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肖阳屿呢？他现在怎样了……”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老袁睨了我一眼，嘴角勾笑，有些神秘莫测的味道：“老肖啊，可为了你遭了不少罪，这阵子怕是安宁不下来了。”
我心里一急，问他：“肖阳屿在哪个国家？”
“你想去找他？”他冲我挑眉，意味深长的：“放心吧，你还在这，他跑不了。”
我心脏噗通噗通的跳：“你联系得到他吗？我想跟他说说话。”
老袁跟我目光对上，像是在思虑什么，最后还是长叹了口气，说：“跟我来吧。”
我折头看了眼张律师，他给了我一个放心去的眼神，然后才悻悻的跟在后头。
老袁把我带到了肖阳屿的办公室，周遭安静的很，跟肖阳屿办公时候的氛围一样，他特喜欢静谧，忙起来的时候喜欢用骨节匀称的手去松散领带。
我只见过两三次，可怎么都忘不掉了。
“怎么？想到老肖了？”老袁大抵是看我一脸的触景生情，坏坏的笑着。
我没回应他的埋汰，定定的从书桌摸到椅背，心里空空的。
嘟嘟两声，我回头，老袁掏出他的手机像在给谁拨电话。
我的心嚯的提起来了，紧张兮兮的看他的动作。
一瞬后，一道冷漠又带些许疲惫的声音透过来，低润的“喂”了一句。
是肖阳屿！
真的是他！
比在方葵手机里听到还要真切。
老袁睨了我一眼，把手机递给我，上头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是串陌生号。
我慌乱的接下来，凑到耳廓边，几乎是用嗓子颤出了那几个音。
“你……在那边怎么样？”
那头默了两下，半晌才用压抑到极低的声音回我：“我很想你。”
方才还压制在眼眶里的泪，跟着就倒了出来。
我一边吸气，一边抑制住声音的起伏，可还是停顿了好几下：“你之前……那个号码，是没有在用了吗？”
一瞬，那边传来了肖阳屿低哑的回应。
“嗯。”
紧张了那么久的心，说不出来的就安放下来。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不可以去找你？我也好想你，我想看看你。”我低低的说。
这几天的思念让我心慌了好久好久，储了一大窝子的话想跟他说。
我的肖先生，我从来没去想过有一天会忽然见不到你，那种连个盼头都没有的心情，像把刀子在搅动整颗心脏。
“过一阵子吧。”电话那头的肖阳屿也吸了很长很长的一口气，声音很轻的在我耳边摩挲着，像在忍耐着什么：“这几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等我忙完，我就接你过来。”
我的那句‘嗯’还卡在喉咙里，那道低润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不跟你说了，公司比较忙，挂了。”
然后嘟嘟嘟的好几声，让我回不过劲儿。
老袁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我跟前，手里头执了块方巾，心事重重般的往我手上塞：“擦擦，多大人了，打个电话还哭的跟猴似的。”
我没顾上擦眼泪，攥着他的手机不肯给回：“那个……肖阳屿的新手机号，可以让我存一份吗？”
可能我泪眼婆娑的样子真有几分可怜，老袁挤着眉跟我对视上，好半天才叹了口，挠挠头：“你都这么说了，我不让你存那还是人么。”
我咧嘴笑了出来，样子应该特傻。
“不过小幸，电话你可以存，但不准打。”老袁双手插兜看我。
我嘟囔：“不准打存的还有什么用……”
“你要是有打过去的打算，就现在把手机还我。”老袁长胳膊一探，窝到了手机上。
我跟被抢走了命根子似的，哎了几声才抢回来：“不打就不打，我存着看看。”
手指头飞快的在屏幕上戳了几下，我悄悄抬眼期老袁，问他：“为什么不准我打过去？”
老袁睨了我一眼：“总之是对你跟老肖都好的建议，不告诉你，也对你有好处。”
我哦了一句，闷闷的。
肖氏这边还有老袁在盯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和肖阳屿通过电话后，我像卸了一身的包袱，但同时又觉着特别的累，最后连公司都没去，直接回的公寓。
还没进门，方葵如平地雷般的声音直戳戳的顺进耳朵里。
“滚开！我不相信肖哥哥会这么说，你滚啊！”
我怔了一下，脚步飞快的进门，看见许久未见的方伯此时正站在沙发前，奶白色的皮质沙发上，方葵穿了身粉色薄衫，裹着膝盖窝在那里。
“付小姐。”方伯注意到我了，曲腰冲我恭恭敬敬的。
沙发上的方葵跟见了杀父仇人似的，眼睛通红，咬肌绷的特大。
“你滚，你现在就给我滚！付小幸，谁允许你进来了！”
纤细的脚踝落在地毯上，方葵一个趔趄怂到我跟前，怀里的抱枕狠狠的往我身上磕。
我闪了一下，她正好扑腾到地上，头上乱糟糟的跟鸡窝似的。
“你又在发什么疯？”我斜了一眼。
方伯探下身扶她：“小姐，这件事情跟付小姐没有关系。”
“滚！”方葵一把挣开他的手：“谁说没有关系了？要不是她肖哥哥会那么做么？”
从地毯上爬起来，视线冷的像冰，她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中吐出来：“付小幸，你怎么这么狠。好不容易我跟肖哥哥有些进展了，你究竟做了些什么！他回国的时间又得往后拖延少说半年，这你就满意了么！”
我被她撕裂的声音怔的没回过神，以至于方葵再一次扑过来时，我硬生生的接住了这一下。
后背磕在了桌子腿上，硬邦邦的，疼的我打颤。
“我当初就不该放过你。”她语气如冰。
我吸了好几口气，被她莫名其妙的一通火气折腾的很不明所以。
“把话说清楚，肖阳屿怎么了？”
看她满肚子的火，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不知道肖阳屿的踪迹一样。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付小幸，我想不到你的怎么两面三刀！表面上对肖哥哥一心一意，实际上还跟曹子杭藕断丝连，你也就是这个烂性！肖哥哥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害的再也回不来了！他喜欢的是我！你快滚啊！”
方葵眼睛红彤彤的，看上去也不像在作假。
我生怕今天的事情有什么会危害到肖阳屿的，紧张的问：“跟曹子杭有关？”
她眼睛闪了一下，扬起下巴看我：“不然还能跟什么有关？”
我慌了，立即起身要出去，方伯一支胳膊横截在我的身前：“付小姐，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只是肖……”
“方伯！”方葵恶狠狠的喊他：“她的事交给她自己去处理，你不会也想帮着她爬上肖哥哥的床吧？”
她的话刺耳的很，我吸了口气，顾不得琢磨其中的含义，就已经脚底生风的走出了公寓。
身后门‘嘭’的一声关上。
我头一次觉得，没了肖阳屿后我的世界会崩塌成这个样子。
像是毕生的依靠都没有了。
从公寓开车到曹子杭家上有一段路程，窗口渗出来的风凉凉的，像是随时都能啃噬掉骨头一般。
路上我好几次动了给肖阳屿打电话的冲动，最后还是狠狠心摁在了脑子里。
停车，开门，一切顺畅又连贯，我脚底跟注了铅似的，在走到曹家门前就动弹不得了。
开门的是曹佳，我两看到对方的时候都怔了一下。
下一瞬，她的脸就扭曲起来：“付小幸，真是给你脸了，来我这里讨骂？”
我拧着眉，方才慌乱跳动的心竟然出奇的安静了下来。
只要一想到肖阳屿，浑身都像充斥了不少力量。
睥睨着扬起下巴，我语气疏离的冲曹佳说：“我找曹子杭有事要谈。谈完后，这辈子都不会纠缠你的好儿子了。”
“不再纠缠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你有什么资格用这个来跟我们谈条件？”里头跃来一道女生，尖锐，刻薄，但忽略掉她说的话，是男性会喜欢的类型。
“我说过，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谈完我就走。”我直视丁珰的眼睛。
她轻蔑的笑了句，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红唇中迸出话来：“付小幸，你可别忘了上回你是怎么说的。不再联系？这就是你的不联系了？好笑，连一个星期都没过。”
我吸了口气，目光瑟瑟的辗转到她身上。
“丁珰，现在商圈这么广，有本事你就把他绑在你身边。不然，你以为就算我今晚见不到他了，以后也都见不到了么？”
她脸色一变，我继续：“与其背着你偷偷摸摸的见，不如就在眼皮子底下，要做些什么还能防着。”
“你……”丁珰眼珠子快瞪出来。
“放她进来吧。”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连我都怔了一下。
曹子杭的声音像是被冰泡过，冷漠，疏离。
“子杭……”丁珰难以置信的折头看他。
我吸了口气，在里面有眼前两尊大佛拦着怕是不好说出肖阳屿的事。
“或许你可以考虑出来跟我谈谈，就在门口。”我把声音拔高几度。
“没那个必要。”曹子杭低润说道，目光宛若刀子，紧紧的割在我身上，像潭深不可测的秋水：“还是说，付女士打算对我做些什么？”
他又来了，这种冷漠到死的眼神。
像是恨不得将我剥皮抽筋，挫骨扬灰才解气。
“怎么会。”我说。