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忧慵懒的侧卧在那里:“但是本宫记得,还有一个词,叫以讹传讹。哦,对了,还有贼喊捉贼。”
随着洛无忧的话,他她们的脸色开始越来越白。
永远不要试探一个皇帝的疑心到底有多重,因为当你试出来的时候,你的死期就到了。
“公主想要怎么样?”红玉夫人抢先出声,又怕洛无忧提的要求太难,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左右不过是一些妇道人家,公主也别说些没用的,想要我们怎么样。”
“这个简单,你们好好的向本宫行个礼请个罪,本宫自然不会抓着不放。唉,就怕是有些人不知悔改,想要一错到底啊。”洛无忧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拿眼角瞟洛子衿。
这么明显的上眼药,在座的这些夫人也不是傻子,但是让她们去和洛子衿对上,她们也是不愿意的。
从前可以不在意,但是现在既然洛子衿和晋王有了婚约,那就不能不在意。
就算她们敢得罪洛家,但是晋王再怎么说都是皇族,她们就算联合起来也还是不敢动的。
“怎么,这很难吗?还是说,你们当真有异心,不再效忠皇族?”洛无忧一点也不着急,悦耳的声音不急不缓,字字清楚。
“噗通”
“呵呵,公主请恕罪。”站在玄关处的那位夫人毫无征兆的跑回来,直接行了参拜大礼,“公主天威,是臣妇的不是,请公主见谅。”
两个都不能对上,也不能夹在中间做糕点,那就是只能夹缝求生。
有一个就有两个,当第一个是她们之中的代表的时候,这种效果会更加显著。
洛无忧闲闲的把玩着手指,并不把目光放在大厅里唯一站着的人身上,但是气压却是又往下降了一个度。
不受影响的,不只有洛无忧,还有洛子衿:“公主殿下,不知您何时大婚啊,本郡主也想要沾沾喜气呢。”
洛无忧装模做样的叹气:“说来惭愧,本宫是皇上赐婚,本该早早地就把婚期定下来。无奈本宫容颜不美,没能遵从圣意握住未来夫君的心”
“是吗,如公主这样的容颜,已经是史上罕见,他竟也不动心?”尽管洛子衿极力隐藏,还是不小心泄露了一丝的得意。
洛无忧不懂,洛子衿在得意什么,她得到了晋王的全生爱怜而她没有嘛。
当一个女子愿意以夫为天,一般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受了男尊女卑的思想影响,而自己没有能力,只能像一株菟丝花一样的依附男子。
第二种,就是因为爱恋,所以愿意收起自己身上的利刺,将自己的柔软留给心中的那个人。
很明显,洛子衿就是第一种,但是她洛无忧不会是第二种。
不是不愿意,也不是信不过,而是——
既然此时喜欢她,那就是喜欢她这个样子。如果自己变的温顺,那还是自己吗,还是他喜欢的样子吗?
并不是一成不变,而是在爱情中不要迷失了自己,才能保证能和另一个他走下去。
“以色侍人,色衰则爱迟。容颜是多么脆弱的东西,倾城红颜弹指老,到那时又该如何?”
这句话,让洛子衿无法回答,她想说晋王对她不是贪恋她的容颜。
但是洛无忧又怎么会给她机会:“啊,说起婚事来,子衿郡主的婚期快了吧,不知定在那一日啊?婚礼的准备声响渐渐小了下去,好日子就是这几日了吧。”
话题虽然转移到冷硬,但是身份在人之下,洛子衿也不好再转回来。
她也只能接着往下说:“公主真是敏锐,三日后就是本郡主的出阁之日,公主若是得空,不妨前来一观。”
洛无忧满口答应这:“这个好说,只是到时候子衿郡主,可别把本宫拦在门外才好。”
“怎么会呢,公主能来,是给本郡主的颜面。”
“可是,子衿郡主你的婚礼准备了这么久,却连一份请柬都不曾送到本宫的公主府。子衿郡主这样的诚意,本宫可不敢当。”
“公主莫恼,许是奴才们疏忽了,回头本郡主就让人再送来一份。”
“本宫公主府里的奴才都是宫里挑出来的,就连侍卫都是皇上赐的。莫非是本宫这日子过得太舒坦,竟叫她们这么不长记性,都欺瞒到本宫头上了。”说到最后,洛无忧狠狠的一拍桌子,桌案上的茶水都溅了一些出来。
跪在地上被遗忘的众位夫人们,被这一个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闹出了些动静,洛无忧这才侧目而视。
然后,她面上是一副恍然的神色:“众位夫人怎么还跪在地上,众位夫人皆是长辈,这般大礼,本宫实在是承受不起啊。”言语谦逊,就是绝口不提让她们起来的事。
跪着的这些人里面,有些是十几岁的姑娘家,有些是三四十仍风韵犹存的当家主母。这些人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这突然让她们跪了这么久,着实是有些吃不消。
洛无忧和洛子衿就几句话的功夫,她们就觉得这腿有些刺痛了。
但是此时也没人会出声说起这个事情,亏已经吃了,再吃多一些又能怎么样,决不能前功尽弃。
是有一些年轻气盛的小姐忍不住,但是都被自己身边的娘亲拉住了,这才看上去风平浪静。
一位模样温柔的夫人回答:“公主言重了,公主乃是神女转世,有什么受不起的。”
“哎呦,你们快些起来吧,回头伤着了,那可就是本宫的过失了。”洛无忧招了招手,让她们都起来。
跪着的人从地上起来,重新坐回位置上,心里开始开始有些埋怨洛子衿。
若不是她的戳窜,她们怎么会邀好了似的,一块儿来这里‘恭喜’。如果不来这里,今天也就不会受此一辱。
更重要的是,她们跪了这么久,她不说句话也就算了,连看都没看一眼算是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她们,若不是洛子衿这个女人不肯跪,她们也许不用跪这么久的。
洛无忧眼睑下垂,唇边的笑意消失,一脸的愧疚自责:“平时见着你们参拜行完礼,就自己起身的。本宫还以为你们都已经起身了,谁知道竟然还跪在哪儿,真真是本宫的不是了。”
“公主没说起身,臣妇们不敢起身。也是臣妇们愚钝,竟然不能体会到公主的意思,实在是惭愧。”
说着客套的恭维话,但是她们的坐姿,却和原本的有很大的出入。
她们的手都不失仪态不损形象的搭在膝盖上,手掌悄悄地用力,微微的揉着膝盖骨。现在这个情况,也顾不得回去之后会不会青,但是起码回去的路上决不能让人看出不妥。
洛无忧的视线在洛子衿和这些夫人中间来回徘徊,仍旧落在洛子衿的身上:“好了,子衿郡主不如就先回去吧,本宫还有几句话想要和几位夫人说说。”
洛子衿一听就不乐意了:“不知道公主要与众位夫人说些什么,有什么是本郡主不能听的,公主莫非是真的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人明明是她叫来的,凭什么现在的主场竟然被她一个人操控。这些人也真是的,胆小如鼠,几句话就给唬住了。
洛无忧看她一眼,洛子衿更不高兴:“公主看我做什么,莫非是被本郡主说中了。”
“子衿郡主这郡主之位坐的可还舒服?”洛无忧看着洛子衿眸光一闪,顿觉心情不错,笑灼颜开,“子衿郡主既有此意,那就遂了郡主的愿就是了,郡主可是亲封的郡主大人,本宫可开罪不起。”
洛子衿的脸上顿时就青一块白一块儿:“你!你……”洛子衿忍下这口气,“公主请说,本郡主洗耳恭听就是了。”
她就是在讽刺洛子衿这个郡主之位来的太过轻巧,还敢在她面前自称郡主,真真是膈应得慌。
洛无忧看她实在是憋得辛苦,想着马上下一波人就快要到了,还是快速的说了一遍。
然后一群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洛无忧,包括洛子衿和扶生在内,所有人心里只有震惊。
洛子衿轻轻呢喃出声,内心的震惊溢于言表:“你疯了。”
这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这公主莫不是被这赐婚的消息,给吓疯了吧。
就算不乐意,那也不能这么做啊,这个女人的心真是狠呐。
虽然觉得洛无忧脑子有病,但是洛子衿还是答应下来了,她脑子有病的时候可不多。
求着她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儿的时候更不多,她可要好好的把握住,也许此生此世就这么一次了。
她不去做预言家真是可惜了,这一句话可真算是一语成戳了。
洛无忧猜得到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是她并不想去浪费口舌的解说:“你们只要照做就好,其他的事不是你们该操心的。做好这件事,今日就权当本宫开了个玩笑,他日再见绝不再提起。”
有洛子衿前头做榜样,慢慢的开始有人答应……
送走了这一大群女人,洛无忧眉头皱得更紧,满脸疲惫的侧卧在椅子上。
扶生有些担心的问她:“主子,这事儿若是让谢家知道了,怕是会对主子不利啊。”
拉我的确是累极了,连说句话都有气无力的:“那就不让他们知道,传令下去,封锁消息。谁敢乱传,格杀勿论!”
但是,洛无忧忘了,她的手上可是有一枚利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