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水的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温周的脸瞬间黑了。
他愤怒地转头盯着这个不速之客,沉声问道:“你来了?”
“哈哈,大兄,我刚刚接到信,说您醒了。这不,做弟弟的好不容易把你从外接进府,还请母妃请了太医给你治病。大兄你好了,我这做弟弟的怎么可能不来看看呢。说起来,你对着南家酒楼的东家这么好,弟弟看得都觉得眼热呢。毕竟,不管南东家说了什么,您可都是在她的酒楼里出的事呢。”
温若水这假惺惺的兄友弟恭,简直恶心坏了温周。
“若水,你果然是我的好弟弟。”
“当不得大兄的夸奖,要不是大兄处处看重弟弟,弟弟也不会这般关心兄长啊。您说,弟弟说得可有道理。”
温周用锐利的眸子瞪着温若水:“不错,你这做弟弟着实叫大兄心喜,不过我吃过药便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来来回回的,也累着了。大兄这里也不用你惦记了,且快去回去好生休息吧。过些天,大兄再去那你那里拜谢。”
温若水一张脸笑得得意极了:“不必了,不必了,你我兄弟,何用如此客套。那弟弟就先回去了,兄长不必相送。”
温周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目送这小子远去。南烟看着这一幕,只觉心里腻歪,“你这弟弟不简单,当时要不是我一跟在你身边,指不定你几时方醒呢。”
温周轻笑一声:“嗯,这事我心里有数。”
待看到南烟仍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温周捏了悄南烟的手:“真算不得什么,大家族里几个长子嫡孙不是这样过来的。放心吧,你能应付得了。”
温周的安慰,让南烟稍稍放心,可是转眼,她的脸色大变,“温周!你居然还敢光着脚站在地上,不想要命了!快上床!”
温周笑着,由着南烟扯着他往床上拖。等他再次躲在床上时,几乎刚刚沾上枕头,温周就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南烟眼圈一红,可见这家伙刚刚是强打着精气神支着了。
一时间,她又有些后悔刚刚跟温周犟嘴。呆呆地看了一会温周的睡颜,又呆了一会儿,南烟悄悄起身,出了温周的院子。
南烟此时的心里极为难受。其实哪怕温周说得再好听,她又不是脑子不清楚的,哪能不明白温周这次出事,全是因着她的原因呢。
要不是小福子了解温周的想法,只要不提点她,指不定她在姜王妃那里就会被生生打杀了事。
南烟此时又愧又喜。心里几乎乱成一团,她一个人走在王府的小径上,不知不觉,就走出一扇小门。
突然间,外头人来人往,南烟愣愣地看着前的一切,原来,她胡乱一走,却是走出了王府。
转身南烟就想回去,温周还没好呢,她可不想没心没肺的去开酒楼挣什么钱。实是没那个心思。
“南烟?我还在府里寻你呢,没想到你居然出了王府。”
这声音南烟十分耳熟,等回头瞧时,果然,正是那个讨厌鬼温若水!
“二公子?你怎么到了这里?”
南烟后退了一步,温若水伸手一拦,“别走啊。我还有事想跟你说说呢。”
这轻佻的口气,让南烟的面上带出不悦,“二公子,还请自重。我可是你大兄的人!”
这地方应该是王府的事门之类,来往的也多是成王府里的奴婢,而温若水却是王府的二公子。
见着南烟和温若水站在一起,这些奴婢竟也不敢往前凑,南烟心里多少有些惊慌。
温若水轻笑一声:“南小姐,你这是怕什么呢,咱们二人可是有着同车之谊呢。那般小的空间咱们都相安无事,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你怕什么!”
南烟看着温若水那温文尔雅的笑脸,恨不能直接撕了这张脸。
大越朝对女子确实开放,可也没开放到不相识的男女,或者说兄长的女人和弟弟共乘一车的地步。
这小子这么败坏她的名声,要不是南烟自信她和温周不会叫这人算计,她以后都别想嫁人了。
“温若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让开,我要回去了。”
“呵呵。南烟,你做出这付样子给谁看呢。要不是知道你在你家也同是庶女,还不得南明的喜欢。我还当你真是个内外如一的淑女呢。说起来,你和温周倒底是什么关系。别说什么是温周的女人,这事我一点儿也不信。你也就糊弄一下我那嫡母罢了。”
“你管我?二公子,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南烟做什么事,难道还用得着和你报备一下吗?让开!”
“哟,这火气倒是够大的,南烟,我跟你又没什么利益可争的,你犯得着这么不给面子吗?”
南烟冷笑一声:“二公子,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不就是想对温周下手吗,我警告你,就你这身份,别说拉温周下马了,就算温周不是世子,你也别想上位。”
温若水的脸黑了,“南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得罪你吧。我与温周之间是好是坏,好像都没有坏着你什么事。倒是你,温周能给你的,我也一样能给你。你不就是开了间小酒楼吗?他能给你庇佑,我的名头照样好用。怎么样,要不是考虑一下,过来帮我?”
这撕破脸皮的话一说,南烟简直要气笑,这小子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
不过一个王府庶子,净想着美事,居然敢三句二句的空话,就想把她拉过去。
可能是南烟那嘲讽的表情太明显了,温若水有些不高兴了:“怎么,南烟,你以为我在说空话吗?我不说别个,就你一个普通大户人家的庶出小姐,你以为你能嫁给我那世子大兄吗?哪怕只是一个妾呢,我想,我那嫡母也不会同意。可是我不一样,我是庶出,只要我想,一个妾的地位还是可以给你的。南烟,你想好了,只要你肯帮我,日后我坐上的成王的位子,你也少不了一个侧妃玉碟!”
南烟冷眼瞅着温若水这张嘴张张合合,她张嘴便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南烟到嘴边的话就变了味:“二公子敢这么说,可问你有什么把握能得到你说的一切呢?似咱们这样身为庶孽的存在,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自然我也不例外。所以说,二公子,您现在能给我什么呢?”
温若水眼睛一亮,南烟这话,分明是动心了。他略一沉吟便道:“南烟,旁的也不说,你也知道,我大兄那人便是千好万好,可单凭你的出身,想在他身边占一席之地,那是不可能的。堂堂王府世子,便是普通侍妾,其父,祖最少也得是个七品官身。而我能给你的承诺……”
南烟一抬手,制止了温若水的长篇大论:“你单说现在能给我什么吧。别拿我当枪使,我可不是那些只知道看脸的女人。”
“银子!”
温若水紧紧盯着南烟,眼色阴郁地道,“我现在只能给你银子。当然,在大兄不能给你出头的时候,官面上的小事,你也可以来找我。当然,我付出这些,也不用你在大兄身边做什么大事,只把你知道的,说给我听就是。”
南烟轻笑:“有了二公这话,南烟就放心多了。不就是叫我在世子爷身边传个小话嘛,这事简单。”
南烟口中说着,手却伸出来捻了捻。温若水阴着脸扯下腰间一只荷包。
随手扔了过去,“你好自为知,但要是叫我知道你拿了我的钱,却不办事,小心你的小命!我想,一介庶女在南家死的莫明其妙些,没人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