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福了福身:“二公子,是我的罪,我自是不会逃的。到时世子爷醒来,自有定论。就不劳二公子担心了。”
温若水气得拂袖而去。最后一个机会又叫南烟这贱人搅和了!
温若水走后,南烟只觉得天也蓝了,水也绿了。反正是哪哪都好。只要让她跟着温周,别叫这些子小人给暗害了,南烟对温周能再次醒来,报有极大的信心。
跟着仆役进了王府,又把温周抬进了他自己的卧房,南烟刚刚挤了帕子,把温周弄在身上的腌脏物给擦拭干净,便听到外头三三两两的仆役叫着:“见过王妃。”
“王妃安!”
南烟回头看时,都没说得上话,就被这个一身宫装的丽人一头撞开,扑到了温周的身上。
“我可怜的儿啊,早说不叫你在外头乱吃东西,今天好了吧,倒底吃出事来了。娘的周儿了,你可真要了娘的心。臭小子,你怎么还不醒来啊。可心痛死娘了!”
向一侧后退二步,南烟几近摔倒时,却被一只手扶住了。
“南小姐小心了。”
“你?”
南烟看着小福子面无表情的样子,张了张嘴,倒底没在这个时候说话。
“王妃娘娘,这会儿可不是哭的时候,您不是早早就叫来了太医嘛,快请太医给世子爷扶脉啊。”
小福子的话十分及时,姜王妃的哭声瞬间止住,“对对,你还是这个奴才忠心可嘉,快来人,把王太医请进来。”
小福子应了一声,马上向着身后的使女使了眼色。一个女婢脚步轻盈的走了出去。
姜王妃又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温周,随即便起了帕子沾了沾眼角,“我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倒底是怎么回事?小福子,你如实说来。你回来的时间急,我一忙就把这事靠后了……”
“见过母妃。”
温若水这小子也不知打哪里钻出来,南烟一见他就心生恨意。
要不是这小子在中间插了一手,温周指不定还能早点回王府呢。
“是老二啊。你来干什么?对了,我记得周儿就是你带回来的,怎么他先到了卧房,而你却才来。好你个白眼狼,枉这些年来我对你如对亲子,你黑了良心的混帐,居然连你哥哥重病都不管不顾!说,是不是你见天的咒着你哥哥早死,你好登临世子之位啊!”
温若水被姜王妃这么骂,居然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就听他道:“母妃,儿子可没您说得那般不堪。孩儿前脚把大哥送到这里,就紧着回您那承庆堂寻母妃,不想待孩儿到时,您却早早往大兄这边来了。这不,儿子一路小跑,跑了一身大汗,这才跟上您的脚步。母妃,您若是要怪,便打儿子二下出气吧。如今大兄这样了,便是母亲您气不顺,儿也是心甘情愿给您打的。”
“你,你!”
姜王妃指着这小子气不打一处来。南家酒楼在什么位置,她是不清楚,但是小福子知道啊。
正常来说,这帮人的脚程定是要比小福子快的,可是现在呢,小福子都回来多久了,她这宝贝儿子才将将回府,要说这里头没这个黑了心肝的老二的手脚,她就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就在南烟以为姜王妃要大发雷霆时,她突然安静下来,就连表情也带上些许慈和之意。
“好孩子,倒是我母妃我想的差了。你大兄在外头惹事生非,今儿若非有你在中间张罗,指不定周儿还在外头受苦受累,连个大夫都没有呢。好了,你一路上也累得够呛,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一会儿吧。你大兄这里,有母妃守着呢。去吧。”
南烟听着这和气的话,头皮都要炸起来了。什么多亏了温若水,分明是看他不顺眼,不想叫这人在眼前碍事,直接撵他滚蛋呢。
果然,温若水的脸上也露出了感激的神色,“母妃,那儿子先回房换身衣物,实在是大兄在车上又呕出些秽物,待儿换洗过后,再来看大兄。”
说罢,这小子还十分歉意腼腆地冲着姜王妃和南烟笑了笑,方才转身离去。
待人走了,小福子气不过,“娘娘,您怎么就叫他这么走了。要是没有他在中间捣乱,世子爷指不定早早就回来了!”
姜王妃叹气道:“我何曾不知此子心思,只是他待我这母妃十分恭谨,待周儿更叫王爷感觉实心实意。罢了,不说他了,太医呢。”
这时,门口早就侯着的太医方才进门,“臣王久见过成王妃。”
姜王妃马上让位,焦急地道:“王太医,快些看看我儿如何了?”
说完,便眼巴巴地瞅着这个老太医,王久拱手笑道:“不妨事。我见温世子面色尚好,刚刚未进门前,也问过随行的侍从,知道了经过。南东家寻来的郎中处理的尚可,倒也不会耽误了世子爷。”
安慰了姜王妃一句后,王太医这才开始给温周诊脉,不多时,王久捋着胡子,在心中暗暗合计,温世子心肾身强,脉相联,且长。然下指推筋靠骨,真气不行略结,为脉丧泻之不出之相。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这脉相表现得越发缓迟气血,看来温世子这病,当为中毒引发。
王太医思忖片刻,起身走到桌前,提笑写了一张方子,“叫我那药童把药抓了,煎好后给温世子喂下。”
然后看向心焦的姜王妃,“王妃不必担心,温世子吉人天象,且服用的毒物不多,又吐出大部分,并不危机生命。待吃过药后,老夫诊过脉,再开三剂药,以世子爷的身体,几日便右痊愈。”
姜王妃得了这话,只觉得心神一阵放松,“谢过王太医了。要不是有您在,周儿,周儿……”
姜王妃突然间流下泪来。王太医忙连连摆手,“王妃多虑了,温世子体格极好,便是普通郎中,也是无妨的。我且去外头给世子爷煎药,这边世子若是再吐的话,就放心叫他吐。”
“谢过王太医。”
姜王妃看着王太离去,又坐到了温周的身边,用手中的帕子轻轻沾了沾温周额头上的汗水。
南烟看在眼里,只觉心中发酸。她张了张嘴,正待安慰几句。不想小福子却凑到了她的身边,并伸指捅了捅她。
南烟瞪了他一眼,这是做甚!
小福子凑到她的耳边,小小声道:“温若水!”
说完,便退到一旁,眼观鼻,静立如钟。南烟有些茫然的看着小福子,有些不大明白小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姜王妃忽然发话:“南烟,周儿常去你那里吃饭,为何以往不曾出事,只这次出了事?说,你那酒楼倒底怎么回事?”
说罢,一双眼眸看过来,直迫得南烟瑟缩发抖。非是南烟胆小,而是姜王妃的威严甚重。
这个,南烟张了张嘴,这叫她怎么说?说她不信温周的话,把那些有毒的腊肉做了,然后温周张要第一个做试菜,结果就成了这半死不活的样子?
一个名字在南烟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温若水!
南烟突然明白小福子为何刚刚提这个人了,垂下眼眸,南烟心里愧疚极了,却不得编瞎话:“王妃,是南烟的不是。酒楼里新进了一些食材,不想正巧温世子掐着点前来吃饭。南烟不曾注意,因着那批食材在昨天做菜时,南烟也曾尝试过。不曾出事,然而正巧温世子前来吃饭,便出了问题。”
说到这里,南烟脸上满上愧色,她吞吞吐吐地道:“王妃,那会儿我们酒楼把世子爷抬到后院,又请了郎中来治,二公子便到了,并要带着世子爷马上回府。可是坐马车从城北到王府,却是多花了多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