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骂人不见脏字的嘲讽话,南彩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
以往旁人见了她,哪个不是张口就是夸赞,闭口就是厨艺栋梁?
可以说,温周的一番话,简直是把南彩彩的脸皮扒下来,又跺上一脚,要不是南彩彩不想在温周面前出丑,此时她都想放声大哭了。
“我,我……”
张了张嘴,南彩彩再也没脸面在这里呆下去了,她一扭头,就跑出了这个包间。
其实,这菜是什么味道,南彩彩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起锅后,南彩彩一口也没尝过。
这倒不是她帮意而为,只因南彩彩不能吃辣,当时那些辣椒得到手之后,南彩彩只试着尝了尝,就不敢再吃了。
刚刚温周的话,南彩彩本来又羞又恼,只是匆匆跑回了厨房之后,南彩彩少见的心虚了。
叫客人因为菜肴的事,被骂一顿,就算南彩彩脑子再蠢,也知坏事了。
得罪了食客不算大事,旁人大不了不来她家酒楼吃饭。可温周是谁,那可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还因会吃,得了个美食世子的名号。
他若是在朋友圈里说南氏酒楼的坏话,南彩彩简直不敢想像,以后自家酒楼会变成什么样子。只能是门可罗雀了。
南彩彩心里又惧又怕,还带着几分心虚,她想了想,现在最要紧的是再做些正经传统的菜色,给温周送上去,如果可以,她再给温世子赔个不是。想来看在常在这里吃饭的份上,温世子应该不会跟她计较罢?
南彩彩一手捂着咚咚跳的心脏,一边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此时,楼上的温周正拿着小福子递来的白帕子擦嘴,“什么玩意吧。也跟敢南烟比肩!至于南烟无论用什么材料,我吃进嘴里的味道是极好的,这个南彩彩,虎父犬子!”
“爷说得太对了,就南彩彩那骄蛮的性子,哪里做得出什么好菜来。世子爷,您也犯不着跟这样一个女人生气。”
温周神色淡淡地把手一松,那贡缎做的白帕子就扔在地上。
“哼,我是气自己,哪里会跟那蠢货计较。要不是看在常在这里吃饭的份上,有着些许情面,你以为那被这酒楼坑了一把,我会轻易放过这些人?”
小福子赔笑地呲了呲牙,“那世子爷,您可是吃好了?”
温周冷淡道:“走吧。在这里呆得久了,咱们也该走了。”
小福子殷切地先温周一步,殷勤地把门推开,温周迈步就要出门,不想外头过来一个南氏酒楼的小二,“客人,您这是要走了?可是我们东家说了,他正要过来呢。”
温周冷笑一声,理都没理地往前就走,那小二一急,一付想伸手拦,却又不敢的样子。十分为难。
跟在温周身后的小福子阴测测地道:“不必了。告诉南明一声,以后不要再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打饶了世子爷的兴致。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以后南家酒楼也不用在京城里开了。”
这南氏酒楼的小二被小福的一番话吓得直冒冷汗,经时却一句留客的话都不敢再说了。
温周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扬长而去。而被唬得不轻的小二,此时却是满脸苦涩。
大小姐惹下来的事,都说要退菜了,他在门外此后,哪能不知道呢。
他早早就叫了人,往南明那里禀报去了。可是一来一回的,总要些时间。
哪想这位世子爷吃得不愉快,转身就走啊。这可真真坏事了,这南氏酒楼,以后不能关门了事吧。
这小二正为以后的生活感到担忧的时候,就听楼梯响起了脚步声。
正担忧的小二眼神一亮,不由向前走了几步,待看清来人时,他有些失望。
南彩彩端着新做好的菜肴,正往楼上走,不曾刚打楼梯处上来,就看到一个呆头呆脑的小二往她这里张望。
南彩彩心里有些不悦,正想呵斥几句,转头她又想到温周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她再也不敢耽搁了,匆匆紧走几步,就到了温周的包间面前。
“啊?人呢?”
南彩彩失声道。原来此时包间的大门正开得老大,里头一桌子菜,都没动几口,里头空荡荡的,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大小姐,您上楼前,温世子早就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你这小子就眼睁睁看着世子爷走了?怎么就不知道拦一拦呢?”
南彩彩气急败坏地质问道。那小二抹了把头上的汗,无奈道:“大小姐,小的也想留下世子爷啊,可是世子爷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脸生气的样子,打里头出来就走了。小的倒是说了一句,可小的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介贱奴而已,哪里敢拦温世子啊。”
“废物!”
南彩彩怒骂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世子爷生气了也不知劝几句,居然叫人家带着气走了,我南家要你何用!”
这在楼上伺候的小二深深地低下了头,心道:要不是你这位大小姐惹急了人家,正常好好吃饭,哪里会把人家气成那样,都要退菜了,还转头就怪到他这奴才身上,真真不讲道理。
南彩彩看着眼前这个一动不动,如死猪一般呆呆站在她面前的小二,一股邪火打心底升起:“你个奴才,叫你在包间外头伺候,为的就是让客人宾至如归。你倒好,好的不灵坏的灵,生生叫人客人带着气走了,你说,你还能干什么!行了,以后我南家可不敢留你这样的,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人吧。”
“大小姐,可是我这个月都干了二十二天了,您这就把我打了,那我的工钱怎么……”
“还想要工钱,滚!”
“大小姐,您这是什么话。我可没把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客人端上去,要不是您……”
“闭嘴,滚出去!”
南彩彩怒不可遏地一下子把手里那盘子芙蓉大虾扣到了伙计的头上。
瞬间,滚烫的菜汤,菜油和虾砸得这伙计满头满脸。
“啊!”
对方惨叫一声,南彩彩一点儿也没有亏心的感觉,张口大骂道:“还敢叫,也不看看你刚刚犯下了什么错,食客吃不满意,转身走人了,你居然连找东家都不会,只在这里干看着,真当我南家是好欺负的!滚,马上给我滚出去酒楼,以后不许再京城一步,否则我让你永远消失!”
那伙计一手捂着脸,一边哀号,他倒想一走了之,可是被南彩彩一威胁,也顾不上头上的伤了,小老百姓,被人打骂他认了,可是这位主儿可是要断了他的生计啊。
他家没地,家里好几口人等着吃嚼,在京城里呆了这些么长时间,这小子一直在南氏酒楼里做伙计来着,要是他真敢直接走人,以后他还能去哪?又能去哪?
“大小姐,你讲些理好不好,温世子是吃了您做的菜,一脸怒气方才走的。可不是小的不给东家支会,小的也有使人叫了东家,可是现在东家不是还没来嘛。大小姐……”
南彩彩被这小子的实话给气得不轻,长这么大,整个南家哪个敢跟她这么说话,还把她刚刚做的错事拿出一条条的亮在众人面前,看着这伙计还振振有词的指现她,南彩彩心火一盛,上个箭步就冲到了温周的包间里,拿起那桌子上的吃了几口的菜,抬手就往外扔。
乒乒乓乓一响,菜汁菜肴满天飞,过道的那伙计本就受伤,此时只得用双手勉力挡了一下那漫天飞舞的“垃圾”。
不管砸没砸着吧,南彩彩心里的火气倒是发作出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