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姐姐，等等。”
小兰诧异地回头：“什么事？”
小兰突然回头眯眼，直把对方吓得抖了抖，“那个，我听我表姐小青说，二小姐要跟大小姐比试。我，我还听说，要是二小姐输了，这间酒楼也不可能再留在二小姐手里。到时，到时我们这些人，还能去哪里啊。”
小兰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小兰是真没想到，这消息居然传得这么快，昨天晚上主子才在老爷的书房里提了一嘴，结果今儿一早酒楼里就有人知道了。
“我，我都是二小姐的学徒了，就是想知道的详细一点。”
王大丫低下了头。小兰见状，缓了缓口气，不再那么迫人。
“二小姐早有准备，不会输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王大丫闻言，惊喜地抬头，看着小兰：“那，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小兰姐姐，能说一下二小姐都准备了些什么菜吗？我，我怕咱们小姐要是输了，像我这样的人，一旦回了主家，就要不好了。”
这话正常来听，挺正常的。像王大丫这样的人，被陈氏送到南烟的酒楼里来做事。
要是南烟待她不好，等再次回到陈氏面前，也许没什么事，但要是她在南烟这里过得极好，还得了南烟的重视，想也知道，定会叫陈氏视为叛徒。
小兰耳朵里听着，可在心里一琢磨，就觉得对头了。因为这人，她在打听菜谱！
菜谱是能随便打听的嘛，就是小兰自己，也不会随意打听自家小姐在琢磨着什么菜谱啊。
在心里把王大丫的话过了一遍，小兰狐疑地瞅了一眼王大丫，刚想说这个不是你能问的。
话到嘴边，小兰却道：“菜谱啊，你真想知道这？”
小兰笑着问，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意思。王大丫使劲地点点头，看似非常激动。
“小兰姐姐，我这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担心啊，您就说几句吧，哪怕是一个菜二个菜也好叫咱们这做下人的安心一些啊。”
“想必你也知道咱家酒楼里的招牌菜吧，咱们小姐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又改进了一些。比如黄金肉片，这个主子稍作了一些变，把金黄色化为了绿色。”
王大丫张大了嘴，“咋变绿的啊。”
小兰白了她一眼，“这还不好变动，你看咱们厨房里有这些绿叶菜，随便弄了些汁水掺进去，不就能变了颜色？”
“那，那不成黄金了，难道叫绿金肉片？”
小兰心里呵呵一直，口中却一本正经地道：“哪能叫这个，小姐给起了名字，又重新切了新样子，一个个长的好像荷叶一样，就叫碧叶青天。”
王大丫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心里却把这几句话记得牢牢的。
“那小姐兰姐姐，你再说几样呗，这样的菜式变种，真真有意思，要我说，还是咱们二小姐厉害，反正我在南家呆了这么些年，也不曾听说过家主和大小姐这样改过菜谱呢。”
“哦，还有九龙戏珠，龙凤呈祥之类的菜，其实总体没什么变化，咱家小姐只是在外形上变一变罢了。不过这事你可不兴往外说，不然别说是我了，就是咱家主子也饶不得你。”
王大丫激动了，啪啪拍着胸口，“小兰姐姐，您就放心吧，这事妹妹我记往了。要是我往外说，就叫我在咱家酒楼再也干不下去，回老家吃自己去。”
小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嗯，你知道就好。”
王大丫的消息当晚就传到了陈氏那里。
“你说什么？往肉片里夹青汁？”
陈氏瞪着下头跪着的小青，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还把肉片做成荷叶状，这是哄谁呢。
当她是外头那些只会吃，不会做的贵妇吗？作为南家的主母，陈氏要是一点儿也不懂厨艺上的事，那简直是开玩笑。反正她就从来没听老爷说过这种方法。
要说她自己见识少，陈氏觉得还是有可能的，但是老爷是谁啊，那可是皇宫里御厨出身，连她这个跟老爷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夫人都不曾听说这样的事，分明这消息是假的啊。
“小青，你再说一遍，你打听到了什么？”
陈氏郑重的重复一遍，生怕自己听差了。小青跪在陈氏的脚下，战战兢兢地道：“夫人，小青的表妹王大丫在二小姐的酒楼里打听到，二小姐只是把酒楼里的招牌菜换汤不换药，只弄个好看的外形，打算用在比试之中呢。”
“来人，把这丫头给我拖下去，重责八十杖！”
陈氏怒不可遏尖叫。瞬间打门外闯进来二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也不知打听弄了块破布，堵了小青的嘴，就给拉了出去。
只留陈氏在屋中气得直喘粗气。真是个好丫头，连她这个主母也敢糊弄，真当她没个脾气，不敢打杀人吗？
“翡翠，你就是这样办事的？还碧叶青天呢，她怎么不胡诌一个红枫满地呢。本夫人信着你了，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翡翠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下，“夫人，是奴婢的是错，请夫人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定不辜负夫人期望。”
翡翠是真的吓得不轻，八十杖啊，南家的杖就算再小，可也有三尺有余，全打完了，浑身上下哪里还能有块好肉。
像她们这样的奴婢，哪里请得到大夫，还不是打完拉回去硬撑，在夫人这般的厌恶之下，小青是活不成了。
陈氏盯着平时非常倚重的丫头，半晌，方道：“也罢，这事你盯着，快点办，要是敢给我儿拖后腿，夫人我身边的大丫头自有别人顶上，到时你就早早配了小子罢。”
翡翠一哆嗦，陈氏所说的配小子，就是丫头小子站二列，走到谁算谁，这样的成婚法，能是个什么好的。
似她这样的得脸的大丫头，若是得宠，自会有人在主母面前提亲，到时嫁人夫人小姐还会给些嫁妆，那才是正经的婚事呢。
翡翠知道，夫人现在是真的气极了，不然不会拿她的婚事做威胁，不过还好，只要不是直接打发家去，说明夫人对她还有几分信心。
“夫人，奴婢一定会把这事办好，定叫主子称心如意。”
陈氏冷眼看着，直到半刻钟后，方道：“起来吧。下次再敢整出这样的白痴到我的面前，你也不用在我跟前伺候了。”
翡翠心下一松，知道这一关她算是过去了。打夫人这里出来，翡翠只觉得身上有些发凉。
她这才发现，原来身上的衣裳早就叫汗水湿透了。
“去听一下，小青是打听弄来的这种消息。”
翡翠沉着脸指着一个小丫头道。
“翡翠姐姐，您不是叫她去问她表妹嘛。应该是王大丫打听来的。”
“很好，王大丫是吧。告诉她父母，把人领回来，以后不用再来咱们南家上工了。这种蠢货，留她何用。”
小丫头被翡翠吓得低着头，一声不敢吭。翡翠见她一动不动，不由怒从头起，抬手就掐了她胳膊一下：“死愣在这儿干嘛，等着我给打赏呐。还不快滚！”
对方又痛又怕，含着眼泪，也不敢反驳，只默默地退了出去。直到出了院门，方拔腿飞奔去给翡翠办事。
走了一个小丫头，翡翠又发泄心中的怒火，这才转头问另一个：“绿柳，你去打听一下二小姐那边的情况，也不用打听什么菜谱了，咱们直接从她们买进的菜蔬入手。你细查一下。”
“是，翡翠姐姐。”
绿柳应了一声，却迟迟未走，翡翠的脸慢慢沉了下来，“可还有什么事？”
“翡翠姐姐，我听说小青叫主子打了八十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