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当年我没揭穿你,你也不用现在来我面装相。你自己回你的正院吧。我要去酒楼看看。”
南明说到这里,转身就走。一丁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仿佛陈氏不过一个送醒酒汤的丫头。
书房里静了下来,陈氏突然夸张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骂:“好你们南明南子川,当真不是个东西。”
陈氏说到这里,居然抹了把眼泪。随后又继续骂道:“这些年你不纳妾,也不肯生子。对外一付倾心于我的模样。让外头那些妇人只知我是个不能生的,还不许别人生儿子。你南明当我真不知道,自个儿一个人在书房无时无刻不想着柳氏这会儿知道想念人家了,早干什么去了!当年有本事你别害人家啊,那点子感情算得了什么,还不得为着利益让步。你进皇宫能舍了柳氏,现在倒一付道貌岸然模样。伪君子!”
在书房里压着嗓子骂了一阵子,陈氏算是心情畅快了。
因着南明早就走了,陈氏也就没在书房里多呆,不久之后,她也端着那碗南明一口没动的醒酒汤回了正院。
陈氏自个儿是骂的痛快了,可是她却没想到,哪怕是在南明的书房里,她还尽量压着嗓子了。可她在书房里骂人的话,还是悄悄的传了出去。
也不能怪陈氏不小心,实在是得了消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生女儿南彩彩。
前院南彩彩并不陌生,她作为长女,还得了南明的悉心培养,怎么可能一个人手也没有呢。
陈氏若是在后院自己的房中骂人,可能南彩彩的手还伸不那么长,但是在前院,南彩彩这些年来都和南明一起行走酒楼,平日里还一直住在后院,与自己的父亲南明传信的时候,总得在前院有几个人手才是。
她得了消息,并不奇怪。刚刚听到自己手下传过来的消息时,南彩彩不想相信的。
这事和昨天晚上她娘给她的消息根本就是二回事。唯一相同的竟然只是南烟生母柳氏死了是真实的。其他的,竟没一处相同。
那可是自己的亲娘,好好就不能跟她说句实话吗?怎么还骗她?
南彩彩一时想不开,竟直通通的往陈氏的房里去了,“娘!你在吗?”
南彩彩的声音挺冲的,脸上更是带着几分不快。陈氏回来没多久,看到女儿进来,虽然态度不大对头,但她也不曾多想。
“彩彩,怎么了,可是寻娘有什么事?”
南彩彩看到母亲一点儿没提昨天哄她之事,不由直接问道:“娘!你和我说,那柳氏是怎么回事?我恍惚听到别人说娘您在父亲的书房里说了会子话,好像与我得到的消息并不相同呢。”
陈氏眨眨眼,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南彩彩的来意。她眼珠转了转,马上就道:“彩彩啊,娘这些年心里苦啊。你是不知道你爹他心里一直有人呢。要是活人,娘还能动些手段,尽量把你爹的心往回拉。可偏偏那人却是个死的。你说,娘怎么和一个死人争。那柳氏仗着自己出身世家,还能帮着你爹研究菜谱,处处打压咱们母女二人。要不是她最后真个死了,娘和你指不定就叫你爹给撵出门去了。彩彩,你真的要怪娘吗?”
陈氏说到这里,简直泣不成声。南彩彩一时慌了,忙上前扶着母亲的手臂道:“娘,您想什么呢。不过一个妾,死了便死了,难道女儿还能因为一个外人与您过不去?”
陈氏听得心里大安,心道,这还得是自己亲生,要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了,指不定怎么样呢。
陈氏的哭声渐渐小了起来,“亏得你爹把南烟那丫头当成了扫帚星,不然这个家哪里有咱们母女的地方啊,彩彩,你可要争气啊,毕竟南烟虽然算不得什么,但她的生母在你父的眼中,却是他的心尖子。”
陈氏一提南烟,南彩彩的火气瞬间大了起来,一想到南烟的生母给她母亲填堵,而南烟却也时时刻刻的给她添堵,不由脱口而出:“娘,您放心吧。早晚有一天,我把那不省心的玩意儿撵出去。省着她天天在咱们母女的面前碍眼!”
说着,南彩彩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陈氏听罢,不由面上带出一丝欣慰。
“彩彩,这些陈年旧事与你无关。你呀,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和你爹学习本事。当然了,要是有空闲的话,就把心多多放到咱们自家酒楼上。其它的,我的彩彩不用担心,娘自会处处帮你。”
“娘,这事你不用说。女儿自己就会去做,等着我把咱们南家的祖传酒楼收到囊中,再把西院那个撵走,那会儿南府方是咱们母女的天下呢。到时啊,娘您大可享享女儿的清福了。”
陈氏笑了,还帮闺女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好孩子,为娘到时再给你寻个上门女婿,那时咱们彩彩方才风光呢。”
南彩彩的脸瞬间爆红,“娘!我不和你说了。”
说罢,南彩彩以袖掩面,被她亲娘给羞走了。这件事情在南彩彩和陈氏这里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但是南烟却顶着一双黑眼圈,打着哈欠,头痛欲裂的在西院里转来转去。
昨天遇着了二叔南岳,虽然从他嘴里知道了母亲的事情。
她不是原主,一直未曾想通是不是要帮原主复仇。说句实话,她占了南烟的身子,虽然是已经死后不魂的那种。
占了就是占了,这一点无可改变。若是她对陈氏动手,就必要消了陈氏主母的权势。
现在看来,陈氏的权势来自几个方面,一,女儿南彩彩。二,丈夫南明。三,娘家。
娘家这块她是插不上手了。要是对付南彩彩和南明这二个人。
一个是原身的爹,一个原身的姐姐。这让她怎么做?反正南烟一时有些想不通,占了人家的身子,然后再夺了南府的产业,在此之前,她还得打压南明意属的继承人。
这也太过无耻了些吧。要是原主是活的,怎么做怎么行。可她从骨子里就不是南家的人,凭什么继承人家别人家的产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