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词对纪楚含道:“你还在说臣妾,今日你也不是情绪低落?郎君,你倒是说句实话,方才陛下可否与你谈论子嗣的事情。”
纪楚含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弧线,十分淡然地道:“是,的确说了。”
江词听闻此事后立即垂下了双眸,“臣妾就知陛下定会谈论此事,若他有朝一日得知臣妾不能生子,也不知他如何想?”
纪楚含听闻江词此事之后心中有些不悦,“词儿,你突然为何如此说作甚?”
“你情绪低落难道不是因为此事?”江词询问道。
“你在瞎说些甚?本太子并非因为此事情绪低落,切莫瞎想。”纪楚含虽说有些责备江词,但语气之中却又带着宠溺。
“那他后来又是如何询问,你又是如何答?”江词询问道。
纪楚含的脸上再度扬起了一抹弧线,起身走到她身旁将其拉入怀中,“父皇只不过是询问了一些子嗣的事情,本太子只不过是回答,如今你这样的身体并不适合有子嗣,还得需要养那么一两年。”
江词用着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纪楚含,“你这谎话倒是说大了,若是一两年后依然无子嗣,那该如何?如今你尚年轻当然不在乎,时间一久还不嫌弃臣妾?”
纪楚含拉起了江词那葱白一般的手道:“词儿,本太子记得你可是说有可能无子嗣,但却又没说一定不会有子嗣,若当真你的身体好了,兴许子嗣也有了。
再者,你就算当真无子嗣又如何?你为本太子付出如此之多,怎不能将废了不成?此事待在合适之日便将其说出来,父皇也并非是通情达理之人。”
江词突然想到了什么,也的确,纪楚含的脸上再度扬起了一抹笑容道:“如今你的任务便是先将身子养好罢,其余的事情切莫多想。”
江词将纪楚含拥住久久未曾放开,“楚含。”
纪楚含看到江词如今这副模样,眼里划过了一丝伤痛,他怎能嫌弃她?倘若他当着嫌弃她,他又何必将其接入皇宫?
纪楚含轻轻拍着她的背,以示给予她安慰,“好了,你的心结已经解开了,可否再吃一些?”
纪楚含几乎用着诱哄的语气说着,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江词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冷冰冰的人原来也可以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的。
一想到了这里,江词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弧线,用膳时也有胃口了,纪楚含看着江词笑道:“你呀,怎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臣妾,臣妾才没哭呢。”
臣妾这自称原本是有些卑微的,但总让江词的嘴里说出来却总有一些自视甚高之感,但纪楚含却并未觉得不适,只觉得这是她的真性情罢了。
“是,那请问词儿,你方才在笑甚?”纪楚含询问道。
“臣妾倒没,只是平日你都是冷冰冰的,又十分霸道,没曾想你居然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江词道。
昔日“温柔”二字在江词看来,在纪楚含身上那可是皆无的,不知怎得如今也能用上这“二字”。
“那只是面对本太子在意之人,若是旁人,本太子可无空去管理如此之多。”
纪楚含几乎是分分秒秒皆能恢复成冷酷气息,哪怕只是现在。
听到此处江词心中一软,他在意之人,话说他真正在意的还当真没有,至少是在江词心中便是如此。
但当他此时所说的在意之人除了她江词以外,还能有谁?
“词儿,没曾想你居然会琵琶,本太子倒还想听你弹弹琵琶。”纪楚含道。
江词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道:“嗯,那便弹一曲《春江花月夜》。”
纪楚含不由得眉头紧蹙道:“嗯?春江花月夜?那不是一首诗吗?”
江词突然之间不知该如何解释,如今的时代如此混乱,但唯独却未有清朝,然而《春江花月夜》的确是一首诗,只是后人又将其配了曲。
也不知是不是这词与曲配起来唱起来十分古怪,所以便改名为《夕阳箫鼓》还是什么原因,总之此曲的别名不知有多少。
江词微笑道:“这的确是一首诗,但也配有曲子,只是唱起来却变得……十分古怪,反正臣妾是不喜。”
“哦?那本太子倒还真要好好听听。”纪楚含便道。
江词微笑道:“那还真是献丑了。”
纪楚含握住了江词的手道:“词儿在本太子面前不需如此客气。”
纪楚含如此温情,让江词有一种掉入了蜜罐子里头的感觉,若是换作往昔又如何想得到他们二人之间居然如此和谐呢?
午膳过后二人来到御花园之中,今日天气方好,不冷亦不热,在亭子下,一对璧人在此处,女子抱着一个琵琶,正在抚琴,这便是中国最有名的《春江花月夜》。
听上去的确是十分悦耳、动听,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纪楚含也陶醉在此,正在此时,皇上今日的精神头也正足,周围如此多的侍卫把守,也无人敢下毒。
自己正在御花园后面走动着,却听来了如此美妙的乐曲,让人竟有一种陶醉的感觉,抚琴之人却刚好在吃糖边,构成了一副美妙的画卷。
瞧见皇上来了,纪楚含便与江词行礼道:“儿臣、儿媳叩见父皇。”
“起来罢,此曲甚是悦耳,只是此曲名唤什么?”皇上询问道。
江词道:“回父皇此曲名唤《春江花月夜》,原本配有词的。”
皇上想了想道:“哦,这就是那《春江花月夜》?那个什‘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那个?”
江词道:“是。”
皇上想了想随后便摇了摇头道:“嗯,朕不喜,总觉得似乎不般配一般你们二人继续玩玩,朕到前面去瞧瞧。”
“是,儿臣,儿媳恭送父皇。”
纪楚含与江词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来。
皇上见二人如此默契,甚是满意,只是如今他依旧尚未发现任何端倪。
纪楚含便看向江词道:“本太子倒也猜到了是这诗,只是尚未说出,还以为不是,但却不曾想还真是。”
江词抱着琵琶起身正要离去,纪楚含便跟着她离开,江词微笑道:“此曲作得甚好,但有时就是太好了反倒与原诗有些不配了。”
纪楚含听到了此处倒也无异议,只是不曾想江词还当真会抚琴,只是她那性格,怎么都觉得与这些玩意儿似乎不搭边的感觉,不由得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
在江词身上不知有多少惊喜,他越发喜欢此女,恨不得将其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离成婚之日越近,反倒是让江词的心中有些惶恐,明日便是他们二人的大婚之日,在前夕江词还又不得入秦王府,在选秀之时她便对那王公公说,她是一名江淮大人的女儿,江淮是乃当朝宰相。
在纪楚含的安排之下,江词如愿地成了他的义女,因此花轿必须还得抬到江淮府中,并非是秦王府。
果然这亏心事还当真是不能随便做的,唯恐有心之人拿出来说事,那可不了得。
纪楚含自己亲自护送江词去往江府,只见江词又是一副便秘的神情,“词儿,你又怎么了?”
江词咬了咬嘴唇道:“其实臣妾瞒了你一件事情。”
二人便在外边桥上,这里是他们二人在花前月下之时所私定下的终身,如今江词突然想到了要坦言一切。
纪楚含早知江词心中有事,只想待她开口,却不曾想她居然会选在此时开口。
“究竟所谓何事?”纪楚含道。
“臣妾原本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臣妾来自好远好远的地方。”
突然想到了什么苦笑道:“你可知,在他日你攻打齐崎族之时,被人下了药,随后便来到完颜兆的营长内,在臣妾尚未知晓清楚时,臣妾居然说出了自己身在何方?
突然有一日臣妾这才想起了自己说了些什么蠢话,姑且是将完颜兆看成了你。”
纪楚含被江词所言说懵了,“你,你不是秦王府郡主吗?难不成你还有什么身份?”
江词想了想道:“臣妾是属于未来世界,是21世纪的女子,也可以说臣妾是现代人。”
纪楚含听到了此处不由得全身一僵,“现代?”
江词道:“你就理解为臣妾其实是属于未来世界的人,突然因为一场意外便来至于这个世界。”
“未来世界?”纪楚含仔细咀嚼着这个词。“你所看到臣妾所会的,皆是大约一千多年以后的事情,如今社会的人当然不知晓,臣妾之所以不敢讲此话说出,是因为臣妾不想被人看成是神经病罢了。”
江词解释道。
倘若江词不说后面那句,纪楚含还当真她只是神经病,江词对纪楚含继续说道:“臣妾所做的梦也并非偶然,神女曾经所言,臣妾只有五十年的寿命。
每隔五十年,便会倒退到原来的位置,只是臣妾的命运,总是如此的悲惨,开始觉得神女是胡扯。
后来臣妾是几乎每日都做着同样的梦,这让臣妾不得不信此事是真的。”江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