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小三就惨烈了,宁安镇那边有一点儿什么事,他就得骑马走一趟,得的钱还不如另几个多。这人除了一开始高兴之后,就心生不忿。
陈氏派来的人很快就搭上了这个才起来不久的小子。城门外的一处小茶摊处,一个看起为精明强干的管事给一辆马车打了个手势。
瞬间这辆好好行驶的马车突然间一歪,几乎半横过来。
人马的叫嚷声响起,直把魏小三堵在了这个小摊子附近。
“前边怎么回事?那车轮子可是坏了?”
魏小三本来一人单马,本来在官道上飞奔,兴奋剂果前边一出事,他就不得不停下来。
“谁说不是呢,这不,才出了城,李记的车马轮子就坏了轴,这个外来的商贾说好运也好运。说不倒霉也倒霉。你想啊,这要是再走上几十里地,前不朝村,后不朝店的停半路上了,哪有现在出事好哇。”
说事的是一个立在一旁看热闹不嫌大的老客。他本来是在茶摊子上喝口水,正打算一会儿进京城呢。
魏小三裂裂嘴,他一手抓着缰绳,打马就打算绕道。
“这位小兄弟,这就要走啊?要不要跟着咱家的商队,你一个人单人独马的出行,出点啥事怕是没人相帮啊。”
一身灰衣的精明管事慢慢打茶摊子上走了过来。魏小三懵了一下,随即回道:“谢过老哥,我不是到外头跑商,我帮自家东家去下头的宁安镇送个信。不远,当天去,当天回。也不耽误什么。”
“呵呵。小兄弟你可别不好意。别说什么送信,送信哪有你这样外行的。东家便是用人,也得寻个年长可靠的。你才多大。听话,跟着老哥的商队,哪怕暂时不是一路的呢,捎你一程不算什么。也用不了几个大钱。”
魏小三急了,他哪里说谎了,不由大声分辨道:“我说老哥,咱都不认识,我还能说谎不成。我家东家是南家酒楼的二小姐,她在宁安镇定了许多的腊肉,我就是负责这个的。”
魏小三也是有些虚荣心的,只是他这么说,倒叫对方高看一眼,“行啊,小子。真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本事倒是不小。居然能混上采买这个油水丰厚的活计。想来你是你们东家的心腹吧。”
这话说得魏小三有些低落,他可不是东家的心腹,只是在酒楼里,只有他一个会骑马而已。
因着魏小三没回话,对方看着魏小三上下打量,啧啧有声,就听这灰衣人又道:“这位小哥,怎么我看你这身打扮不像采买上的人呐。你往咱们南边瞧,那个大肚子,一脑门油光的,那是京城赵大人府上的采买。你再往北瞅,那边那个一衣锦衣的,内里着着白绸的家伙,看着像个富家公子吧,那位是白翰林家的采买。你说你这身粗布衣裳,我看着咋不像主子心腹呢。”
魏小三的眼瞪圆了,随意扫了几眼被灰衣人称为采买的家伙,回头他就想起来酒楼里那几个采买上的爷了。
再联想到他这活计累的人要死要活,拿到手里的钱却不及一个伙计多,魏小三罕见的有些颓废。
“那什么,我不是才干没几天嘛。想来过些时候就好了。”
魏小三仿佛是在安慰自己一样,只是嘴里的话,有那么几分不确定。
灰衣人神秘地笑了笑:“我看你也是个上进的,想不想知道他们那种人是怎么捞钱的?”
魏小三眼中精光一闪,他犹豫道:“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小子说着话,就打算打马走人。不想对方却道:“我看你这年纪也不大,想来还没娶媳妇吧。照你这么干下去,想娶个婆娘,还不得等个七八年之后了。”
这话一出口,魏小三踌躇了,他坐在马上,没动地方。那灰一衣一见这小子的模样,就知有门,他比了个一手指,“至少这个数,小子,你想好了!”
魏小三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问道:“你老和我说这个做甚,我又给不了你几个大钱。这买卖的钱,可不经我手。”
“嘿嘿嘿。”
对方一阵奸笑:“这不是刚听你说,你是南家酒楼的人嘛。我得的消息,你们东家好像要从宁安镇进些腊肉回去。正好我手里堆积了一些腊肉,虽然品质上一般,但是要是不细看的话,也一样吃。只是这嘛价钱嘛,自然是比照着品质来的。”
“可我只是接肉啊。”
“那算什么啊,若小哥真有意,咱以次充好,我再把好的卖了换钱,得来的钱你一我九,可否?”
魏小三眼珠转了转,试探道:“我三你七。不然免谈!”
对方面色一冷,不悦道:“我说小哥,咱做人可不能贪得无厌啊。主意是我出的,你也没出什么力,怎么就能占三成份子呢。二八吧,就当咱们交个朋友。”
魏小三心里一松,他只是试着讲个价。他都没想到对方会松口。
“好,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今天我去那边就能领回一部分腊肉,你……”
灰衣人眼都不眨地道:“官道通往京城的半途有个亭子,咱们就在那边交接。我先行付你十两的定金。”
这人说着,果真手一扬,扔出一块银子到了魏小三的怀里……
当天晚上,一个小纸条就送到了翡翠的手中,“计划达成。”
“夫人,好消息,那边咱们托人办的事成了。那些腊肉也进了二上姐的酒楼。”
翡翠的消息让陈氏十分高兴:“好好好,给那些人百两银子的赏赐,你和主事人再分百两。”
“谢过夫人。只是,那些腊肉若是吃死了人,二小姐真出了事,会不能疑到夫人您的头上啊。毕竟现在大小姐和二小姐都一门心思往进宫使劲呢。”
“这事你不用管了,老爷不会在意这个。反正陈汉生说过,那东西是吃不死人的,至于半死不活,正好叫老爷把酒楼给收回来。还有叫我儿省心一些。”
陈氏的阴谋正在行动,而南烟此时却没有任何防备,于魏小三的事,更是浑然不觉。
此时的成王府中,温周一脸怒意地抬手砸下一块端砚,“乐岑!一介商贾之子,也敢在背后给我下绊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温周说着话,脸色难看得吓人。小福子在一旁抖了抖,他都多少年未曾见到处家主子这么生气了?
稀里哗啦!一只画着仕女模样的白瓷瓶被温周一脚踹个稀巴烂。
小福子心里又是一哆嗦,他又心惊,又害怕,终于忍不住道:“世子爷,要不咱们从南小姐刚刚做成的那单生意上想想办法?毕竟这做吃食的,总免不了以次充好,食物败坏。”
温周冰冷的视线在小福子的身上一扫而过,小福子深深地低下了头。不敢多言。
突然间,温周大笑起来:“哈哈哈!看来倒是我心慈面软了,也罢!小福子,咱们走!我倒要看看,一堆烂肉是如何把我看好的人拉拢走的。”
看到自家主子的心气似乎好了一些,小福子心中一喜。忙一路小跑出去,给世子爷准备车马。
而温一,也被小福子拉到一边:“世子爷回来就生气,你也应该知道原委。别个也别和咱家说,你带上人,最好那批腊肉能出些问题,要是没有问题,温一,你也跟主子多年了,应该知道主子的心意!”
温一憨憨地笑了:“福公公,咱可是主子的是,一个商人家撵出来的子弟也敢给咱们世子上眼药。咱看着也不爽不是。这事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