。
温一憨厚地笑了笑:“南家主说笑了,主子的事,我这个做侍卫的哪里能问呢。”
南明有些头痛,心道,不愧是温世子的侍卫,这知简直说得滴水不露。
再次扬起笑脸,南明道:“温侍卫说得客气了。我几次与温世子相见,多在他身边看到您的身影。想必您在温世子身边,必是忠心的典范。待温世子出仕后,您这前途,必是一片光明。”
温一听得头皮发炸,只觉得眼前这个南明真真会说话。只是这话说给他听,是不是有些浪费?
“承南家主的吉言了。不过在下还是喜欢跟在主子身边随侍左右。南家主这话,在下不大爱听。”
南明的脸色一变,随即明白温一的意思。人家是温周的侍卫,他一张嘴就是说高升,岂不是暗示对方被主子一脚踢开?
不过他也有些无奈了,这年头哪个奴才不想着前途光明,怎么这个就成了异类?南明尴尬了一下,转脸便大笑起来:“温侍卫说笑了,这不想当将军的士兵……”
“南家跟我这侍卫说得这般开心,倒叫在下好不吃惊。我身边这憨货,最是严禁不过。他这张嘴,可是不怎么会说话。”
南明一侧头,就看到正缓步往上走的温周。他此时更加尴尬了,当着人家主子的面,吹捧人家身边的侍卫高升,似乎好听不好说。
就这么一迟疑,温一已退到了温周的身后,南明看到温周那双眼不悦的双眼,机灵地行了一个大礼。
“见过温世子。”
温周就这么看着,久久不语,半晌方道:“起来吧。说起来本世子倒与贵家二小姐常有往来。可不敢当南家主的大礼。”
“温世子客气了,南明这般说,不过是想着您有段时间没来我那酒楼了。最近在下又研制出几样新式菜肴,正一门心思想着叫世子爷给口评一番。是在下心急了,倒叫温世子误会,正巧,今儿这酒楼是南明小女的生意。要不在下做上几道佳肴,给世子爷陪个礼。还望温世子原谅南明心直口快。”
温周简直要叫南明给气笑,这家伙,前脚把心思用在他的侍卫身上,一门心思想从温一那里套些话。
他身边的人,是那么好套话的嘛?南明在知道什么?不过一介平民,居然敢把主意打在他的身上!
要不是他走得快,是不是南明……不能再想了,越想越生气。不得不说,温周是真的误会了。
不过联想到眼前这个老家伙倒底生了南烟,温周压了压心头怒火。
“南家,你想在我侍卫口中打听什么,直说就是。我温周出身成王府,什么事没经过见过,你用这几句话就想糊弄在下,算盘打得太精了吧。”
南明吓得用袖子拂了拂脑门上的汗珠,半晌方道:“温世子,您真的误会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想套您那侍卫的话。”
他不说这句还好,一提温一,温周就想到这老小子说的“高升”二字。
一抬手,制止了南明继续往下说,温周直言道:“南家主想说什么,但请直说。怒温周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
“那个,那个……”
南明迟疑了一下,在看到温周那张不耐烦的脸时,只得小心琢磨着嘴里语言:“温世子容禀,在下想着您既然能带着小女进宫为太后娘娘做膳,是不是……”
“南家主!”
温周冷喝一声,南明瞬间闭上了嘴。
“我带南烟进宫,是因为当时一门心念皇祖母的疼爱之情,念着南烟做的膳食极对本世子的胃口,才想着把带进宫为祖母做上一餐。可是,这与你有什么干系?南明,别把你看得太高了,太后娘娘的寿宴可以让你做,那是给你莫大的恩德,别把你肚子里的那些小算盘打到本世子的头上。”
南明一个激灵,马上便叫起屈来:“温世子说得哪里话来,我南明不过一介厨师,就算向天借个胆子,也不敢对温世子您起了什么心思啊。这不昨天我家二丫头得了世子爷的好处,借着您的光,进宫给太后娘娘她老人做了御膳嘛。我,我这只是关心女儿。”
温周定定地盯着南明,半晌方轻笑一声:“既然是这样,那你倒是个慈父了。”
南明见温周态度温和起来,胆子也大了:“托世子爷的福,您瞧这间小酒楼,还是我亲自送与二丫头的呢。您往京城内外瞧瞧,似我这样的父亲,能在女儿这般年纪就独掌一间铺子的,如何算不得慈父。世子爷啊,小人听说,您觉得小女做的菜肴出色,一时兴起,倒是起了入股这间酒楼的主意?”
温周略点了点头,但他心里对南明实在有些不喜,要不是打从一开始他就和南烟联络不断,还真就信了南明的邪。
这间酒楼从无到有,他温周可是没少了帮忙,好家伙,叫南明一句话,功劳都划到他的头上了。
然而这人却是南烟的亲爹!这时,就听南明道:“世子爷,这么说来。倒是小女麻烦您了。您是不知道啊,昨天我那二丫头回来一说她托了您的福气进了宫,还亲手给太后娘娘做了一顿膳,我这心里头这个高兴啊。自打我这御厨从宫里出来,都有多少年不曾给皇家做菜了。”
南明说到这里,还用袖子沾了沾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这让温周看着有些闹心,有事就直接说事,这番做态,他在王府里看得多了。
“南家心慕皇恩,若是有空,我自当禀明皇祖母。”
干巴巴的来了这么一句,听在南明的耳朵里,心里真叫一个美!
他再次凑近了温周,一脸谄媚地笑道:“温世子,您无愧于京城的美食世子名号,实在是给我们这些做厨师的一个天大的机缘啊。小女便是托了您的福,方才得以在太后娘娘面前显露手艺。在下不曾登门谢过温世子。来来来,这间小酒楼从始至终都是由着我那二丫头打理。老夫今天也算借花献佛,请温世子您尝尝我南家下一代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