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子珩反应过来,林一涵已经起身离开了药房。她刚才轻柔的声音,所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重复回绕……
他嘴角微扬,没人看见,堂堂珩南王露出青头小子般羞涩的笑意。
……
珩王府大门,茯苓依照命令将司马瑜送到门口就准备回去。
“你去哪?”司马瑜急忙拦住她。
茯苓面上官方微笑,“奴婢已经送了司马公子,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他一脸嫌弃,“别整这种假笑。”
茯苓立马收回脸上表情,既然他不让她以奴婢的姿态,就恢复私下与他说话的口吻,睨了他一眼道:“你还不走?”
“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啊!”司马瑜一脸愤然加委屈。
“据我所知你是司马家独子,这么大的宣城你不好好回去治理继承,满东陵的瞎转悠什么。”
司马瑜微笑:“没想到你对我还是蛮了解的嘛。”
“……”这种事谁不知道。
“宣城路途遥远,我一个人上路得是多么的寂寞,孤凉……”
“所以?”茯苓淡淡接过他的话。
“珩王府离帝都城门也不远,所以你就再送送我吧。”司马瑜一脸期许的看着她。
正如小姐所说,司马瑜这个人不坏,而且还帮她指导过武艺,她确实算欠他个人情。
茯苓走出王府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议,司马瑜见状乐的跟上去。
“你怎么不备马车?”茯苓问。
“城里人多,我到城门口再备。”司马瑜回答。心想有马车不就一溜烟到城门了,他才不要这么快。
“我不在,你要好好保护自己,”说完有些掩饰的补充道:“跟王妃。”
“不过王妃有老大在,你大可放心。倒是你,别什么刺客来了你都冲在前面,珩王府还有一大群护卫,叶羽那小子也在,你一个女孩子别做什么冲锋陷阵的事,不然要他们那群大老爷们干嘛。还有……”
司马瑜的话没说完,就发现茯苓视线直盯着他,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他突然想到什么,还是选择继续说下去,只是声音略小了些,“还有……能不能离叶羽那个小子远一点儿。”
“什么?”
他声音太小,茯苓没听清。
“离嗯嗯呢远嗯点……”
他又迅速说一遍,茯苓还是没听清。
司马瑜不由紧张,如果这句话茯苓听清了问他为什么?他该如何回答?他又不是茯苓的什么人,没资格要求她与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你到底想说什么?”茯苓觉得他怪怪的,平时不见他口齿不清,怎么今天说话这么不清楚。
他干笑了声,这次回答的比较清晰,“没什么。”算了,他还是待会儿去警告叶羽那小子。
茯苓见他不打算说明,也就没继续追问。
两人继续往城门方向走,司马瑜时不时偷看她若有心思,茯苓突然对他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说完走开。
司马瑜见她走近了一间成衣店,本想跟上去,但想到茯苓刚才和他说的话,便有些疑惑的原地等候。
没多久,茯苓手里拿着一间包袱从那家成衣店出来。
她将包袱递给司马瑜,他微楞,“给,给我的?”
“这里到宣城确实路途遥远,”说着看了看他周身,“而你却什么都不带,包袱里是我刚买的一套衣物,留你在路上换洗。”
茯苓想,这位大少爷养尊处优,出门带衣物这种事忘了也正常。
“你……你给我买衣服?”司马瑜盯着手中包袱,怔怔道。
茯苓看了看他,自己刚买的衣服不是什么名贵面料,他莫不是嫌弃?“你若不喜欢,我……”
她手刚伸过去,就被他躲开,护着怀里的包袱道:“你干嘛?”
“这件衣服整套下来才一两银子,配你司马家大公子是有些不合适,要不趁现在天色还早你到城中一些名贵的成衣店再看看。”茯苓以事论事说着,还准备将他手中的包袱拿回来。
司马瑜将包袱抱在怀中,一副保护所有物的架势道:“都送我了,你还想拿回去?”
“我说了这衣服……”
茯苓解释的话被他打断,“我就要这件,管它值一文十文,我就要它!”这可是茯苓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还是衣服这种贴身的东西……
茯苓见他这个反应,便由他了,点了点头,“你不介意就行。”
司马瑜嘴扬起笑容,“谢谢,谢谢你送我衣服。”
“不客气。”茯苓淡淡道,不过心里却没想到一件衣服会让他这么开心……
城门口,茯苓将他送走后回了珩王府。
笙箫苑内君子珩在教林一涵下棋。现代的棋种有很多,但这里最常见的还是围棋。围棋林一涵懂点儿,但只算简单的入门。所以她让君子珩把她当初学者从头教学。
林一涵执的是黑子,在君子珩一白子落定后,她皱了皱眉,“虽然我棋艺不精,可你这样放水,我怎么增长棋艺?”
君子珩笑了笑,“能看出我放水,你棋艺就已经在增长了。”
林一涵无语,既然他这么说她就不客气了,心安理得的执子占地。
就这样,君子珩竟来了局让九子的棋局。林一涵现在的心情怎么说呢,让九子在围棋中的含义相当于打开城门,封地任取。
她看着棋盘上的白子道:“你这种下法是进贡么,让这么多,别忘了我是你对手。”
君子珩微笑,“有句话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说着将一白子落下。
林一涵看着白子落的地方一怔,反应过来,刚才她一直在部署围地,以为他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地方,却没想他在图谋个大的。等她发现再进行围堵时已经来不及,几番追赶,一局落定还是败了。
林一涵咬牙,“你刚才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就是那个器?让我把自己围死,人家借刀杀人杀的是别人,你厉害,居然让我杀自己。”她一向赌品不错,这种关乎输赢的游戏她一向无谓。可今天,她却有些忍不住……
君子珩愣了愣,难道是他太过分了?他知道她棋艺不精,让子是看她发挥能力顺便能训练实力,但最后不能让赢,否则她就什么都学不到。
看她的样子君子珩有些无措,什么发挥训练,什么不能让赢,他就应该满盘皆输,“对不起,我们再来一局。”
林一涵顺了下心里那口气,见他像个认错的孩子又觉得好笑:“是我技不如人,你道什么歉?”
君子珩坐到她身边,主动握上她的手,轻声道:“是我的错,我自小随各种棋艺大师学棋,跟你对弈本就是欺负你。你若想学,我执黑白子与你言教。”
执黑白子言教就等于君子珩一个人下,林一涵在一旁听解析。
虽然这样没有实战有意思,但想到两人实力悬殊,她在君子珩这儿受虐承受能力貌似降低了些,还是先言教一段时间再与他交手吧。
“嗯。”林一涵点了点头。
君子珩见她答应,面露笑意开始收棋子。可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还握着林一涵的手没松开。
她挣了挣,他反而握紧。两人近距离坐在一起,君子珩侧目看向她,流光辉映的眼底有丝狡黠滑过,“别动,刚才教学方式谈好了,现在谈一谈学费。”
“学费?”
“没错。”他唇角微扬握起她的手,“执子之手,执子之授。以后我教授你下棋时,你得让我牵着你的手。”
林一涵愣了愣,虽然她已经在他面前承认了自己的感情,不过还没适应他的碰触。一想到以后学棋他都要牵着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你怎么下棋?”她找到一个借口。
“棋局而已,一只手足够。”
“……”
果然,借口通常很容易推翻。
茯苓回到笙箫苑看见小姐跟王爷在棋盘前的样子……心里十分为小姐高兴。周神医是王爷,王爷是周神医,他们俩人兜兜转转好在还是在一起了,希望小姐能一直这么开心下去。
她转身离开特意不打扰他们。出笙箫苑看到叶羽,唤了一声,不唤还好,这一唤他竟然还脚步加快的走开。
茯苓不明,但见这种反应便追上去问清楚。
在珩王府叶羽不好闹出太大动静,所以没几下就被茯苓追上,“我喊你你躲什么?”她问。
叶羽傻笑两声,“没有啊,我没躲。”
他不承认,茯苓懒得跟他争论,看着他道:“小姐跟王爷好像真在一起了。”她当初跟叶羽做过撮合之事,所以刚才看到叶羽才想把这件好事与他分享。
“你是说他们……”
“小姐不喜欢跟人碰触,可现在却让王爷握着她的手,还握了好久没松开。面上也没有不高兴的神色,这样子八成是认可王爷这么做。”茯苓道。这种认可的含义不言而喻。
“太好了,说不定世子这事以后能弄假成真。”叶羽笑着道。
“你也知道世子是假的?”茯苓问道。
叶羽手在嘴边做了个噤声手势,低声道:“这件事府里除了王爷王妃就我们俩人知道,可要注意别传了出去,否则王爷就没什么安生日子了。”
茯苓皱眉,“王爷是因为想安生才撒这种欺君大谎?可以后怎么办?”她跟林一涵的听后反应一样,担心以后。毕竟女人十分清楚,一个怀孕的过程跟结果不是光说一下就完事的。
由于他们现在说的是关乎王爷王妃的机密之事,所以二人为防隔墙有耳,不自觉互相靠近了些压低声音说话。
叶羽猛然发现这种距离,惊得立马弹开好几步。
茯苓被他突来的反应吓了一跳,“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