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卿个子娇小，遗传了顾王妃江南女儿的小家碧玉。这会儿扮起男装起来，还真有些不伦不类。
过去的容貌换上男装，还能说是小白脸。可如今这副模样，却是像一个营养不良了。
顾焕然看着顾卿卿这副模样，笑了好一会儿。
顾卿卿哼了一声，顾焕然才止住了笑意道：“我感觉，我要是带你过去，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我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你再废话，我就把你打成有特殊癖好。”顾卿卿面无表情道。
她也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很不好看，但她还是不想让顾焕然太过嚣张。
顾焕然摸了摸鼻子，带着顾卿卿往青楼走去。
正是下午，青楼还没什么人，只有少量恩客还在等自己的美人出来跳舞。因着顾焕然从一开始表现出来的就是人傻钱多的姿态，顾卿卿跟他进去，身边不知道是围了多少姑娘。
顾焕然是很熟练，一个姑娘一佃金子，给的很开心了。
顾卿卿看着顾焕然这副人傻钱多的土大款形象，对他的小金库很是怀疑了。
“哥，你这么有钱啊！”顾卿卿笑眯眯地凑到他身边问道。
她攒了这么多年，也做不到这副挥金如土的模样啊，日子照样过的紧巴巴呢。
顾焕然笑呵呵道：“当然有钱了，这些钱给了她们，回头都是要孝敬给我的好么？毕竟我才是他们的大老板！”
他说的开心，给钱的姿态也是很开心。
顾卿卿表示呵呵。
顾焕然撒钱的态度在这青楼受到了很好的待遇，哪怕是在下午，也有很多姑娘把他们迎到了房间。
一进房间，顾卿卿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带着，看顾焕然游戏花丛。
好在顾焕然没有太过分，和几个姑娘调笑了几句，勾着一姑娘的下巴问道：“媚娘呢？”
顾卿卿盯着这群姑娘，她看到其中一个姑娘脸色微微一变，她的目标也就锁定在那姑娘身上了。
“媚娘？公子提她做什么？莫非公子曾经是媚娘的恩客？”其中一个叫嫣然的姑娘坐在顾焕然腿上笑嘻嘻地道。
顾焕然摸了把她的脸道：“嫣然妹妹可真是懂我。我从她在京城起就是她的常客了，听说她这些年来了南城，家里母老虎好不容易松了口，让我过来见见她，这不，我就马上来了么？这里这么多妹妹，虽然我都是喜欢的，但我还是想要见见老情人，不知道，你们谁能将她喊出来呀！”
说着把一张银票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那一群姑娘却都停下了动作，看着对方没说话。
气氛有些诡异，顾焕然的笑容一点一点僵硬下来。
“怎么？现如今大爷有钱也使唤不了你们了？”顾焕然脸色一变，似乎是生气模样道。
嫣然为首的几个姑娘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顾焕然道：“公子息怒，不是我们不告诉你，也不去请她。而是三天前，她就死了！”
死了？
顾焕然变了变脸色。
顾卿卿看着先前那姑娘，像是随意一指道：“既然她死了，那这位连翘姑娘留下来陪我们，其余人，都先散了吧。”
顾焕然看顾卿卿这副模样，原本还想要说什么，顾卿卿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就随顾卿卿了。
嫣然带着其余姑娘都退下了，连翘脸色很不好地站在他们面前，既不斟酒，也不说话，就呆呆站在那里。
要是普通男子，可能见这姑娘似乎吓到了还会怜惜一二，可顾卿卿并不是什么男人。
“过来。”顾卿卿淡淡道。
连翘惊了一下，对顾卿卿勉强一笑，走了过来，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姑娘？”顾卿卿笑了笑，“原来你知道我并不是男人。”
连翘慢条斯理道：“姑娘生的贵气，模样也是不错，我是在风月场上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呢。”
模样不错？
亏得她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顾卿卿淡淡扫她一眼，突然到她面前，掐住了她脖子。
连翘更是一惊了，说话也是哆哆嗦嗦的：“姑娘这是做什么？因为我看出了姑娘的身份，所以姑娘就要杀人灭口？可这楼里，不止是看得出姑娘的身份啊！”
“不，你看出我的身份我不在意。”顾卿卿淡淡道，“我比较在意的是，媚娘是怎么死的。”
连翘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慌乱，顾卿卿盯着她，始终没有移开视线道：“媚娘姐姐是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姑娘你应该去衙门问啊！”
“可我觉得，你知道呀！”顾卿卿淡淡一笑道，“不要想着现在会有谁救你，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死得很难看。看戏的那位，把你身上的毒药拿出来。”
“好嘞。”顾焕然很速度地从他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瓶子，也不等顾卿卿说什么，直接倒了一颗出来，塞进了连翘嘴里。
顾卿卿对他的反应感到很满意。
“连翘姑娘，我并不想要杀你，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就可以了。你应该知道，媚娘是我兄长的情人，我总是要知道她到底死了没死，不然，要是让我嫂子知道我办事不力，怕是得嫌弃死我。姑嫂之间不好相处，希望你见谅。”
见鬼的见谅。
连翘被喂了毒药，生怕真的穿肠而死，哆哆嗦嗦的模样。
顾卿卿放开她道：“别对着外面乱喊，连翘姑娘，普天之下，除了我没人解得了这个毒，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
连翘委屈地点了点头，没有多少反抗之心，抽抽嗒嗒道：“媚娘是我们名花楼的花魁，三天前，不知道因为什么惨死在花鼓街后巷，这一点官府知道。我还是不知道姑娘到底想要问什么？”
“她的死。”顾卿卿淡漠地看她，道，“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这类的话，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男人，不会心疼你。”
“可我真不知道啊。”连翘几乎要哭出来，她看着顾卿卿这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又去看了看顾焕然。
顾焕然压根就没看她，还在想事情。
她只好道：“其实是看到了一封信。媚娘姐姐三天前出门是因为收到一封信，我当时正好在她房间，看她收到信一脸凝重的模样，还以为是她怎么了。我那个时候刚想要问她，她没有理我，匆匆就走。我和媚娘姐姐关系不错，因为担心她，所以也跟了过去，却不成想到，看到媚娘姐姐被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女人杀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她一直在发抖，似乎是很害怕的模样：“当时我害怕极了，不敢说话，等那个蓝色衣服的女人走了以后，我想过去看看，那个时候官府的人也来了。其余的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姑娘，媚娘结局是真的死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看着顾卿卿，可怜兮兮地模样，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顾卿卿看着她，若有，她看到桌上有纸笔，便让她把这些都给画出来。
“你把这些都画出来。”顾卿卿道。
连翘哆哆嗦嗦地就去作画了。
等她画完顾卿卿看了眼，没有什么印象，她将这幅画给收了起来。
顾焕然从深思中回过神来，看着连翘道：“名花楼做主的是谁？”
连翘兴许是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抬头飞快地瞧了顾焕然一眼，乖巧道：“先前是媚娘姐姐，媚娘姐姐走后就是嫣然姐姐的了。”
“嗯。”顾焕然看着连翘一会儿，忽然就笑道，“妹妹啊，你瞧瞧你，把人家连翘妹妹吓成什么样了。还是别吓她了。对了连翘妹妹，今晚你是没有约吧？若是没有约，今晚陪陪我散散心？”
连翘刚想来一句有约，顾焕然又道：“就算是有约，也给我推了。那些个公子哥，那里有我好呢！”
连翘的话憋了回去，乖乖说了句好。
顾焕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既然这样，那我们晚上见。”说着顾焕然拖着顾卿卿就走。
顾卿卿没太懂他这是闹哪一出，但她还是跟着他一块儿出去了。
连翘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还是在瑟瑟发抖。哪怕桌上顾焕然留了三张银票，也不能够让她开心一下了。
顾卿卿和顾焕然出了青楼，神情同样凝重。
“都是三日前，”顾卿卿紧锁眉头道，“三日前安心出事，媚娘出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刚才我的银子都白花了。我还以为这名花楼是我的，搞了半天变成别人的了。”顾焕然很不开心道。
顾卿卿差点想要当街打他了。
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顾焕然又道：“媚娘向来谨慎，武功又是极高。她是皇兄亲自挑选的，可她出事了我和皇兄竟然都不知道。看来，南城确实是出事了。顾卿卿，你实在不行你先回去吧，我虽然不济，但好歹能保住命。”
他一脸严肃的表情，还真不像是那个玩世不恭的顾焕然了。
顾卿卿看着他这模样摇了摇头道：“安心是我的人，我怎么样都要把他给带回去。不然等他回来了，肯定又要明里暗里讽刺我了。你若是要回去，我不拦着你。”
顾焕然瞥她一眼道：“别了吧，我自己回去，把你留在这里，你要真没了，娘亲还不得把我皮扒了。算了，你不走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了，反正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就够了。你要是死了，我银子问谁要去。”
前几句还是人话，后面一句就让顾卿卿很想打他了。
顾卿卿白了他一眼，道：“你晚上还要去见连翘？那又不是真的毒药，她若是发现了，多半得找你麻烦。”
她先前让顾焕然给她服下的，不过是普通的补丸。
顾焕然嘿嘿笑了笑道：“那确实不是毒药啊，可我走之前，芊芊送了我一种毒药啊！放心，她还在我掌控之中。”
顾卿卿看他这么自信，也就没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